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是为国捐躯的,若是此时对他的老丈人作出这等严厉的责罚,怕是明日又不得安静,皇帝虽有些看不惯宋广文那副嘴脸,但对自己儿子的面子还是看重的。

扬了扬手便表示此事暂时就过了。

今日头风之症得到缓解,倒是有些心力去批些奏折了,想到那些堆积成山的奏章,皇帝便抬起脚步往另一头走去。

李长海见此连忙把皇帝送到了寝殿,又转身往偏殿去找跪在那里的宋广文。

偏殿的光比养心殿正殿的还要暗上许多,人跪在期间根本就看不清银子,宋广文跪了这许久只觉得背上的汗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李长海眯着眼睛看向没有尽头的暗处,问道:“宋大人?”。

偏殿倒也空旷的很,平日里几乎无人踏足。

“公公,我在这里,是皇上召见我吗?“宋广文心头一颤,连忙出声答道。

李长海上前一把搀起宋广文,好心道:”皇上现在可没空见您,您赶紧起来回家去吧。”

这算是过了?

宋广文大喜,站起来的时候腿居然没发抖,反而是稳稳地站住了,全然不像是跪了这许久的样子。

“多谢公公,此次还劳烦公公帮忙了。”宋广文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到李长海的怀里。

按理说这种事情叫个人来跑个腿便是,可这李长海却硬是抽着空档来做这些事,叫宋广文多跪了一刻钟不说,为的便是这样东西。

”这是皇上的旨意,宋广文该谢皇上才是。”李长海满意地摸着手下物件,严肃道。

”是是,臣谢主隆恩。“

把宋广文打发出了宫,这李长海又连忙回去伺候,见皇上沉迷在奏折里头,似乎根本没发现他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安心下来。

不过今日也不是他当差的时辰,只是最近皇帝突发头风,所以李长海还是一直伺候着。

皇帝醒着他便得醒着,皇帝睡着了他才能跟着眯会儿,看今日这架势,怕是又得熬夜了。

“皇上,您喝口茶吧。”李长海在一旁见皇帝打了个哈欠,便连忙把早就备好的提神醒脑的茶水递了过去。

皇帝一口喝完茶又是低头锁眉,显然是事情有些棘手。

李长海见此下到了角落,也借机喝了一些提神醒脑的茶水,以免自己中途打瞌睡。

不过他喝的自然不是皇帝喝的那类,所以多喝了几杯才有相同的效果。

夜短梦长,皇帝批完所有的奏章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之前因为头风没有上朝,今日皇帝却是有上朝的打算,他觉得当下精力倒是还不错,便吩咐那李长海准备朝服。

奏章是看完了,可桌上却还有一封密函,打发人都下去之后,皇帝看着手里的密函不由地皱眉,这印鉴不到紧急关头是不会使用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密函的正面封痕之处有一条龙型的图案,显然不是平常之人可用的东西。

皇帝打开密函,一目十行地看过所有的字眼,这是平日里看奏折养成的习惯,他一眼就找到了密函的重点,倏地脸色就变的极其难看。

应当说是恐怖起来,这个时候所有伺候的人都被皇帝支开了,只他一个人体会着心头翻涌的感觉。

天机楼地下城来的密函,若不是出了大事是不会用这样的图案的,里面用了长篇大论来解释这次事故的原因,闯入天机楼地下城的黑衣人没有抓到,毒蛊人和努力大批逃跑,死亡,大周龙脉的地图也没守住。

密函被压在了奏折下面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近来头风发作的皇帝根本就没有精力上朝,更何况是处理这些琐事,如今得空却是当头一击。

这些没用的废物,皇帝一把丢下密函,气的瘫在了椅子上面,胸口似乎憋足了气要冲出来,引得一阵阵的咳嗽,叫人听了就觉得不安。

天机楼地下城发生了如此大事竟是今日才告知于他,看来平日是叫他们自恃过重了,想到这里,皇帝的咳嗽就越发厉害了。

作为一个帝王最厌恶和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旁人蔑视他的权威,即便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也不行,密函俨然不是今日送过来的,可皇帝却依旧把这些问题都算在了天机楼地下城之上的人身上。

只是如今龙脉地图丢失,却不得先行处置,这些叫皇帝如何不气愤难忍。

外人不得力,自己培养的人也如此,实在是叫人窝火,这里里外外就没一个能干事的,这个时候,皇帝不怎地的想起了九王爷,只不过是短暂的闪现,便被皇帝抛在了脑后。

多事之秋,实在是叫人难以静心,本来处理了这么多的奏折也算是了了些事,可这密函一出,却叫皇帝火冒三丈,已有燎原之势了。

今日不仅怪事连连,就连纳兰雪鳶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带着大批人马闯出都城,皇帝本就觉得奇怪,那纳兰雪鳶去往的方向又是龙脉地图所在之地,此举本就叫皇帝心生疑窦,亓部虽已经归顺,但是身怀鬼胎之人从未消停,如今看来,纳兰雪鳶带着旧有部落造反之事怕也不是无风起浪了。

密函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龙脉地图丢失,黑衣人未寻得,甚至是了无踪迹,他大周龙脉之地果然是泄漏出去了。

如此境地定是有人恶意为之,皇帝在心中断定了纳兰雪鳶造反的事实,即便那纳兰雪鳶死不承认,这事实摆定,叫皇帝是怎么也再不会信任纳兰雪鳶了。

养虎为患总就是危害自己,起来还是太心软了,皇帝想到有人要造反,心中就怒火难熄。

如今这天下还是他们大周的天下,龙脉被众人所知又如何,只要他大周皇帝在位一天,这些造反的人都别想着有什么好的下场。

心里想了无数的可能,可龙脉毕竟是事关重大,龙脉泄漏之事就好比有人拿了一把刀架在大周皇帝的脖子上,即使他找了诸多的理由,也无法平息心里的不安。

这种不安和愤怒一直蔓延到皇帝的全身,一时之间整个人竟然发起抖来。

都是些叛徒,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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