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珵殿下踏风而来,正好看到月神动怒呵斥门下弟子,出于礼貌,他并未打断,却也没有故意偷听。只是月神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恰好听到而已。

看着眼前风华依旧,更显成熟稳重的堇珵殿下,月神心里五位除杂。

对九重天上的一切,她是厌弃的,或许说她厌弃的是自己,厌弃那个无意之中占有了他人万千宠爱的自己。

但不能否认的是,年少的自己的确对堇珵动过些小心思,只是那些小心思还未来得及破土而出,就被她生生掐灭了,她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想一直就把我晾在这里?”堇珵笑笑,俊朗的眉眼,笑起来如春风拂过河山,带着爽朗的大气和春风的温润。

相比月神的窘迫,堇珵却满脸的悠然自得。

“哪里哪里,殿下请。”月神顺手指了指寝宫,又觉得不妥,连忙换手指了指大殿,“稀客,这边请。”

看着手忙脚乱的月神,堇珵失笑,“蕴菱你本就不是如此庄重老成的性子,如今却装得这般庄严死板作甚。”

月神极力端着自己大方得体的仪态,“师傅走后,我既然承了这月神的尊位,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跳脱。”说罢,自顾自的朝大殿走去。

“姨母生前最是宠溺你,当年把你惯得那是一个了得。”堇珵还记得小时候的蕴菱活泼爱笑,而白痕姨母又特别宠爱她。

堇珵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我记得你当年最爱在九重天看夕阳,只是最后,你怎么又走得那般干净利落。”

月神顿了顿,停下脚步,似乎是想了好久,久到堇珵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才淡淡的道:“住不惯。”

堇珵牵动嘴角,似乎是一个自嘲的笑容,你也同样住不惯那九重天么?手上金光一闪,他手里就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蕴菱,还未恭祝你的乔迁之喜。””

月神嘴上想拒绝,可手却像不受控制一般,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

堇珵说:“打开看看。”

手莫名的有些发抖,月神颤颤巍巍的打开了檀木盒,大殿里顿时红光四射,月神被晃花了眼睛,还未看清手中的是何物,旁边立着的仙娥就已经发出了赞叹之声,她心跳乱了几分,抬眼望去。

大盛的红光过后,大殿里恢复了庄重洁白的颜色,一派的清寒缥缈之气。

檀香木盒里一只红玉手镯静静的躺着,那红玉上攀附着一只银色凤凰,月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惊呼出声:“白凤红镯?凤凰山的白凤红镯?”

“是啊,你当年一直缠着我说想要的。”只可惜,一晃好多年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难为你记得。”眼里的深情呼之欲出,月神激动的扶住了堇珵的手臂,心跳早已乱出了天际!

她忽然就不敢开口了。白凤红镯,龙凤和鸣,乃是上古的定情信物,难道,难道,难道说我的心思,你一直都知道!

那……这镯子,她怔怔的看向堇珵。

堇珵看到她这么高兴,语气里也带着几分笑意:“你是画眉鸟,鸟类向来以凤凰为尊,也难怪你这么开心。”他顿了顿又接上:“我本来是想在红玉镯上附画眉鸟的,又想到你说的凤凰,最后还是附了凤凰……”

堇珵还说了些什么月神已经恍惚的听不进去了,一个身披盔甲,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杀伐之气的女子跳入了她的脑海里,她险些站不住,堇珵连忙伸手扶助了她。

堇珵一脸的担忧,“你这是怎么了,不要紧吧。姨母生前最疼爱你,你也叫我一声哥哥,你的心愿我自然都记得。姨母虽然仙逝,可我们那些年的情分都还在,北境苦寒,你却偏偏要来,这不苦了自己嘛。”

堇珵问:“要不要搬回九重天?”

月神猛然清醒,挣脱堇珵的搀扶,眼里的凄然一闪而过,她紧紧捏着手中的白凤红镯,似要把她融入骨血,冷声道:“你今天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看着月神那庄重威严的姿态,堇珵面有愧色,“母后在西方梵境的这些年,不知怎么的,熬坏了身子,前些天又受了凉风咳个不停,父君为她寻了好多药都不见好转,我听闻北境有种戊戌草专治咳嗽,就想着来跑一趟。”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月神神色一冷,理清思绪,又恢复了往日的庄重威严。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么的生人勿近:“北境有戊戌草,不代表我月神殿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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