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 117 章
“所以, 你们俩想要一起请我吃饭？”高颜手里拿着电话站在一旁, 但视线仍然在一直在一边玩乐的自家女儿身上。
“嗯, 对啊。”
“干嘛啊，跟我你还这么客气啊，还特意请我吃饭, 这么见外干嘛啊。”高颜笑着摇摇头, 请她吃什么饭啊。
“就当感谢你帮我解决感情问题了啊。”乔?燃调侃道。
“什么解决感情问题啊，我又没有做什么。还特意请我吃饭感谢我, 没这个必要吧。”高颜婉拒道, 她只觉得是小事情, 乔?燃说的太严重了。
“其实是小枫说的，请你吃饭这件事情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以前她也有提过, 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昨天她又提到了这件事情, 所以啊, 我就想那不如就今天……”乔?燃在电话的另一头解释道, “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呢？”
“那……好吧……我是没什么问题啦。你们要请我吃饭, 我ok啊。不过……”高颜顿了顿，“你们现在这样, 算是和好了嘛。”
“嗯。和好了。好到不能更好了。”乔?燃的言语之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那就好。”高颜嘴角略弯，带着笑意说，“那什么时候, 在哪里。”
“就今天中午好了，餐厅就订在酒店附近的那家法式料理店，可以吗？”
“没问题。”说着，高颜便收了线。
而电话另一头。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乔以枫睁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浴衣有些凌乱的缠绕在白嫩的肌肤上。
“睡够了，就醒了。”乔?燃将手机放到一边的矮桌上，走到床边，顺势在乔以枫的身旁躺下，伸出手轻抚着她的秀发，“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跟你一样，睡够了，就醒了。”乔以枫调皮的一笑。
“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乔以枫从平躺换成侧躺的姿势，看着乔?燃的眼睛说道。
“高颜啊。你不是说想请她吃饭的吗。”
“喔，对。那……她怎么说的。”
“她啊，一开始推辞说不用了，还跟我说就为了这种事情还特意请她吃饭，太跟她见外了。”乔?燃忍不住笑道。
“那后来呢。”乔以枫追问道。
“后来，我就跟她说，是你主动提出来要请她吃饭的，然后她就答应了。”乔?燃向乔以枫解释道，“啊对啦，她应该也会带小芷颜一起过来，小芷颜是她的女儿。你应该见过才对，之前你去公司找我的时候，那次高颜恰巧也把女儿带去公司了。”
“有点印象。”乔以枫稍稍回忆了一下，好像当时是有看到一个小孩子来着，“不过距离有点远，没有仔细的注意过。”
“她女儿很可爱的，眼睛超大的。睫毛也很长，活脱脱的一个小美人胚子。”正好说到小芷颜，乔?燃便忍不住夸了几句。
“听起来很可爱的样子。”乔以枫笑了笑，她虽然没有很喜欢孩子，但也绝不讨厌。
“好啦，那你收拾收拾，我现在打电话给餐厅，订一个包间。”说着，乔?燃便又拿起放在床边小桌上的手机，在起身之前，她又在乔以枫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乔以枫欣然接受，看着乔?燃走到客厅去打电话的背影，总觉得……此刻，眼前的温馨，来之不易。
“我收拾好了。”乔以枫洗漱完毕以后，又?意磷约汉靡换岫??钡浇?约喝?砩舷麓虬绾昧耍?獠抛叩秸??诳吞?吹缡拥那黔z燃面前，“餐厅的包间，订好了吗。”
“嗯，已经预定好了。”
“约的几点。”
“中午十二点。”
乔以枫抬手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便拍了拍乔?燃的肩膀说，“差不多了吧，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喔，好啊。”乔?燃听话的起身，随手拿起沙发上的小包，牵着乔以枫的手就出门了。
二十分钟后。
“您好，用餐吗，请问几位。”门口的接待微微前身有礼貌的说道。
“四位，我订好位子了，在二层的里间。”乔?燃说着便把手机翻至预定好的信息页面，递给接待员看。
“好的，请给我来。”接待员了然，便带着乔?燃和乔以枫直接去了二层的包间里。
“你看看想吃什么。”两个人一起坐下之后，乔?燃把菜单递给乔以枫，“我给高颜发个消息，说我们先到了。”顺便把包厢信息也一起发给了她。
“还是等她们到了，再一起点餐吧。”乔以枫翻了翻菜单，到底是没有选餐，“我现在也还不是很饿。”说着，她转过头，对着一直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不好意思，我们等朋友到了再一起点餐。”
“好的。那我就在门口等着，您要点餐或者别的要求都可以叫我。”服务员点点头，便出了包厢，关上了门，站在房间门口的一侧。
“高颜在门口了。”乔?燃扬了扬手里的电话，手机页面上显示的是高颜回复过来的消息。
“嗯。”乔以枫点点头，虽然没有说出来，也尽量的不想要表现出来，但是心里面还是忍不住的觉得有些紧张。
其实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见到高颜，高颜以前还有去过她们家里吃饭，乔礼和方渝卿也认识高颜，只不过这一次……是乔以枫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要以乔?燃的女朋友的身份和高颜见面，并且请她吃饭。
代表着不同的身份，就会有种特别的使命感似的，让乔以枫不由得有些坐立不安，总怕自己的表现不够好。
她还是第一次以这样正式的身份，和乔?燃的朋友一起吃饭呢。
“……枫……小枫？”乔?燃叫了乔以枫好几声，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她不由得从菜单中抬起头来，去注视着乔以枫。
“……嗯？什么事啊？”乔以枫微微一笑，让自己尽量显得怡然大方一些。
“你怎么了？我刚刚喊了你几声都没有反应，身体不舒服么？”乔?燃凑近了些，感觉乔以枫的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没有啦，我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考虑了一下，乔以枫还是觉得不要把自己感到紧张的事情告诉乔?燃好了。
想也知道，乔?燃会嘲笑自己，这样太有损她今天特意打扮的形象了，所以……她还是觉得把所有的紧张都藏起来好了。
“想什么呢。”乔?燃不依不饶。
“就是……想……等一下要吃什么啊。”乔以枫顾左右而言他。
“是吗……可是看起来……你不像是在想这些事情的样子……呢……”乔?燃挑眉，一双探究的眼睛，一直投放在乔以枫的脸上，丝毫没有移开的打算。
“哎呀，都说没什么啦。”乔以枫伸手捂住乔?燃的眼睛，被这样注视，她会很不好意思的啦。
“是吗……”乔?燃即使被蒙住眼睛，也丝毫没有想要放过乔以枫的打算。
“是啊。”乔以枫也很执着呢，毕竟这事关她的颜面问题，绝对不可以退让。
“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之间的打情骂俏。
“请进。”乔以枫收回手，乔?燃也正了正色。
“您好，您的朋友到了。”服务员应声推开门。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身后是高颜，还有小芷颜。
“哪有来晚了啊，时间明明就个刚刚好啊，我们正好准备点餐呢。你现在来了，才是正好。”乔?燃开口说没关系，想缓和一下气氛。
“快坐下来吧。”乔以枫虽然有些紧张，但到底年纪和阅历摆在那里，不论有多紧张，也不至于像二十出头那样手忙脚乱的。
“谢谢。”高颜应声坐了下来，把自家女儿也安排到自己的旁边，坐下之后跟她说，“快跟阿姨打声招呼呀～”
“大乔阿姨好，小乔阿姨好～”小芷颜乖乖的听着高颜的话。
“乖啦。”乔?燃一听就知道这种称呼肯定是高颜教的，哎呀，大乔小乔，怎么听心里还觉得有点甜滋滋的呢，总觉得小孩子是在夸她漂亮呢。
“小芷颜是吗，你好～”乔以枫笑着伸出手，握了握小芷颜的小手，近距离坐着这么看，高芷颜果然和乔?燃说的一样，眼睛很大，还真的是个美人胚子呢。
“好啦好啦，寒暄就先到此为止吧。”乔?燃拍拍手，把菜单递给高颜她们，“先点餐吧。一会儿边吃边聊就好啦。”
“说的也是。”高颜点点头。
几个人一起点完餐后，服务员收好了菜单，记录好了她们的点餐内容便用专业的机器下单了，接着开了一瓶乔?燃指明点好的红酒，给每人倒上一杯，当然小芷颜的那一杯是果汁，倒完酒水后，服务员才离开，留下一个相对安静和隐私的空间给她们。
“谢谢你平时在工作上对小?的照顾。”乔以枫开门见山，毫不含糊，不过也没有必要再扭扭捏捏的，在座的人，不论她说什么话，都能够开诚布公，并不需要遮掩躲藏什么。
“你客气了。”高颜和乔以枫碰了杯，却没有直接喝酒，反而问乔以枫说，“不过，感谢什么的，是作为她的姐姐呢，还是……”言下之意相当明显了。
“如你所想。”乔以枫笑了笑，到底还是把话说的很直白，“这顿饭，从一开始，我就是以小?女朋友的身份出席的。没有别的。”
“那你就太客气了，我跟她是同事，协作关系，不存在什么照顾，况且我和她还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本来就是应该的，哪里来的感谢一说呢。”高颜笑了笑，又一次举杯，扬了扬杯口，接着便一口喝完了杯子里所有的红酒，可以说是相当给乔以枫面子了。
高颜这么给乔以枫面子，为了表示诚意，乔以枫自然也把杯子里所有的红酒都饮尽了。
接着，她又给自己满上了满满的一杯红酒，并亲自给 高颜倒酒，不过她只给高颜倒了杯子里的三分满而已。
“这一杯呢，是我作为我个人，向你赔罪的。”乔以枫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为了自己和乔?燃的事情，牵连到了高颜，让她提起那些不那么美好的过去，在这件事情上，乔以枫是真的觉得很抱歉，“很抱歉误会了你，还有谢谢你那么大方，以及……让你又想起不那么快乐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说着，乔以枫便把自己给自己斟满的一杯红酒一饮而尽了，乔?燃在旁边坐着看都看傻了，拦都没有拦住。
“哎……”高颜想拦，也没有拦住。
“……”乔?燃本来想说劝乔以枫少喝点，可是想想……乔以枫说的也有道理，她不是在责怪乔以枫的意思，只是，乔?燃的心里其实也有点觉得对高颜很是抱歉。
“你这是在干嘛啊。我又没有介意。”高颜笑了笑，脸上只有云淡风轻，“是我授意小燃这么做的，不是说过了么，你会误会其实也有我恶作剧的成分在里面啦，所以你误会了也很正常，而我也有责任解开误会，所以你不用觉得抱歉啊。”
“不论怎么说，谢谢你照顾小?，以及，谢谢你帮我们。”在这种事情上，高颜可以大方，可以乔以枫不能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也去不在乎，这样太不尊重高颜了。
“好啦好啦，感谢就到此为止吧。”高颜摆摆手，“我啊最听不得的就是抱歉的话感谢的话了，你们要真感谢我的话，还不如利用利用私权，多给我放几天假，或者在我请假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有时间能够陪陪我女儿。”高颜开玩笑道。
“好啊，没有问题。”倒是乔以枫替乔?燃笑着答应了下来，“以后你有事情说一声就好，小?一定会想尽办法给你批假的。带薪休假怎么样。”
“那当然好啊。”高颜嘴角微扬。
“喂喂，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联合起来坑我啊。”乔?燃坐在一旁连连叫屈，她不可怜的吗。
怎么可以对她这样呢。
那公司可是她爸的，又不是她的，她怎么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这简直就是在坑她嘛。
“好啦你，跟你开玩笑的啦，你还当真了。”高颜忍不住笑了。
“你啊。”乔以枫在一旁嗔怪道，可话到了嘴边，却只剩下满满的宠溺。
“咚咚。”服务员送餐进来了。
她们便开始一同用餐了。
“说起来，我倒还真要请一天假，下周五下午，是芷颜学校的‘亲子日’，所以我要去参加她学校的活动。”
“没问题啊，那天下午也只是半天而已，算你公休好了，我批了。”乔?燃无所谓的耸耸肩，半天假而已，这一点权利乔?燃还是有的，况且高颜是公司的法律顾问，偶尔也要外出办事，对此乔?燃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啦。
“那谢啦。”高颜表示感谢。
“你跟我还客气那么多啊。”乔?燃特别嫌弃的看了高颜一眼，又说，“况且那天是芷颜学校的活动啊，我给你批假可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芷颜好吗。”
“好啦，不管怎么说，多谢乔大总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颜知道乔?燃的意思，那天下午无非就是算她外出办公了，倒是省下了去人事部交假条的工夫。
“说起来，学校的‘亲子日’，芷晴姐知道吗。”乔?燃顺嘴问了一句，一旁的乔以枫听见后，第一直觉就是去看高颜的反应。
“……”高颜闻言顿了顿，随后说，“嗯，她知道。我有和她说过这件事情。”
“那她……没有什么表示吗？”乔以枫接着问了一句。
“我邀请了她，说有空的话，就让她一起去，问她方不方便。”高颜回复了平常一旦的作风，情绪也没有什么起伏，只是边吃着东西边回答说，“她说有空，到时候会和我一起去。”
“这样啊……”乔以枫看了一眼一旁乖乖的，安静地吃着自己的东西的小芷颜，“芷颜，很喜欢贺小姐吧。”
“嗯，喜欢啊。”喜欢啊，当然，喜欢啊。
“那，贺小姐呢。”
“她……也蛮喜欢芷颜的。”高颜依旧如常回答。
“……”乔以枫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
“叮铃铃。”是高颜手机的声音，她看了一眼简讯，自然而然的便回了消息。
乔?燃瞟了一眼，视力简直好的不行，再看高颜回信息时候的表情，波澜不惊的，想也知道是谁，于是她就特别阴阳怪气的说，“‘我想你啦，你想我了吗’，‘嗯，我也想你啦’”异常做作的娇羞语气。
听的一旁的乔以枫一脸懵逼，她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乔?燃。
“……”高颜抿抿唇，看乔?燃的表情跟在看一个傻子似的，“你干嘛，说人话。”
“没有啊，我就是帮你们俩翻译一下简讯的内容而已啊。”
“……”乔以枫好像懂了，接着笑了笑，“贺小姐发来的消息吗。”
“嗯，她问我吃午饭了没有。”高颜简单的说了几句，“我就讲说正在吃，顺便提醒下她，不要忙到忘记吃午饭。”
“……”
忘记。
乔以枫只是在不经意之间，从高颜的话里，捕捉到了这个词。
以前从不觉得，忘记是件很沉重的事情，因为……太常见了啊，可这两个字，从高颜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听在耳朵里面，总觉得……异常的沉重。
让人感觉，很难过。
“她忘记了以后，到现在……也还没有想起的迹象吗。”乔以枫只是，想要顺从本心，问出这句话，她是真的想要知道，不是好奇心作祟，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
“……”高颜微怔，微张的嘴巴随后闭合起来，又缓缓开口说，“……不是。”
是意料之外否定的声音。
“……”乔以枫不明白。
“她……没有忘记。”对于高颜来说，“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她只是……不记得了。”
“她只是，不记得了而已。”在高颜的眼里，贺芷晴就是如此。
贺芷晴是失忆了。
可是，她没有忘记，她不是忘记了，她是……不记得了。
“忘记”这个词，是一个相当简单的日常口头用语，在各种情况之下的日常对话之中都会出现，很多情况下都是，“啊，我不小心忘记了。”诸如此类的。
可事实上，在那一刻，所谓的“我不小心‘忘记’了”，其实是在说，“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只是在特定的那个时间，不记得了而已，过后还是会想起来。
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真正的遗忘。
真正忘记了的事情，是绝不会被再想起来的。
所以，对高颜来说，贺芷晴没有忘记，她只不过是……不记得了而已，她不记得了……过去和自己之间的种种，爱情也好，芷颜也好，高颜这个人也好。
她只不过是，不记得了，如此而已。
“……”在那一瞬间，乔以枫好像明白了，也许……在高颜的心里面，还是在小小的期待着，也许未来的某一天……贺芷晴会想起来，过去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一切。
她们的爱情。
和她相爱的那个人。
她们曾经相爱过的种种过往。
还有，她们的女儿。
也许，她会想起来的。
而高颜的内心深处，也在希望着，她能够将一切都想起来。
即便……也许高颜不会承认。
可此时此刻，她说，贺芷晴没有忘记，贺芷晴只是……不记得了，不就是她仍然心存希望的最好证明了么。
乔以枫淡淡一笑，不再触及这个话题，坐在一旁的乔?燃一直默不作声的观察了乔以枫很久，她有点看不太懂乔以枫这样做的用意在哪里，也有些猜不透乔以枫的想法。
如果，按照高颜的说法的话，那么……
此刻坐在她眼前的乔以枫，就是忘记了前世的她了吧？
这样也很好。
说起来……前世发生的事情，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似的，连乔?燃自己……都有些记不太清了。
她只记得，她很喜欢乔以枫，一定要和乔以枫在一起，这是她惟一能够确定的事情。
也是惟一，她一直记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