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啼看到来人是谁,欢快的叫嚣着,扑腾着翅膀飞了过去。

苡妍的手僵在半空,收回也不是,继续伸着也不是。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白痕师祖就只有一个妹妹,而妹妹璃婳嫁给了天君,那么能叫白痕姨母的人,就只有天君的大儿子,二女儿,和三儿子。

那么,岂不是证明发声之人是天君之子。想起前几天惊鸿一瞥的“堇珵珵殿下”,苡妍开始头皮发麻,师傅不喜欢去九重天,也不许门下弟子和九重天的人有过多的接触,她此番还是悄悄溜走,不要惹是生非的好。

司啼飞过去,歇在堇珵肩膀上,堇珵偏过头看它,它就歪着小脑袋,把头往堇珵的脸上蹭。

好一副美好温柔的画面。

苡妍背对着堇珵殿下,站得笔直,此刻的她好希望自己变成旁边的这棵梧桐树,好无声无息的隐藏自己。

堇珵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梧桐树下,那个隽永笔挺的身影,恍惚间以为看到了白痕姨母,着急的开口:“姨……仙子是何人?可是白痕姨母的故人?”

是他糊涂了,姨母已经在五万年前就仙逝了。

苡妍现在欲哭无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沉默了片刻,硬生生的来了句:“不是。”

白痕是我的师祖,她寂灭时,我还不知道在哪里躺尸,有没有投胎都还不知道呢,怎么能算是故人。

司啼却大叫着向她飞过来,围着她盘旋不止。

堇珵先是疑惑,后又释然,“那你可是月神坐下弟子?”

“……是。”语气艰涩。

“那也难怪司啼和你这么好了。司啼最爱啄人,你还偏偏晾了它这么久,不理它,它也居然没有发怒,看来这小东西近些年来脾气变好了不少。”

那个绿衣仙子始终没有转过身来,堇珵也不在意她的失礼。

堇珵殿下负手站着,眼神飘忽,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很久以前,姨母还在世,姨母上九重天见母亲的时候,最爱带上蕴菱妹妹。

他与蕴菱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自姨母仙逝,传位蕴菱。蕴菱就与他疏远了,到两万年前蕴菱毅然决然的带着月神殿移居北合之境,北合之境离九重天较远,他与蕴菱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他与青元,与蕴菱,在不知不觉中就走散了呢。

就连他娶正妃,蕴菱都没有出席,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是派仙史送去了十分贵重的贺礼。

娶正妃,娶正妃。

堇珵求娶东海龙女敖徒嫣为正妃,堇珵求娶东海龙女敖徒嫣为正妃。

一串串字眼回荡在脑海里,堇珵的眼里,只剩下与他满身贵气所不符的沧桑与无奈。

他收回思绪,自嘲的笑只一闪而过,平静的开口:“在下是九重天的堇珵,你师傅近来可好。”

苡妍忍不住翻白眼,师傅万儿八千年都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从来看不出师傅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是好还是不好。

只是一个人问别人问起另一个人,过得好还是不好,大抵都想听到的是好消息。

于是她清脆的声音响彻庭院,“师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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