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秀一刚把车停下, 安然就迫不及待的开了车门, 只是她太过恐慌失了力气,脚刚踩在地上就一软,不受控制的摔倒。

“安然!”云湮只恨自己的腿没用, 不能及时下车搀扶。

“我没事。”安然抿抿唇,眼睛哭得红肿, 她丝毫不在意手掌和膝盖上蹭出的血皮,随意拍了拍灰尘, 强笑道, “地方你们也知道了,我先过去。”

她站起来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踉跄,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突然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她:“站住, 这里暂时封闭,小姐请回。”

“我是藤真安然。”安然下意识的撩撩头发, 整理仪容。

“藤真小姐请稍等。”两个保镖对视一眼, 一个人往里走,一个则继续驻扎在通道口。

走廊内逐渐传来脚步声,安然下意识的抬头,见奈奈匆匆朝她走来。

“安然,你也到了?”奈奈拉过安然, 皱眉,“怎么这么狼狈?”

边说着奈奈边拉着安然往里走,安然回头对那两个保镖说:“我还有两个朋友一起来, 一位是天野家的秀一少爷,另一位坐轮椅的是我的好友。若是他们到来,也请放行。”

她被奈奈握住的手还在颤抖,她感觉到奈奈的指尖冰凉,反握住奈奈的手,声音颤抖:“真纪……她……”

“真纪她还在手术中。”奈奈的情绪也不是很平静,两人已经可以看见手术室的红灯,以及门前不断徘徊的人。

索沃罗懒洋洋的靠在墙上,看到奈奈时眼睛一亮,凑了过来。

“安然,你来了。”天草铭看着她,大步走过来,冰冷的气息随之入侵,“告诉我今天你和真纪在一起的所有事,你知不知道是谁暗算了我妹妹!”

“天草哥哥……”安然有些失神,开始回忆,“今天考试结束后,我因为有事就先离开了,但是有一种会出事的感觉,所以我就告诉真纪要小心,没想到……”她握紧了奈奈的手,想要从中获取力量,“是我的错,我应该和她一起走的,我为什么要先离开……呜呜……”

奈奈惊觉安然的情绪有些崩溃,冰绿色的眼难得清明而冷静:“看来安然也不知道什么线索,那么……迹部景吾呢?”奈奈可没忘真纪名义上的未婚夫还没有到来,未免天草铭把怒气洒在安然身上,总要有一个转移视线的家伙。

果然天草铭冰冷的眼更加凛冽,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奈奈和安然,转身又回到了手术室前等待,至于迹部景吾……本来不待见他的天草铭心中更是记了一笔。

“奈奈,你累了吧,坐会儿。”索沃罗虽然不怎么在意手术的情况,但也不至于故意犯众怒嬉笑,安然还在哭着没心情理会索沃罗怎么在这里,奈奈则拉着安然一起坐下拿出手帕替她擦泪。

“抱歉,安然,小铭只是太着急真纪宝宝了才会控制不住脾气。”真纪的大哥德川秀洋走过来低声道歉,但是他的眼中也缺少了平日的温和,凌厉如刀,“你也先不要哭,我相信真纪宝宝吉人自有天相。你冷静一点,想一下这几天和真纪宝宝在一起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安然茫然的摇摇头,反问道:“真纪究竟是怎么出事的?”

“真纪的车被动了手脚,不能刹车,车门被锁,转弯也有些失灵,还被人追踪,最终甩掉了那些人撞上山壁。”奈奈说,“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什么人盯上过你和真纪?”

德川秀洋的目光专注,杀气蔓延,天草铭也悄悄走过来,仔细倾听。

“我最近和真纪在的时间比较少,或许迹部那里有答案。”安然皱着眉仔细想,“这段时间幸村雅雪倒是因为迹部的原因常常跟在真纪或迹部的后面,但是如果说对方有很多人的话,幸村雅雪这个假设就不成立,而我之前察觉到的家伙,真纪说那是些跳梁小丑,天草哥哥会解决的。除却这些,我想不到什么了……”

“那你为什么说今天有种会出事的感觉?”德川秀洋紧紧追问。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和真纪道别的时候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我跟真纪说了,但是我们两个人都不怎么在意,毕竟有些不着边际,没想到……”安然说到这里,又流出了眼泪,“真纪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霍尔在不在里面?”

“安然,你不要自乱阵脚!”奈奈连忙压住安然,“真纪的哥哥那么疼真纪,请到的一定是最好的医生,你要放心,真纪不会有事的。”

“你认识霍尔医生?”德川秀洋眼睛一亮,“我们也想请霍尔医生操刀,只是他被别人请走了……安然,你可不可以……”即使知道现在把霍尔叫过来也未必有什么用,德川秀洋还是这样期盼着,尽管他脸上淡定但是实则也慌了手脚。

安然和奈奈惊讶对视,在日本竟然还有人不给天草家面子,究竟是什么人?

安然想了想,把手机开机,找到了霍尔的电话,霍尔即使工作的时候也不会关闭手机,只是会调整手机的模式,只有特定电话能找到他。

“霍尔,是我安然。”安然站起身来回踱步,“我朋友出了车祸我不放心,想请你掠阵。”

安然紧皱着眉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神情愈发冰冷:“我知道了。”

她愤恨的挂了电话,神情凝重,时不时看着手术室,有些犹豫。

“那头怎么说,安然?”德川秀洋急切的问。

“德川哥哥,你们之前也试过了吧?”安然苦笑,“我问了霍尔,他说现在他正为展初云检查……”

展初云!

在场众人神情都略微一震,也明白了这其中的纠结。

不请霍尔,心中难安,请来霍尔未必有用,还要和展初云结下仇怨,在场的没有人会看轻那个昏迷的男人。

“所以,德川哥哥,你们决定吧。霍尔说了,他无所谓,只要我们有能力能把他带出来。”安然神色颓废,她双手捂住脸,遮掩脆弱。

若是被她查出来究竟是谁……一定要挫骨扬灰!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匆匆的脚步声凌乱,安然侧头望去,发现迹部景吾和真纪的父母舅舅迹部家的长辈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

奈奈皱了皱眉,低声道:“安然,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这里我们待着也不太合适。”

安然迟缓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顺从的点点头,低声同德川秀洋告辞后和奈奈,索沃罗慢慢离开了那森然悲恸的长廊。

真纪,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好不好?

“安然,就你一个人过来吗?你这个状态也太危险了!”奈奈从护士那里借了酒精棉花和创可贴,小心的帮安然处理伤口,一脸不赞同。但是她也同样理解安然的心情,若非索沃罗在身边照顾她,怕是她比安然好不了几分。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天野和云湮……咦,他们怎么还没有出现?”安然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眼巴巴的看着奈奈。由于她两只手两个膝盖都蹭出了血,拿在手里的手机已经被奈奈没收了。

另一边——

“我们走哪边啊?”天野秀一苦恼的看看左右两个截然相反的通道,他们两个不像安然常常混迹东京综合医院,自然不怎么熟悉路途。

“随便去哪一边找人问问路吧!安然的手机关了,联系不上她。”云湮摸摸下巴思考道,“说起来,你这个天野家的公子难道就没有可以联系那位真纪小姐的兄长的方式吗?”

“拜托,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他们怎么有心思接通那些官方的交流?”天野秀一被云湮鄙视,觉得自己很无辜,万一这件事让他在云湮妹妹心中的形象受到了玷污……这怎么行!

两个人面面相觑。

正巧这个时候又有几个人上了楼,他们的交谈声让云湮脸色大变。

“希瑞,令扬他……”

“我和以农……”

断断续续的夹杂在脚步声中,并不能完整的听清楚,但是云湮却知道,来人,是东邦!

她猛然把天野秀一拉到自己身前遮挡,而她闭上了眼睛浑身颤抖。

原来,要到来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云湮逐渐停止了颤抖,双拳也略微放松,她无声而又诡异的弯起唇角,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

从这一刻起,她的气质截然不同!

没有任何仇恨,唯有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他们走哪一边,我们就走另外一边。”云湮低声对天野秀一说,现在还是先找到安然为上,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东邦随意一瞥徘徊着的这对奇怪的男女,但是他们的全身心都牵挂着展令扬,没空理他们。

他们朝左走!

天野秀一不用云湮提醒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现在也认出了东邦,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东邦在,就代表……展令扬也在!还有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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