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准允进入翼王府的瑞环,巴掌大的小脸哭得通红。一见到主子,就一副悲痛地报了丧讯。

对于瑞环来说,永泰就像是她的亲爷爷一般。永泰病倒令瑞环感到惊慌,但她尚未真正做好永泰爷爷离她而去的准备。

永泰的死讯让楚漫贞大惊:“去了?!不是已经平稳下来了吗,怎么会突然就去了?”

尽管死态已现,但毕竟是还能再多多坚持一段时日的!

瑞环嚎啕大哭:“永泰爷爷是自绝身亡的!”

自绝……身、亡!

听到这四个字,楚漫贞神色大震,如遭雷击。

“你说什么,自绝?他为、他如何自绝的!”

瑞环哭得泣不成声:“以银针封住了几处穴道,自绝经脉的!奴婢、奴婢是给永泰爷爷伺候用晚膳的时候,才发现永泰爷爷已经去了的。都是奴婢的疏忽,奴婢有罪!”

跪倒在楚漫贞面前,俯身扑地大哭。

楚漫贞扶着身旁的桌子缓缓坐下,怔怔回不过神。

站在一旁的思琴神情凝重地微微叹口气,伸手在主子的肩背处轻轻拍抚,以示安慰。

良久,楚漫贞喃喃自语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永泰的死意该是在知道她决定嫁入翼王府后,就已经萌生了。再加上几次突然发作的恶疾,自知大限将到,才对自己下了狠手。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嫁,如果不是这个决定无法让永泰这种的昌国忠奴接受,他一定不会如此轻易就撒手人寰的。

想及与永泰的最后见面时,他深深切切的叮嘱,楚漫贞大生愧疚自责,心痛沉重,难以清明心神。

痛哭过后,瑞环一边将一封书信递给楚漫贞,一边说:“这是奴婢在永泰爷爷的枕边发现的,也不知是永泰爷爷几时写下的。如果……呜呜,如果奴婢能早一点发现……呜,都是奴婢粗心、奴婢马虎!”

顾不得安慰自责的瑞环,楚漫贞急忙将信接过,展开阅看。

“大公主亲启。

人固有生死,老奴已算是上天眷顾之人,年至耄耋。宫闱之中的阴私污秽数不胜数,老奴的一生承蒙皇后娘娘赏识看重,平安顺遂,也已是人生大幸。但人之小命必和国之大运息息相关,因而这未足两年的颠沛流离、远离故土,老奴也并未觉得是上天待己不公。

然,老奴已是入土年岁,才可忍受这般磨难,公主不过芳华之年,怎能就此便陷入人生之囹圄?

老奴深深思虑,深知不该作为您的累赘继续苟延残喘。况且身躯显露瘫痪之症状,即意味大限已至。未免死前遭受病痛折磨,老奴自断。望大公主听闻消息后,不要伤怀痛心。凭老奴的年岁,此乃喜丧。何况身负一点医道精通,足以保护残躯不受痛苦。

望草草处理老奴的尸身后,大公主务必慎重思虑郡主府诸人的前路。您若想在翼王府中立足,不令您与翼王经受旁人指点,便一定要狠下心来,自断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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