278.

棕色的小玻璃瓶放在课桌上, 看上去一点儿都不起眼。

若果扇一扇, 便能够闻到那股刺激性的气味儿。

——甚至还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点点熟悉的。

楚歌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 这瓶药酒会是陆九悄悄放在他课桌抽屉里的,整个人都有一种如坠梦境的感觉,晕乎乎的:“……哇塞, 统子, 我不是在做梦吧。”

系统:“………………”

它有点儿看不过去,十分无语道:“就一瓶药酒,你至于吗。陆九以前还天天跪在你面前给你按摩小腿儿呢。”

楚歌说:“那不一样的哇, 以前是以前, 现在是现在的呀。”

系统看着他这一脸情不自禁露出来的笑容, 感觉自己就像看到了一个大傻子:“醒醒成吗,楚三岁, 你看你这一脸的憨口水……“

楚歌:“………………”

形象还是比较重要的。

他连忙转过身去朝着墙壁, 用手跐了一下下巴,结果手背干干净净, 清清爽爽的,一点儿水渍都没有。

登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楚歌十分生气的道:“统子, 你又不乖了!”

系统“哼”了声:“这不是让你正常一点儿吗。”

楚歌又转过头去,拧那个棕色的小玻璃瓶:“我很正常的耶,我哪里不正常的啦!”

系统心想可瞎说吧, 刚刚醒来的时候是谁无法接受的, 都自问自答问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

——现在又觉得正常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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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决定看在自己今晚心情不错的份儿上, 原谅这个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统子。

他想起来了。

以前他的腓骨骨折过,每次腿疼的时候,陆九拿出来的,就是这样的棕色小玻璃瓶。

其实他身上的淤青只要被衣服一盖住,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倒是陆九,那是脸部破了相,看上去无比的明显。

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又略略有些失望的收回来。

陆九没有来。

后门边上的那个位置,一如既往是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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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开颜倒是挺好奇:“……楚歌,陆九什么时候和你关系这么好啦,还特意给你带药酒。”

楚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现在也不知道,陆九采用的是什么口径呀?

楚歌道:“啊?他咋说啊。”

乐开颜说:“就让我把药酒还给你啊。”

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儿好奇,陆九的嘴皮子边上也有淤青,难道是他跟楚歌干了一架?

虽然这个猜测非常的不靠谱,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回答。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问陆九,陆九也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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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在校外边儿被混混拦住了,刚好遇到陆九,把他们给打跑了。”

“啊?!”乐开颜眼睛一下子都瞪大了,“……那你没事儿吧?”

那关切并不作假。

楚歌心里一暖,朝着他道:“我还好呀,只是陆九……他好像吃了几下。”

乐开颜一听,当即放心:“那没事儿,陆九他能打的很,对面一定被打的更惨。”

楚歌想了想,觉得好像还真的是这个样子,一下子便点了点头。

乐开颜很是好奇其中的经过,楚歌便大致的捡了一点儿,讲给他听。

末了,小声道:“你能不能帮我给他道个谢啊,我平时也不知道他都往哪里去。”

乐开颜一瞅药酒,大包大揽:“没问题。”

.

然而那样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迟秋月依旧没有出现。

她转学了。

情书事件发酵的沸沸扬扬,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愈演愈烈。

或许还发生了其他什么事情,却已经无从知晓。

唯一能够得知的便是,迟秋月选择了离开这所学校。

.

——这是她的错吗?

——不是的吧。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楚歌又听到有人在笑,冷漠而不屑的笑,用极其夸张的口吻,嘲讽她是活该。

谁教她不知廉耻的去写情书、还闹得人尽皆知呢?

可少年时代,原本就是如此。

青春懵懂,年少慕艾。

谁敢说,自己从没有在哪一刻,动过心呢?

.

系统道:“……你不是没有接受她吗,楚三岁?”

——难道是它年纪大了,记忆力出现错误,都弄混淆了?

楚歌说:“但那也不是她被人攻讦的理由啊。”

从没有都没有关系的。

楚歌不接受,那是他的事情;然而迟秋月的心意,也是她自己的心情。

楚歌对她并没有超乎朋友的好感,所以他选择了婉拒;然而迟秋月想要用情书表达心意、表白追求,那也是她的权利。

“没有谁的心意,是活该被万众品评、活该被辱骂践踏的。”

然而迟秋月却是那样的不幸。

明明不是她的错,最后却要她来承担这一切。

让人想起来,只觉得心里都沉甸甸。

.

楚歌始料未及的是,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在迟秋月转学后不久,班上有女生“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忧心忡忡的告诉了班主任。

紧接着,在某一天大家都在上课的时候,女生宿舍里出现了一场大清查。

在平日里看上去都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的女生床下面,找到了一叠复印的情书。

是藏在床垫与被絮之间的,被压得紧紧地,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不知道怎么着,刚好落了张,被她下铺的女生给看到了。

那是迟秋月手写的情书,被复印后的黑白件。

而就在她俩床铺的另一侧,则是一张空了有一个星期之久、并且有可能继续空下去的床位。

——那是迟秋月曾经睡的。

她们三人都住在一个寝室里。

班主任面沉如水。

当天便把当事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又连请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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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你是不知道,真是狗咬狗一场好戏啊!”

“说什么呢,人家是你同学呢,别把她们比作是狗啊。”

“好吧好吧,勾心斗角一场大戏?哇塞……简直想不到,心眼儿这么多的啊!”

两个人在热火朝天的交谈,忽然间乐开颜回过头看他一眼:“喂喂喂,楚歌,你在听没有啊!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的消息呢!”

“……嗯。”

低低落落的应了,其实兴致并不是那么的高。

“顾清雅不是说她在谢玲玲的床那边儿发现的复印的情书吗,据说宿舍老师去搜,搜出来了一大摞,全部都压在床垫上,之前都没有人发现!”

“结果你猜谢玲玲怎么说?她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是顾清雅把情书放到她床底下,栽赃陷害给她的,她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前面的人有些不明白:“其实也挺奇怪的,既然她藏得那么好,那谢玲玲,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啊?”

乐开颜道:“天知道呢,总归就被顾清雅发现了呗。”

“顾清雅说谢玲玲是想要狡辩。之前她就觉得谢玲玲平时就很奇怪,在迟秋月回家之后甚至变得很高兴,因此才去注意她的,结果发现了异常。”

“……但谢玲玲不是跟迟秋月关系很好?总是见她们体育课经常一起散步啊。”

“那有什么特别的,顾清雅也和迟秋月关系好啊,两人还天天一起下晚自习呢。”

“唉,所以她们到底哪个说的是真话,哪个又在撒谎啊?”

——到底是谁,做了复印情书四处分发、张贴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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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在迟秋月都已经转学之后,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现了这么惊人的发展。

迟秋月对面的上下铺,顾清雅和谢玲玲各执一词,相互都说,是对方干的好事儿。

总之,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做的。

但复印好的一摞情书都被发现了,铁证如山,再怎么,也不可能逃出她们那间寝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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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怕哦……”

众人心有戚戚焉。

“平时看上去关系那么好,结果表面好的跟什么似的,翻脸就不认人哦!”

——何止是翻脸不认人!

简直是恨不得迟秋月一落千丈、看不得她一点点好!

“所以到底是她们俩谁做的啊?”

“万一都不是呢,如果是她们宿舍里另外的人……”

.

楚歌不知道男生也能八卦到这个程度,七嘴八舌,讨论的热火朝天。

甚至连他这个风暴中的男主角,都一点儿也不回避了。

乐开颜忽然一拍脑袋:“楚歌,你觉得呢?”

楚歌慢慢的说:“……我觉得是谁,又怎么样呢?”

“说说你的看法啊,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情嘛,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吗?”

——他的看法吗?

楚歌轻声说:“无论我的看法是什么,迟秋月她也已经转学了啊。”

乐开颜一愣:“也是哦。”

已经造成伤害了,迟秋月也已经离开了。

这个时候,还来追究这个,还有什么用呢?

.

乐开颜注意到楚歌的情绪并不是特别的高涨。

事实上,他看上去神色恹恹的,仿佛并不怎么想要加入这一场讨论。

这让乐开颜意识到,自己刚才把他强行拉进话题里来的行为,或许并不是那么的妥当。

在众人讨论的正激烈的时候,他拉着楚歌离开了包围圈。

“楚歌……”乐开颜小声说,“你是不是心情不是很好啊,我看你好像不是特别的开心。”

楚歌慢慢的“嗯”了一声,道:“我只是不明白,现在讨论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已经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谢玲玲与顾清雅,迟秋月宿舍里的女生,涉及到此事的,看似毫不关联的,就算被班主任一个一个的找过去,单独问话,轮流求证,也已经晚了。

没有用了。

就算再怎么想要得到真相、就算再怎么想要水落石出、就算当真揪出了罪魁祸首。

那又如何呢?

在那个幕后人如此恶毒的做下这样的事情之后,事态就已经演变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楚歌想起来了之前的传闻。

迟秋月那个时候是返回了学校的,只是星期天,没有第一时间来到教室。

她先是在宿舍里待了一小会儿,也就是那么一小会儿之后,便面色惨白的匆匆离开。

那个时候,她的这些室友们,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是假意相劝,还是心中讥嘲,是真心担忧,还是讽刺冷笑。

那些“好心好意”告诉她,情书被张贴的到处都是的舍友们,究竟又是如何作想?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乐开颜有点儿疑惑:“不是,楚歌,难道你的意思是,就这么不管了吗?”

楚歌摇了摇头:“不是呀,能够查出来,也是很好的啊。”

他的态度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儿消极的,被乐开颜十分明显的听了出来。

“……总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掉吧,那不然,迟秋月被人给逼走了,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心里得有多亏啊。”

楚歌道:“就算她明白了,是谁在后面捅刀子,也不见得会高兴啊。”

“……也是哦。”

大概真的明白了,被她看的很重的好朋友,实际上并不看重她,甚至心里变态扭曲,想着念着的都是如何把她给拉下来……

会很难过的吧。

信任被辜负,友谊被背叛了的感觉。

楚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乐开颜道:“……你喜欢她?”

楚歌摇了摇头:“不呀。”

乐开颜道:“那为什么你要叹气呢?”

楚歌说:“我只是觉得……挺没有意思的吧。”

.

又听到了这样类似的词语了。

楚歌的神情,那看上去是当真很低落,就好像他整个人都持着悲观消极的态度。

乐开颜认真的说:“但是,总不能因为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就彻底的选择不去调查了啊。难道有人做了坏事儿,受害者不想追究、也没有办法追究,于是就真的‘听从’他的意愿,不去追究了吗?总要给他一个结果的,不管他是否能看到。”

楚歌愣了一下。

“你是想起自己了吗?”乐开颜说,“……所以你觉得无所谓了吗?”

楚歌困惑道:“我想起自己什么了?”

乐开颜一秃噜就说了出来:“你上学期月考和期中都考第一的时候,有不少人都说你是平时在老师那里开小灶……嗯,老师私底下先把题目透露给了你,所以你才次次都能考第一。”

楚歌有点儿发懵。

他不知道这一茬儿,更不知道,自己竟然还与作弊连上了关系。

“……后来隔壁班的不服,说老师偏心,说是不公平竞争,说你根本就不是凭着自己的实力考到这样的成绩。你不是又被逼着拿新的题卷重考了一次吗?他们也还是没有跟你道歉。”

那话语里所透露出来的东西宛如重磅炸|弹,骤然入水,轰的楚歌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反应的过来。

他的目光有一些恍惚,却教乐开颜误会了什么,连连的安慰着。

“你别理他们啊,都是一群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家伙,自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天天都盯着你的成绩不放,恨不得哪一次把你拖下来一点儿半点儿。”

楚歌轻轻地“嗯”了一声。

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他道:“我不需要他们的道歉。”

.

乐开颜想,被那样怀疑,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奇耻大辱吧。

但楚歌还被按着脑袋,不得不接受,去做一份高二老师特意出的卷子,一个人去再考一次。

那个时候,他性子不好,独来独往,也没有什么人,会帮着他说话。

所以他才会觉得没有意义吧,被如此怀疑,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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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早点儿码字的但是说实话我今天已经在树上下不来了qwq

基友昨天晚上刷到了4点,我醒了从早刷到下午爬了尤文专区两百页的楼

看着尤文球迷从假的假的散了吧什么破故事会xjb乱写——卧槽???——不管了这棵树打死了都要上——就算是咸鱼也要有梦想——all in!all in!砸锅卖铁也要买——跪求官宣我想下树

啊,快点官宣吧,我也想下树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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