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楼梯,是一次次他刚回来就看见她匆匆跑下来发愣恐惧的地方。

每一次她都是表现的弱弱的,他踩到她痛处,就会跟个炸了毛的猫儿一样,全副武装。

明明就是一个小野猫,却要因为琦华,因为爷爷,装作乖巧模样。

楼上的卧室,有她们曾经在一起的痕迹。

每次她累到晕过去的时候,他都很喜欢看她乖乖巧巧,熟睡的娇俏容颜。

裤兜中拿出米克尔沙蓝宝石,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可终是让她退了回来。

那个宝石戒指,一直都放在她卧室的床头柜中,珍藏,从不见她带过,就连琦华最困难的时候,她都只是放在床头柜中,未曾拿出来当掉,卖掉。

灯光下的米克尔沙蓝宝石,那么闪耀,代表爱情的坚硬钻石,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它应有的魅力,可能配得上它的人,却不见了。

是他亲手所为!

他打开床头柜。

一本小小的日记本出现在他眼前。

傅景琛皱眉。

他从没见过南姝有这样的东西。

“八岁爷爷告诉我,爸爸妈妈离开我了,去了天国,以后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可我好想他们.......。”

“我长大了,十八岁的成人礼,这一天,我感觉自己幸福的像个小公主!”

“二十岁,我遇见了我可能视之为恶魔的男人,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要想起来,我怕他,很怕很怕。”

“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了,我好像是爱上了一个男人,他叫陆承轩,可为什么我对他很拒绝呢?是爱么?还是习惯?”

“二十四岁他背叛我了,可为什么一点都不痛?”

“二十五岁,见到了我视为恶魔的男人,爷爷病入医院,而我成为他的妻子,可他竟是为了报复而来?可我竟然会有一点点的依稀.......”

“二十七岁,我爱上了他,可他却对我只有恨!”

那一个恨字,狠狠的笔划,用尽所有的力气,一笔刻穿了八页厚厚的日记本纸。

在之后,她什么都没写过,一个字都没有。

傅景琛每看一页心都会紧紧的揪着。

拿出手机,匿名人发来的图片上,宋闻歌和南姝亲密无间,五年前,他们在酒吧见过,五年后的今天,他们依旧亲密,这代表了什么,证明了什么!

这也是演戏中道具的一部分么?

南姝为什么我对你,还是狠不下心来呢!

死死的捏住日记本,就犹如他此刻永远都无法忘怀的心。

天黑了,夜静了,可人也没了.........

美,国的日头大的能灼烧人心,仿佛连人的魂魄都能燃烧。

南姝抬头用手遮住,指缝间透出一缕灼热的光芒,刺痛人眼的亮,照射进入她早就灰暗的心田。

深深的叹息一口气,踢着步子往前走。

“滴滴滴——”

远远的车笛声响起,她想都没想的往一边靠靠。

失魂落魄的耷拉着脑袋,仿佛眼睛只能看见鞋面。

“南姝,上车!”

熟悉的声音,她抬头,是宋闻歌。

脸上充斥着笑容,一路笑跑过去。

“你怎么来了?”

她去看爷爷,早上就已经给他写了留言条,怎么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怎么样爷爷好点没?”

家属已经能进去探视了,不过每天限制三小时。

可这对于南老爷子和南姝来说,已经足够足够。

太久太久不见面让俩个人恨不能日夜都互相看见,解了亲情愁。

她利落的上去,系好安全带。

一张干净俏丽的小脸上充斥着笑容。

“爷爷很好,而且还跟我说了很多之前我不在发生的故事,笑容灿烂狠多,杰迪森对爷爷很负责,每天都照顾的很好。”

可这一切,都是傅景琛的功劳。

说俩个人已经不拖不欠,俩清。

可每每看见爷爷健朗起来,南姝还是莫名的会感觉自己欠了傅景琛。

一命是萧筱,一命是爷爷。

“杰迪森是国际上都出名的脑神经科专家,不是谁都能请来的,你能有这样的运气,是不错。”

宋闻歌一句无心的话,正中南姝吓坏,她心再一次莫名的抽痛。

一个月了。

她还是无法忘记那个男人。

一丝一毫,一点点都无法忘记。

他专心开车回头看她失了魂魄的脸,立刻就明白自己说错哪里。

咬了一下绯红的薄唇:“晚上吃点什么?我带你去。”

有宋闻歌在,她的确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负责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南姝就够了,真不知道她上辈子到底是积了什么福分,竟能有这么多的贵人相助。

还记得自己当天回美国的情形,就连一向以冷若冰山的沈诀单和默默都来相送。

那场景,是她这辈子都忘记不掉的。

“南姝,其实我早就知道萧筱的死,有你缘故。”

她当时的心,咯噔一声,惊到了无以复加。

“你不恨我么?是因为我的缘故,我错接了电话,萧筱误会,才会情绪失控,被车撞死!”

他竟然都知道了!

早就知道!

可她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几次说谎,就为了能让琦华继续发展,睁着眼睛去编谎话,来骗一个这样信得过自己的人。

他.......就没怪过她么?

小心翼翼的懦弱抬起眼睛,南姝看着沈诀单,那种从心底里的抱歉,让她恨不能缩进地缝中。

“沈诀单,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但是,我为了琦华,为了爷爷一辈子的心血,我不得不去那么做,如果给我从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那样。”

深深的将头埋在胸前,这辈子她对不起的人太多,数都数不清,沈诀单绝对是其中之最。

一个无比信赖自己的人,就被她那样对待。

于心何忍?

“我说过,不会怪你,原因很简单,当年的错,不止你一个人错了,她错了,他也错了,你只是促成这错误的源头,可终究,你不是故意的,对么?”

他问的那么轻。

“是,我绝不是故意的,我从没想过借此接近傅景琛,更没想过萧筱会死,无数的人不信我,就连傅景琛都死死的认为,当年为我一手所策划,可我心里清楚明白,我没有!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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