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边打量着环境,边问:“冰河呢?你又怎么会成为祭品了?不要跟我说是他弄丢了你才会让你失陷的.”

纱织静了一下,眼中闪过悲伤,“原来,真正的乐土是不存在的.只要有野心,有贪婪欲望,便有不断的受伤,能力越强,便越想要得到更多,赤国,为了炼出最好的药,竟用活生生的人试验,无视他们的意愿,不顾他们是不是痛得生不如死,也要达到目的,一次不成功,便来第二次,直至成功为止,在权力面前,人命真的是如同刍狗一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可是,将人体当试验品,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这,和日本的侵华与细菌战有什么区别?只是为了野心而可以置求救的凄惨叫声有顾吗?在阳光灿烂之下,到底还有多少见不得光的阴暗在肆虐?受苦的,总是弱者,总是蚁民.

叫她如何面对这种事处之漠视?

“我和冰河破坏了他们的研究,混乱中失散了.”她低低说.

叫她更为愀心的是,即使是侥幸逃过这一劫的人,也无处可容身.

还有亲人的,不敢去投靠,谁知会不会连累他们啊?自己说出来的话,没多少人相信,而且是为了崇高的目标自己会被说成贪生怕死的耻辱代表,受尽白眼,又或许,没开口之前便让人灭口了.再说,一身奇奇怪怪的印记与病痛,又能确保可以再活多久呢?

自己能做的,不过是叫他们少一些痛苦而已.

当权者的人性,究竟还存有几多?

先是皇后岛,毁在那里燃烧至烬,那无比辉煌的烈焰仿佛仍在眼前不停地灼伤她的心,叫她稍稍一想便要掉泪,泪总是滚烫的,直灼伤她每寸的肌肤,为什么,一直不见到你没有你的消息?你,在哪里呢?我说过,会一直一直地哭让你忘不了你的承诺赶紧回来,可是,为什么我的泪落得再多也不见你为我拭擦?

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紫龙向她看了一眼,她现在才知道这里也不是乐土啊?命运的压迫下,有谁能无忧无虑不须为生活操心?总是会有更多的渴望,更多的贪婪,纷争,从来便没有停止过.即使是五千年前,所谓的正义之战,牺牲的,又何止是几千人几万人的性命与幸福?

“不想只是独善其身的话,便要掌握实权,要比欺压者更强更有权,这是唯一的真理.”他若有所思地瞧着她,眼中有奇异的光芒,“你,想不想要改变他们的处境?”

她怔怔地望他.

“很简单,只要你是当权者,想做什么有谁会反对?怎样,纱织,想不想要将赤国的子民归纳到自己的庇护之下?”

纱织呆住了,将赤国抢过来自己管理?

将赤国的子民置身于于自己的庇护之下?

当赤国的第一人?

纱织迟疑地问:“龙,你的意思,不是要发动政变吧?是要改朝换代吗?每一个政权的更迭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而且,身为赤国的第一将军,又是第一药师,对方的实力不弱啊,不是想要怎样便能怎样的.”

紫龙眉梢一挑,短短时间内要推翻一个根基稳健的国家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每个人,每个国家都有他的致命罩门.赤国自也不例外.

宛若之外,还有国王,还有不以女子为首的重臣.

“见她之前,我对赤国已有一个不算浅薄的了解,赤国,并不是以宛若为天的.”少年沉静优雅的脸闪过一抹奇异的深晦笑意,纱织看在眼里,头皮发麻,不会吧?她不是很有信心地问:“龙,你,不会是在来风宛若之前已与其他重量级人物打过交道且有了腹稿了吧?”毕竟,对于神的化身的事他向来是很感冒的,如果宛若是女神转世,他一定不会放过她,而不放过她也等同与赤国为敌,那么,他的求见便是早有预谋了,只是,在探她的底细而已.

紫龙有野心.

冰河说过,他有野心.

即使是宛若不是女神的转世,他也不会什么也不做便离开的吧.

他,想要推翻赤国现有的政权还是进行改动以达到他可以操纵的程度?

到底,紫龙的触角将伸到何处才肯罢休?

难不成真要得到整个天下他才会有安全感?只为了不再有机会让人或是神操纵便要成为最大的赢家拥有最大的权力不致于落下风无力反抗,龙,他能控制好自己的欲望而不让野心反控制吗?

他的路越走越是危险了.

除非,有什么令得他可以相信扭转他的信念,即使只是小小的效果也有作用.

不单单是紫龙有危险的趋势,而且,连另一个也是叫她头痛不已.

冰河,那家伙,真的如同小孩子一样的任性,也和他的名字一样的河冻成冰,居然对自己做出了那样的事.

虽说他是情有可原也不能让她不生气啊,气他总要为了过去而隔绝了别人的关心.

他到底当朋友是来干什么的?不是说过那个诅咒对同伴是无效的吗?紫龙可以,为什么她便不成?只不过是因为小宇宙合为一体多了一层心灵感应而已嘛.

她握紧拳头.

她,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而袖手旁观的.

紫龙略为扫视蠢动的军队,对方即将发动攻势了,要在重重包围中突围而出,以他的身手并无难题,问题在于如何保证她的安全无羔.

纱织不是战士,也非修炼者,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子.

冰河应该不会不顾她而独自离开当他有能力搞好一切,至少,也要亲眼看到她的无羔才会放心,而整个赤国,能困住他的人还没几个,只要他真的想,他与他们会合绝不成问题,暗中算下时间,也是差不多了.

纱织也明白现在的处境,那个宛若的眼神好冷好冷地盯着自己,好像与自己有深仇大恨,她也知道自己不会武功是个累赘吧?在她的心中,是不是认为一定要是文武双全才能与紫龙站在一起?是,宛若的身手在当世女子中名列前茅,她有理由骄傲有理由轻视弱者,然而,并不是本事越大便越有权利为所欲为的.

她也不是只等人来保护的女子.

“龙,你说,她不是女神,如果女神是我呢?你会不会承认?”

少年一震,皱眉,脸上掠过阴晦不明的表情,因为听出了她的认真而不悦.纱织将他的神情看在眼底,不由得胸口微微一痛,没有人能帮得了你吗?难道你就这样一直拒绝别人的接近,只将一切当成可利用与是否障碍吗?霎时在心中下了决定。

也许不是好时机,但,不想瞒下去,她要对他坦白,不管他会不会承认。

“你,想要当高于一切的女神吗?”紫龙眉一挑,略带讥讽。

纱织凝视着他,目光温柔坚定,毫不躲闪,淡淡一笑,轻声说:“龙,神欠了你好多好多,所以你恨祉,但不可否认的是,神的能力确在人之上,我想要当神,因为,可以保护你,我想要当一个保护你的女神,就算你不喜欢,我的选择也是如此,只想要有力量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一切,仅此而已.”

就算你讨厌我,就算你不能体谅我,就算你对我的身份耿耿于怀,我也不能因为害怕而乖乖被保护,我也要保护你啊,不能忍受自己成为你的包袱.

她,要保护他?

她要当一个保护他的女神?

少年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认为自己是需要保护的,他们只会向他索取,而非给予,但这个明明什么也不懂的弱小女子,却说要为了自己而当女神.

她以为女神是谁要当都可以的啊?

笨蛋.

纱织却走近祭台,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向那柄象征神圣力量的剑dd

她要做出证明,她的愿望----

一瞬间,少年的眸火热地烧起来,在她的手堪堪碰上剑之前,按上她的手.

轻吐一句:“笨蛋.”神色间却含着三分欢喜与纵容。

接下来是一片混乱.

纱织只来得及感觉到一丝细细的寒光自剑中窜入肌肤,人便被带入一个温暖怀抱,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叱咤声,她的面孔被埋在他胸前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事,只能肯定,一场大战已经展开,而自己被护得妥妥当当.

冰河,冰河dd

我在呼唤你,你听到了吗?

她的小宇宙能感应到他已是如此的接近,从那天她与他的小宇宙合而为一之后,两人之间便有一种奇异的心灵感应,能相互感应到对方的情绪波动,就如同是双胞胎一样,可是,这也造成了冰河的困扰.

他根本不想让人家深入他的内心世界,不想有另一个人能走入他的过去,而他不可能不去想从前,又阻止不了她的身不由已的感知,所以,两个字,郁卒.

她几乎能肯定他的离意.

冰河,为什么你要执意困在过去不允许任何人的碰触?

那,真的是你唯一重要的东西吗?甚至于连紫龙与我的友谊也不能渗入你的冰雪世界吗?还是因为,就是快要渗入了你才害怕不能守住你的封禁所以才要避开我们?

明明可以感到你对同伴的渴求,为什么,你会以为一定要割舍了过去才能与我们并肩作战?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你不再害怕不再孤独?在你那深深的痛苦中,妈妈是唯一的温暖,也是最大的苦楚,可是,一定要放弃才能拥有新生吗?为什么不可以同时得到呢?我想要帮你,想要抹去你深切的忧郁让你重新有阳光样的笑脸,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为什么在你的眼中,我居然看到一缕杀气?

你,想为了你的妈妈而杀了我吗?

那个诅咒真的可以缚住你让你无法脱身吗?

明明在他的眼中也有挣扎也有阴郁,为什么他可以看着自己处于险境而只是静静地让开?他早早已经警告过她,别让他对她的重视多到引来他的杀机.

是这样的吗?自己的存在已让他妈妈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所有在我心中占据位置的异性都有生命之危,只要我为对方动容,有了不舍,动了心,便只有悲剧,我会亲手杀死她.

无论是谁威胁到“她”的位置,就一定要死.

他是说过这样的话的.

现在,是到了那个时候了吗?冰河,冰河,她唤着那个名字,心中纠痛,没有人是注定不幸的,没有人是甘愿一世孤单的,总是要面对将亲手杀死在乎的人的冰河,不是他要抛弃一切缩在过去,那是他的无奈,是他放不开而必须背负的诅咒.

他不能否认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她无法当他只是泛泛之交视他的痛苦如无形.

想要帮我,便离得我远远的,我真的不想要亲手杀死你.那是野兽受伤的凶狠呐喊。

感同身受的挣扎.

难道不可以两者共存吗?

不,不可以向命运低头的,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经过努力便能不劳而获的,想要抓住幸福,便要面对逆境,不能以侥幸之心等待奇迹.

她带着一种觉悟的豁然开朗抬起头,伸出手,强烈的意念驭使着召唤那不断发光的剑--

圣剑啊,如果你真是圣剑的话,便响应我的小宇宙的召唤,来到我的身边吧,不管预言是在说什么五位少年会合之时合金木水火土之力才有女神的出现,我,不是女神,我是为了与他们并肩作战才来的,所以,以我的血,唤醒你吧,圣剑啊,响应我无比坚定的意愿吧,来到我的手上dd

所有事件仿佛在同一瞬间发生.

赤国的战士发动了攻势.

紫龙迎敌.

无边的毒香在宛若的吟唱中漫天挥散开去.

如同欲吞噬世间一切的迷雾乍起让所有人的视力失效.

剑光冲天,龙吟不绝,震荡九天.

数点血花朵朵盛放绽开在白色中惊心动魄地红艳艳凄煞.

冻结成火红的冰花.

冰河,终于出手.

且是从未现世的绝招:冰风暴.

倾城冰风暴.

凝聚了他所有的不忿不甘无奈无力无悔与斩不断的郁悒成狂.

决绝的,义无反顾的一次全情付出.

冰风暴只有当事人处于极度激动亢奋澎湃燃烧顶点的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它的巨大威力,太过抑郁太过无所谓与淡漠是达不到忍无可忍爆发的首要条件的.

而几天来的愧疚,不安,自辨,无悔,不悦,害怕,忿恨等翻腾煎熬他的情绪在见到重重包围中的除父母外最最在乎的人时全喷发无遗,尤其是纱织溅起的血花一霎时烧毁了理智dd

轰然迸裂了他的封锁线.

不能再来一次,看着她在眼前被带走而无动于衷.

那个诅咒,是他必须守护的最后留念.

但,对不起,妈妈,我不能,看着她受伤害而冷眼旁观.

请允许我,任性这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当冰河的冰风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与力度漫延开去挡我者冻结无误的时候,紫龙一手护紧怀中的女子,一瞬间的瘫软麻痹在意识到血的刺眼张扬时一窒一僵,宛若的厉害他没有低估,单他一人的话,短短的喘息便能压制住药性再寻觅治本,他不畏她名闻天下的药,但,居然,在他的怀中,让他要保护的人见血.

叫人看了要悚然的森冷笑意一闪dd

眼中光芒大亮.

这一次,是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知道他有什么能力,会破坏什么,但,那与他何关?敢挑衅他伤害他在乎的人,便要承受他的怒火.

比之上次他的发怒,这一次,是连大地也为之战粟低回的狂扫肆虐.

风龙破天.

一个冰河,一个紫龙,一个是所过成冰的冰之风暴,一个是风到无痕的龙之破天,摧朽拉枯,势不可当,现场之惨烈教人瞠目结舌之外只能催眠自己是在一个恶梦之中.

绝不是真的,这一切,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除了活的生灵如人和动物先一步让冰河冻结之外,其他的,原先的轮廓已荡然无存.

整个皇宫,整个京城,全成为冰城,被洗劫一空的不毛之地.

举凡林木建筑都不见踪影早被连根拔起连一丝丝的碎渣也没留下.

彻底清场.

一片死寂.

纱织在风眼中,没受到冰与风的侵害,但,浑身发软,面无人色,不单单是因为这场生平未见的浩劫,还在于,她体内的血,似乎都让它吸光了.那柄剑-----好妖异,只是一个接触,便让她身不由己,体内的血液,似在骚动,响应着召唤,激烈地,沸腾着,不是一点一点,而是一波一波地,汹涌奔向圣剑。

那简直就是一呼百应,剑的呼血的应,仿佛是过了数千年之后,等待了太久,已太过寂寞,一旦得到回应,就疯狂地要索取所有。

无比的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圣剑畅饮了她的血之后,洗尽光华软软地以腰带形式缠在她腰上.

不,不不,不是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不算得是人类的存在由始至终看清全场戏.

朦胧的容光,藏匿得连气息也察觉不到,只有在圣剑被纱织拨出来吸光她的血时才轻轻地咦了一声,静静地有趣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然后,觉得时候到了,才开口悠然地打破可怕的静寂,抛出一个更可怕的□□。

一个清柔然而说不出的缥缈虚无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啧啧,原来,你才是圣剑的主人啊.”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场的人都听入耳了.

唯一保持着清醒的赤国第一将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什么圣剑的主人?不是自己才是女神的转世吗?

被两个少年毫不留情地打败已经严重地打垮她的骄傲,居然有这样的能力,那么,如是自己掌握了他们不是君临天下指日可待吗?一个赤国又算得了什么?她的目标,是整个天下,只要她是女神的化身,这俩人,迟早是属于她的.

但,她听到什么呀?

圣剑的主人,不是她?

三双眼睛全瞪着紫龙.

不忿,不信的是宛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女神的转世不是自己而是成为祭品破坏了她的大计的平凡女子?她有什么地方值得紫龙放弃合作的机会转而为敌?怎么可能是自己输了而是她赢了?决不相信,女神的转世,除了她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选?自己布署了这么多年,难道居然是一场空?!

清冷肯定的是冰河.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在这样的时候,让别人说破,对纱织却并不公平,不是由她亲口向紫龙说出,不是由她第一个让他知道,而是经过别人的口,紫龙他,会怎样想?纱织对于他,是不是只是仅此而已的位置?

发抖但不躲避他视线坦然面对的是纱织.终于是避不开这一天,但,无论如何,这是她必须承担的责任。

都在等紫龙的反应.

“只有女神的血才能唤醒圣剑,刚才如此强烈的光芒,是五千年前独一无二的斩妖除魔的天剑,因它唯一的主人的血而从五千年的沉睡中醒来,然而,也不全是如此.小姑娘,你只是她的替身,是她的替罪羊而已,你,现在还不够格当一个真正的女神呢.”声音暧昧下来,如同耳语,“可是她欠我的五千年的帐,便是要由你来偿还呢,呵呵,我会等你强大起来才与你算帐的,太软弱无能的对手,根本不配让我等待五千年啊,纱纱,欢迎你回归人间,游戏,正式开始

淡淡的身影一点一点地透明,消逝,完全不复存在的痕迹.

但他的话语却不出意外地掀起一场更为严峻的考验.

dd我等着,看你的圣斗士在这一世,能不能继续为你拼命.

dd纱纱,可千万别在匹配与我为敌之前被少年们生吞活剥尸骨无存啊.

纱织抖得更厉害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是由自己亲口坦白,而是经过第三者的口让紫龙得知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他,会怎样看待刻意隐瞒的自己?这个男人,她知道他是谁,她知道他为何而来,她知道五千年前并不是结束,只是暂停而已.胸口发热,手心却是沁凉的,她觉得冰河的冰风暴也在自己体内回旋.

而龙卷风却随时随地可将自己撕裂成粉碎.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躲避,也不能否认,不可以再存有丝毫隐瞒.

换了别人,可以一笑置之,可以开个玩笑打打闹闹便过去,但,对方是紫龙啊,是那个对神深恶痛绝无比抗拒的少年,是那个将自己放在心上,以真心对待的少年,是那个从不掩饰不怀疑自己的紫龙啊.

她直视他的眼睛.

屏息等待着答案.

快要哭出来了的表情却强作勇敢,没有祈求与申辩,只是全然放任自己的脆弱的信赖,她身上的确有小宇宙,叫他憎恶的温暖与相信.明明连站也没力站稳,心中害怕得随时要倒下垮掉,却还能这样毫不动摇地深深地看入他的眼,直直地刺穿他的心.

又是一痛.

少年面无表情,松开手,任她跌倒.

风暴在眼中开始酝酿.

她居然敢说,为了保护他而要当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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