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苡妍是在两只山狸子的撒欢声中醒来的。

一醒来爬出怀玉鼎,就看到小的那只山狸子在向大的那只山狸子撒娇,嘴里发出“呜呜……”的乖巧叫声。

小的那只山狸子看到小灰猫,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朝小灰猫示威,被大的那只山狸子一把按住了头。看到小灰猫还在看着它们,大的那只山狸子朝苡妍“咕哝”一声,就抱着小山狸子转过身对着墙壁去了。嘴里也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是在交谈。

母女情深啊,小灰猫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自从来了这禾桑山,她几乎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躺在怀玉鼎里面,聚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

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自然不能浪费这样的好时光,出去外面熟悉熟悉环境才是正理。万一转到长杜鹃花的地方,说不定还能碰巧遇到彩翼呢。

苡妍不知道的是,禾荼既然找了个这么偏僻的地方隐居,当然实际目的是为了逃避洛书的追寻,又岂会让人轻易就进来。而彩翼曾经能够进来这里,完全是因为禾荼的疏忽。自从禾荼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就已经加固了山脚的毒障和八卦迷路,现在能够穿过山脚毒障顺利上山的人可不多啊。

禾桑山和沧南山那么近,要是能够在禾桑山上看到沧南山就好了,只可惜禾桑山终年都弥漫着雾气。苡妍百无聊赖的饶了一圈回来,有些失落。

一回来就看到青元和禾荼坐在竹屋门前煮水喝茶,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而禾荼的脚边还跟着两只山狸子。

苡妍出门的时候特地满屋子的瞧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们两个,暗想他们不会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吧。

青元看到小灰猫回来了,对她招招手,“小猫儿,跑过来。”

其实苡妍是不想跑的,可又觉得应该给帝君大人个面子,所以她还是撒着脚丫子就朝青元奔了过去。

“这只小灰猫可吃了我禾桑山上不少好东西,才这么几日就胖了一大圈,这油光水滑的样子,让我看了也好生喜欢。”禾荼在一旁抬杠。

“喵呜!”你才胖呢,你全家都胖!只见小灰猫恶狠狠的朝禾荼叫了两声,反驳自己长的不胖,可她那软软的眼神好不具震慑力。又折过头来,朝着青元蹭蹭,一阵讨好卖乖的样子。

“不胖,可好看了。”青元很懂的摸摸她的头,全程看都不看禾荼一眼。

禾荼本就是个脸皮厚的,也不在意,继续逗弄他新养的山狸子,“叫你大狸,叫你小狸,可好?”虽是询问,却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小灰猫在青元的怀里笑得直打滚,只恨现在不能口吐人言嘲笑那个面具男和两只山狸子。

叫山狸子:大狸小狸,和叫猫咪:大喵小喵一样!这么俗气而简单粗暴的名字是会被同类们嘲笑的好嘛!是会让他们在同类面前抬不起头来的好嘛!

可是,那两只山狸子为了讨好自己的新主人,居然欢快的点头同意了,正是山狸子中的败类啊,太没有原则了吧!

哪像她当年,沧水湖边有只比她打上几百年的黑乌鸦,老是小喵小喵的叫她,硬是被她某一天晚上趁那只乌鸦睡着了,悄悄爬上树,把那只乌鸦全身黑亮的羽毛拔取了大半,害得那只黑乌鸦以后见了她都绕道走。

两只山狸子看小灰猫那样嘚瑟,敢怒不敢言。看来那只小灰猫很得主人的欢心,昨日它的主人居然在暗中悄悄帮助它,不然,它们又怎么会怕那只小灰猫。

在还没有修得人形前,逃这么个仙法高深的主子欢心,留在主子身边都吸收些灵气才好,这是迂回之术懂不懂。大狸“呜呜呜”的给小狸讲着生存之道。

苡妍和山狸子算是同类,自然能够相互听得懂彼此的语言,此刻在青元怀里笑得更是欢快了。

“小猫儿这是……在嘲笑我?”禾荼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看看小灰猫。

“他在夸你有品位。”青元在一旁冷不丁的开口。

禾荼自然是不信的,继续逗弄自己新到手的两只山狸子,“小猫儿就是有品位。”

这次换成两只山狸子互相“呜呜呜”的嘲笑她了,苡妍不服气,迅速从青元怀里跳下,朝那两只山狸子扑过去,完全忘记了自己昨天是有多么惧怕那两只山狸子。

两只山狸子看禾荼丝毫没有袒护它们的意思,立马撒腿就跑,还朝相反的方向跑,气得小灰猫左窜右跳。

禾荼冷不丁的在后面说:“有人撑腰的就是不一样。”

“喵喵”什么叫有人撑腰,我明明是靠自己的气势压倒那两只山狸子的好不好。小灰猫转头就往禾荼身上扑了过去,禾荼笑着往旁边一让,灵巧的避过了。

青元唤她,“苡妍过来,我们要走了。”

帝君真是聪明,她都不用说,他就知道主动叫自己的名字给自己找回场子。小灰猫高傲的瞥了山狸子一眼,窜到了青元身上。

青元抱着她就腾上了云头,苡妍朝着地面山看去,面具男站在原地仰头看着他们,笑得特别的灿烂,比今日的路边的小黄花还要灿烂。

苡妍不解,我们不是来找他去做那打鸳鸯的大棒的吗?就这么走了?大棒还没有跟上来啊!

她仰头,拉了拉青元的衣襟,示意他往下看,可青元却没有理她,她冲青元又叫了两声,提醒他还有人没上来,青元依旧没有理会她,只是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

小灰猫从青元臂弯里跳下来,趴在云边勾着头往下看,却只看得到禾桑山郁郁葱葱的桑树林,除了一片浓绿,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这在青元这般挑唆下,面具男居然还是不愿和他们一起去棒打鸳鸯,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成人之美的好事。

可想起那个好似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人儿和他眉宇间的玩世不恭,她却无端的有些失落。那样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人儿不知道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但大抵不是前几日碰上的那个红袍男子要娶的女子吧,不然怕是早就迫不及待的跟来了。

寻了个离青元最远的地方,默默地躺着,听风拂过耳畔的声音,寂寥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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