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不会质疑齐锦渔的命令,虽然他认为那个人属于需要被清理的对象。等齐锦渔进入空间,苏文身影如风般掠出窗口,瞬息越过温泉池面,立在那男子不远处,朝男子扬了扬手里的翠绿印章,率先往庄子外面跃去。

淡淡星光下,两条修长优美的人影滑过夜空,落在庄子不远处的南芸花林下。

男子长发飞扬,深邃英挺的五官极为迷人,只是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凶气,翠色的眼眸复杂地盯着苏文,他缓缓开口,嗓音低沉带着些暗哑,似乎是受伤还没痊愈,“你身手很好,是你救了我?”

那种神奇的疗伤药,让他原本沉重的伤势恢复得极快,他习武至今,受过大大小小的伤,这次最为严重,却也好得最快。

见到苏文的身手,男子明白了当天他醒来的时候,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白苍山的寺院里面。这样的对手,如果那时要他性命,恐怕他早已死了千百次。

苏文冷冷地看着他,抬起手,空中划过一道璀璨的碧色,男子伸手接住,是那颗印章,“救你的是我家主人,如果不是主人不允许你死,你活不到现在。”

主人?男子陷入思索之中,苏文按下杀意,冷声说道:“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等等!”男子蓦然抬头,看到苏文转身要走,忍不住叫道。

苏文脚下微微一缓,听到后面有什么东西破空飞来,他伸手一抓,讶异地挑挑眉停下脚步,转过身重新面对着那个男子,“什么意思?”男子丢回来的赫然就是那颗印章。

“拿回去给你家主人,她会明白的。”男子低沉地说道,苏文懒得和他纠缠,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男子低头看看自己接住印章的那只手,以他敏锐的嗅觉自然能嗅出上面不同于南芸花的香气,很淡,几乎在夜风里消弭殆尽,是属于她的?

齐锦渔在空间里呆了一会就回到了自己房间,烦躁地按了按额角,如果她上一次狠心一点,直接让苏文毁尸灭迹是不是更好?好死不死,为什么他要跑到自己新买的庄子里来!还浪费了她一瓶疗伤药水,那是用一点少一点的不可再生资源啊。

“也许我本来就是个善良的人,嗯,一定是这样。”齐锦渔嘀嘀咕咕地摸出个苹果无意识地乱啃。

总之,那个人和她没关系,齐锦渔晃晃头,也有好处的,要不是他,她怎么会意外得到了龙绿晶,开启了系统的升级任务,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

苏文静静出现在她身边,身上还带着沁润的凉意,看到苏文回来齐锦渔就安心了,还是自家的管家好啊,安全可靠养眼又忠诚。

“这是什么意思!”齐锦渔瞪着苏文放在她眼前的翠绿印章,不是说还给他了吗?

“那个人说,小姐看到会明白的。”苏文将男子的话转述给她听。

她会明白的!齐锦渔头皮一麻,差点shen吟出声,挑衅?威胁?别有企图?总不能是报恩吧?总之,最直接的意思齐锦渔明白了,那就是这是个信物,“下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到时候……”balabala,齐锦渔脑补无力了。

不管丢不丢掉,那个人都会认为她收下了,齐锦渔一闭眼,把印章收进空间,眼不见为净。

“我想他今晚不会再来了,你还是去看看齐锦宁那边,他睡不着的话,点一些安神的香草。”兔子不靠谱,齐锦渔只能靠苏文,也真是巧,苏文刚出齐锦渔房间,就发现了偷偷摸摸睡不着,想要跑过来找妹妹聊天的齐锦宁,当下毫不客气地从背后出现,把吓得魂都差点飞掉的兔子拎了回去。

隔天大早,齐府上下就整个都高效率运转起来,少爷要去有名的永安书院念书,这是天大的喜事。

为了给柳公第一眼好印象,齐锦渔根据自己对柳公的了解,没有把齐锦渔打扮得贵公子般光鲜亮丽,选了镶白色菱纹的天青长袍,一色的发带腰带,挂了块温润的白玉佩,虽然及不上十六七少年的修长俊逸,但整个人看上去也是唇红齿白,清灵俊美。

“哥哥真是好看,要是哥哥长大几岁,想做我嫂嫂的女子一定会踏破咱们家的门槛。”齐锦渔满意地看着自己打扮出来的杰作,不自觉就调侃起来。

齐锦宁听了脸发红,转念一想,以后妹妹也要嫁到别人家里的,心情就有点低落。

齐锦渔戳戳他红红的俊脸,“哥哥,怎么又不开心了?说好了要高高兴兴去见老师的,要是柳公生气,我也要生你的气。”

齐锦宁连忙摇头,“我是在想,等我拜见了老师,正式成为书院的学生,那我就要以学业为主,努力读书,妹妹说的那个别家女子什么,还是快别说了。倒是妹妹,妹妹和我不同,要是中意什么样的男子,一定和我说,我也好在外面留意留意。”

啊!齐锦渔眨巴眨巴眼睛,她可没想过要嫁什么样的人呢。

“哥哥不是说要我风风光光嫁出去嘛,那哥哥得先好好读书才行。”齐锦渔笑嘻嘻地说道。

这时代的女子,小一点五六岁给了人家的都有,那是做童养媳,或者是对方着急,像之前要齐锦渔代嫁冲喜那样,十二三岁也就嫁了,正常都是要到十六岁左右出嫁,晚点儿的,十八九岁也有。总之跨度挺大,齐锦渔暂时还不用担心。

齐府这边热热闹闹地在门口准备出发,原先的马车加上一辆新添置的,两辆都准备好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万年朱衣不变的花凛骑着马一路奔来,潇洒地在齐府门前停下,绝色面容上带着可恶亲切的笑容,“锦渔妹妹,小师弟,你们可真早。竟然也不等等我这个师兄,差点就错过了哦。”

齐锦宁对这个师兄还是没什么好感,但齐锦渔说了,这是面子问题,于是挤着笑容朝花凛行了礼,“师兄,你来的正是时候。”不是我们不等你,是根本没和你约好啊!

花凛漂亮的眉毛挑起,上上下下把齐锦宁打量了一顿,哼,穿得这么素净倒是挺配老头子的胃口,眼波一转,停在齐锦渔身上,“锦渔妹妹,上回的糕点不错,以后少不了要问你多讨一些。”

齐锦渔听了灿然微笑,“好说,花凛哥哥对我们这么好,糕点管到饱。”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花凛嘴角抽了抽,意思是不给他饭吃就吃糕点吗?轻轻甩了下马鞭,花凛忽而嘴角一翘,策马走近齐锦宁,“小师弟会不会骑马?”

齐锦宁摇摇头,在齐家软禁五年,哪里有人教他骑马,齐锦渔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花凛要做什么。

“师兄今天心情好,带你骑马试试。”花凛不等底下人反应过来,突然闪电般地弯腰将齐锦宁一把捞起,他也是习武之人,力量和长相无关,齐锦宁轻轻松松就被他捞到了马上,花凛朝齐锦渔眨眨眼,哈哈笑着就策马疾奔。

只有苏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他首先想到的是齐锦渔,因为兄妹俩站得很近,苏文贴身站在了齐锦渔面前,错过了拉住齐锦宁的机会。

“妹妹!”兔子受到惊吓的尖叫声从马上传来,齐锦渔神情变幻,狠狠地咬了咬牙,“花凛这个混蛋!”这叫什么行为,花家四少爷强抢良家美少年?要是传出去,这八卦绝对能在南澜城掀起狂潮。

她心里清楚花凛不会伤害齐锦宁,并没有叫苏文上去把人抢回来,而是指挥着两辆马车出发,才在剩下一帮下人担忧惊疑的视线中朝着花凛奔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到了竹舍茶楼前面,花凛已经早早到了,正靠在竹舍门口笑得鲜花怒放,齐锦宁远远离他站着,扶着竹子脸色苍白,早上梳好的发束都乱了。

齐锦渔还没下车,齐锦宁就连蹦带跳地朝着马车奔过来,“妹妹!”他倒是出乎齐锦渔意料的没有表露出不去上学了之类的傲娇,“妹妹,我一定要报复他,嗯,报复他!”兔子龇了龇牙。

怒了?齐锦渔捕捉到齐锦宁苍白脸色下隐藏的不甘和憋屈,兔子的自尊心严重受伤了。安抚地拉拉兔子的手,齐锦渔温和地安慰道:“哥哥以后一定会比他厉害,不急于一时,他永远比你老,这就是你的优势。”

兔子觉得有理,乖乖地让齐锦渔替他重新梳理头发,他倒是没埋怨为什么苏文没有阻止花凛,在他看来这全是花凛的错。

“哥哥不要气了,我看花凛也没什么恶意,你们可是要做一辈子师兄弟的,倒是哥哥不会骑马……一会儿问问柳公,看书院教不教。”齐锦渔想了一下,得去给齐锦宁找匹好马,这个一定要学会。

一辈子师兄弟,齐锦宁俊脸皱成一团,他预感到自己将来的生活会很丰富多彩。

青衣轻轻走到花凛身后,默然看着不远处相亲相爱的兄妹俩,花凛低声说道:“看,这才是一家人……要是……他们也这样待我……怎么可能。”他轻哼一声,目光悠然看向了天上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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