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第 190 章
“以后……每天？”乔?燃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经过她的大脑, 却让她无法思考, “什么意思？我们现在……不也是每天见面吗。”
“……”乔以枫只是沉默着不说话，望向乔?燃的眼睛，那一个眼神里, 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乔?燃读不懂她眼里的复杂, 只是轻蹙着眉头，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 才轻启朱唇,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问吧。”乔以枫伸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言语之间, 尽是心疼。
从什么时候起，你脸上的笑容都变少了, 渐渐取而代之的, 是眉间怎么也抚不平的褶皱。
你也学会藏起自己内心的情绪, 对我说着违心的话, 表达自己的想法时都要思前想后，不再如以前一般毫无顾忌。
为什么……
你会变成这样。
你又是,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是因为……我吗。
我的逃避，我的无能，在无形之中给了你太多的压力，才让你这样没有安全感, 让你有太多的不确定，是这样吗？
“挂电话之前……”乔?燃还是对乔以枫的那句“我爱你啊”念念不忘，“你对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乔以枫凑近到乔?燃的面前，弯起唇角，一脸不怀好意似的注视着乔?燃，明显是知道她想问为什么，却偏偏不肯直接的告诉她。
“就是……”乔?燃突然变得扭扭捏捏起来，别扭的样子被乔以枫看在眼里，觉得她又多添了几分可爱。
“就是……什么？”
“我爱你啊。”乔?燃把心一横，鼓起勇气说出了口。
“嗯，我也是啊。”乔以枫点点头，随即伸手轻抚着乔?燃的脸颊。
她真的，瘦了。
脸颊上几乎都没什么肉了，摸起来的时候一点揉揉的感觉都没有，乔以枫觉得自己贴在乔?燃脸颊上的那只手，被硌得生疼，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
“我不是这个意思……”乔?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有料到她也有被乔以枫套路的这一天，而且还是正中她下怀的套路。
“嗯？”乔以枫挑了挑眉，似乎是在对乔?燃说，“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难道……你不爱我？”
“……也不是……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乔?燃支支吾吾的，感觉话都说不清楚了，她没法儿跟乔以枫解释，“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我没有啊。”乔以枫装得特别无辜，典型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她笑了笑，“我那个时候说的，是认真的。就是……突然之间，很想告诉你，这件事情。”
那一刻，隔着电话，听着你浅浅起伏呼吸的声音，莫名就想将那句话说给你听，不仅仅只是想要让你听到，更想要……让你将我的心情，印在心里。
“……”乔?燃闻言一愣。
乔以枫最近……是怎么了。
让她……捉摸不透。
“哎，你们俩怎么都站在家门口呢，干嘛不进去啊。”方渝卿蹬着一双黑色高跟鞋走下车，刚走到乔?燃和乔以枫的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
身后便传来一阵喇叭声。
“嘿，看来今天还真是巧啊，咱们一家人都在家门口给碰上了。”乔礼打开车窗，将脑袋伸出来笑着说道。
“好了，先回家去吧，你们两姐妹有什么话也先闭上嘴巴，留着回家再说。”方渝卿轻轻推着乔?燃和乔以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两姐妹站在门口干嘛呢。”
“嗯……”乔?燃看了乔以枫一眼，她的视线已经转移到方渝卿的身上，开始跟方渝卿交谈了。
乔?燃内心有些失落，想要问出口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总觉得……乔以枫像是在敷衍她似的。
她被方渝卿挽着手，拖着走进了家门，期间一直低着头。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失落之中的时候，被人扯了扯衣角，她抬起头环顾身边的人，正好对上了乔以枫的双眼，她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俏皮的样子可以说是非常可爱了，接着，她便又重新投入到跟方渝卿的交谈之中。
乔?燃在想……刚才……乔以枫的举动，算是……在安慰她的意思么？
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回到家里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乔以枫则留在客厅里陪着方渝卿说话。
等乔?燃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其实她不饿，只是……不吃的话，一定会被唠叨的，所以……哪怕只是做做样子，她也得出现在饭桌上，吃上几口，也算是垫垫肚子，不用吃饱，至少不让自己饿到。
“在开始吃饭之前……我有件事情想说一下。”等到一家人全都到齐坐定之后，乔以枫开了口，语气里颇有郑重之意。
“怎么了？这么严肃？”乔礼笑着说，“平常可从不见你这副模样啊。要宣布什么事情啊？”
“今天……我向妈妈请假了，希望能够放一个长假休息一下，妈妈也批准了。”
乔礼和乔?燃看向方渝卿，之间方渝卿点了点头，脸上没有露出异色，十分正常。
“然后……我要说的是，我打算搬出去住。”
“！？”乔?燃张了张嘴巴，非常惊讶。
所以……乔以枫今天在电话里说的有事情要处理，就是这个吗？
“好好的，干嘛要搬出去呢？”
“就是啊。”乔以枫这话一出，方渝卿也不淡定了，她给乔以枫批假也不是让她搬出去住啊，“在家里住的不高兴吗？怎么突然就说要搬出去住？”
“不是啦。”乔以枫摆摆手，“爸妈，你们别误会。我在家里住的很开心啊，只是……我想要有一些，自己的私人空间，趁着这次假期，我想体验一下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感觉。老是跟爸妈住在一起，反而总让我也有一种……好像自己还没长大的感觉似的。”
“没长大就没长大呗，你要是愿意，在家里住一辈子都没关系，反正爸爸又不是养不起你。”乔礼显得不太高兴的样子，明显不希望女儿离开，“就算万一你将来嫁人了，只要你愿意，爸爸就把我们家隔壁的房子也买下来，让你就住在隔壁，没事就能回家看看。”
“爸……”乔以枫非常无奈，乔礼这么疼她，她真的很感激，也很高兴，只是……她有必须要搬出去的理由，“你别这样啊，我都快三十岁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用不放心我啊，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不行，我不同意。”乔礼看着乔以枫，不高兴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
“嗯……可是，我已经找好了房子，也跟房东签好合同了。东西……也已经全都搬过去了，今天晚上……就住过去。”乔以枫顿了顿，露出笑容，用着讨好般的语气说，“再说了，我只是搬出去住而已啊，又不是从此以后就不回来了，我还是会时常回来跟爸妈还有燃燃一起吃饭的啊。我只是不住在家里，其余的，还是不会有什么改变啊。”
“你都已经先斩后奏了，还想爸爸说什么。”乔礼没好气地说。
方渝卿听这话瞪了乔礼一眼，“你怎么用这种语气跟女儿说话，难道你还真的要跟女儿过不去啊。”
“……”被方渝卿训话，乔礼就给吃了瘪似的，一句话也不说了。
“小枫，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提前跟家里商量呢。”方渝卿转而对乔以枫说，“你把房子找好了，合同也签了，甚至东西都已经搬过去了再告诉我们，你有没有想过我跟你爸爸的感受。”
“对不起嘛，妈妈。”乔以枫抓着方渝卿的手，用着撒娇的语气说，“我就是知道你们一定会反对才这样做的啊，我都三十岁了，难道连这点决策权都没有么。”乔以枫越说越委屈。
“哎，真拿你没办法。”方渝卿无奈的摇摇头，算是妥协了，她这个大女儿啊，从小就乖巧听话，她一撒娇，方渝卿就没辙了，毕竟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啊，“你想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体验一下自己住的感觉，就去吧。不过妈妈话先说好啊，那里只是你‘租住的房子’，你真正的家在这里，你可不能忘了。”
“对，你妈妈说的没错。”乔礼随声附和道，“还有你刚才说的话，爸爸可都记着了，你要记得经常回来陪爸爸一起吃饭。”
“遵命！”乔以枫满口答应，得到乔礼和方渝卿的应允之后，她看了一眼乔?燃，对她又眨了眨眼睛，全然是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
而乔?燃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沉浸在刚才的惊讶之中。
乔以枫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怎么突然就说要搬出去……
之前说要忙的其实是指的搬家吗？
今晚就要住过去？
不是说好了每天都要见面的吗？
她如果搬走了她们还怎么见面？
一整顿饭，乔?燃就在自己的自我疑问之中过去。
等吃完饭以后，她少见的没有立刻回自己的房间，反而是跟着坐在客厅，虽然还是几乎一言不发，但是却安静地坐在乔以枫的身边，听着她与父母之间的交谈。
偶尔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她也会应付几句。
直到交谈结束，她跟着乔以枫回了房间。
刚走到乔以枫的房门口，却发觉，乔以枫房间……倒是还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似乎被她搬走的东西并不多，所以房间内物品的陈设还是与之前别无二致。
“怎么了，跟着我来，是有话想问我吧。”乔以枫似乎猜到了乔?燃跟着她的目的，便贴心的关上了房门，并且落锁，接着将乔?燃拉到自己的床边坐下。
“你怎么突然……决定搬出去。”她才不相信，乔以枫搬出去的原因仅仅只是跟父母说的那样那么简单呢。
“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乔以枫歪了歪脑袋，挑着眉，语气带着几分调皮，“我想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
“……”
“我搬出去住……你不高兴？”
“……你不是今天才告诉我说，希望我每天一下班，回到家就能够见到你吗。现在……你搬出去了，我们……”乔?燃毫不掩饰言语之间的失落。
“傻瓜。”
乔以枫无奈的抿了抿嘴唇，凝视着乔?燃的眼睛里，出现了怜惜，她伸出手，轻搂住乔?燃的脖颈，让她的额头贴向自己的额头，让她的鼻尖触碰着自己的鼻尖。
彼此的距离，近到能够闻到对方的呼吸。
“我搬出去了，我才会有更多的私人空间啊。”乔以枫将自己的想法解释给乔?燃听，“这样……我们才能够更好的在一起啊。你不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说……”乔?燃的眼里，闪烁了一下。
那一瞬间的闪烁，让乔以枫生出了错觉，以为自己看到了流星。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啊，我的傻小?。”
“真的吗。”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吗。
乔以枫……也渴望着与自己亲近，所以……才选择了这种方式？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乔以枫嘴角上扬，却不再多言，只是用双手搂住乔?燃。
原来……只是这样一点小事，就能够让你露出笑容来。
在乔?燃看不到的地方，乔以枫红着眼眶，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的声音，她不想要让乔?燃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
她希望，能够借此，给予乔?燃安全感。
她想，看到她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