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远要带苡妍离开这里,可苡妍不愿意。奈何她现在不能幻化成人形说人话,便只能“喵喵喵”的叫,而偏偏敖远又是个死脑子,硬是听不懂。

小灰猫上蹿下跳,废了好大一番口舌,敖远才理解了七七八八,把小灰猫放在肩膀上,然后往西合将府走去。

和敖远一番费脑子的对话让苡妍心火高涨,这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青元帝君实在是太善解人意,太善于察言观色了,她的那些“喵喵喵”他好歹十有八九还能猜对。

而面对敖远,她简直恨不得使劲往他那如花似玉的小白脸上挠上几把。好吧,用如花似玉来形容一个男子似乎有些不妥,可敖远明明就长了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蛋,出去勾搭仙子姑娘,一勾一个准。

“喂,话说这些年来是谁养着你啊,你这个样子还能活到现在可不容易。”敖远百无聊赖的和她说话,就她这副丝毫没有法力的样子,活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了。

敖远继续作死,“要是在我们大海里啊,你这样没有丝毫法力的生物,是只能用来做食物的,一条大鲸鱼一口就要吃好几十条。”

“喵喵!”什么叫我这副样子活到现在不容易,谁养着我?我怕说出来吓到你呀!

苡妍在心里腹诽,真是越来越想在敖远脸上挠出几条血痕了,奈何她此时是以一只肥猫的肥大身躯站在敖远那瘦弱的肩膀上,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敖远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带着森森寒意的声音,“你是何人胆敢偷拿本君的东西。”

话音刚落,敖远就只见一道白光向自己袭来,速度之快,快到敖远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敖远弯腰捂着胸口,苡妍正想往敖远的肩膀上跳下来,一道白光闪过,她就发现自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所环绕。

来人正是青元帝君,青元冷冷的问:“你是何人,胆子倒是贼大。”

小灰猫在青元怀里叫个不停,青元以为是她受了什么伤害,用右手在她脑门上摸了摸,仙气游走遍她的全身,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反而觉得她不知道吃了多少东西,肚子吃了圆滚滚的,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青元不认识敖远,不代表敖远不认青元。此时看清楚了来人是青元帝君,敖远简直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青元又问:“我再问一遍你是谁,若让本君查出你是谁,可对你不客气。说吧,为何要偷我的小猫儿。”

敖远欲哭无泪的朝小灰猫看去,他不过是小小一条水龙,如何敢让帝君大人知道他的姓名。

无视敖远的目光,小灰猫把目光遇移动到别处,谁让你说我这样的就只适合做食物,一条大鲸鱼一口还要吃好几十条!

敖远这次终于看懂了苡妍的意思,只恨自己嘴贱,每次不损她两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不现在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敖远硬着头皮道:“回禀帝君,小的是东海的四皇子敖远,与帝君怀中的这只小灰猫乃是旧识。”

“儿时的相识的了。”敖远赶紧补充道,“苡妍,倒是说话啊,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受冤枉。”

“旧识?”青云看向怀中的小灰猫。

小灰猫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喵喵”两声,算是回应。

感受到青元帝君身上的杀意渐渐散去,敖远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啊。没想到这只小灰猫还这么受帝君的喜爱,还算她关键时候没有和他计较。

初夏的夜晚还带着些许微凉,洛书不死心的在将府周围饶了好久都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心里失落无比。

这个订婚宴是她要求的,邀请青元也是她要求的……可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徒劳,她做的一切禾荼丝毫没有在意。

只是,看到青元孤身一人出现的那一刻时,她没有死心,总还是存着一丝侥幸,或许禾荼正躲在哪个她不知道的角落里看着她呢,可事实证明,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

若这不是订婚宴,而是一场真真正正的喜宴,那此时此刻,红烛垂泪,她早已经嫁做他人妇。

洛书轻唤:“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摇摆了几下,惊起几只飞鸟,在寂静的湖边显得十分聒噪,暗影里一个人露出一截纤尘不染的白袍。

此时,鹿风一袭红袍从洛书身后走了出来,声音含笑:“没想到你还是知道我跟来了。”

他开着玩笑,“怎么小娘子想与我月下诉衷肠。”

躲在暗影里的人神色一暗,终是不想再听下去,小心翼翼的离开了。他足够的了解洛书,只要他不想,洛书就算寻遍天涯海角也寻不回他。

洛书没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鹿风,看了很久很久,一言不发。

两个人之间隔着三尺的距离,三尺鸿沟,犹如天堑。

鹿风仍然笑着,他的笑不是那种温润的嘴角含笑,而是发自肺腑的,是当你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的时候,都可以感到温度的。

这场订婚宴是他亲自操办的,大到如何布局,小到什么地方该放扎花,什么地方该放红缎,什么地方该放什么样的盆栽……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这订婚宴他操办的比很多人的婚礼都还隆重。

鹿风想把很多很多,他想要给洛书的,他期待的,全部都融入了这场订婚宴席。

他知道她喜欢那纯白的栀子花,早在好些年前,他就找人在西境种植了好些栀子花。此时正是栀子花盛开的时节,看到那么多喜欢的花儿,洛书应该会开心的吧,他想。

过了许久,洛书才开口,眉宇间全是寂寥而落寞。她说:“你……为何要把订婚宴,弄的那么隆重。”

隆重到听着耳边喜庆的锣鼓喧天,洛书都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鹿风看了她一眼,又转移了视线,看向平静的湖泊,道:“因为我担心这是最后一次,便想把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东西都用上。”

他轻叹,“你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这样便即使这真的是最后一次,遗憾也至少会少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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