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宁公主怕其他人听不懂,又补了一句:“儿臣之所以会将南疆郡主错认成马车主人,是因为马车主人的婢女掺扶着南疆郡主!”

怡宁这个人从小被宠着长大,没经历过多少弯弯绕绕的方式,但她并不傻,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她也意识到了,其实她想惩罚的那人从头到尾都不是南疆的那个女人,而是眼前这个在滔滔不绝说着自己坏话的叶家大小姐叶沐。

皇帝是何许人也,立刻就联想到了这一层,他转眼过来眸色深沉的看着叶沐,带着一种让人无处遁行的审视意味:“叶大小姐,那个婢女是你的人吧?”

皇帝嘴角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配上他那威严凉薄的声音,更显得凌厉异常:“是你在故意引导怡宁,让她对南疆郡主出手是不是?”

这种事哪里是随便能认的?是要杀头的好不啦!叶沐眉头一皱,有些急迫的开口:“回皇上,此事……”

她还没说完,皇上重重拍了一声桌子:“回答朕,是还是不是?”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听解释,就只要一个结果:是还是不是!

周围的人大气的不敢喘,低垂着头任由着这事态的发展。

叶沐不遑多想,铿锵的回了一句:“回皇上话,不是!”

皇上眉目一横,提着气,又质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即便是顶着这么大的威压,叶沐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回答:“皇上,民女并没有引导怡宁公主对南疆郡主动手,请皇上明查!”

“没有?”皇上半敛着眸子,露出两道遮挡不住的寒芒:“那为何你的婢女会掺着南疆郡主?”

“回皇上,那是因为南疆郡主刺那匹疯马的时候,民女正在马背上!”叶沐抬起眼睛看着皇上,不闪不躲:“民女之所以拼命降服受惊的马就是不想让马伤到人,此事从头到尾明明民女也同样是受害者,凭什么民女毁了车、死了马、受了这样的惊吓,到头来却还要接受南疆郡主的指责?皇上可知道南疆郡主说民女什么?她说我不顾百姓死活、草菅人命!皇上觉得这对民女来说公平吗?”

叶沐这句话说得那叫一个振聋发聩,别说萧墨,就连那些不相识的人都默默为她捏了一把汗。这摆明了不就是在指责怡宁公主吗?

“你在暗示什么?”皇上板着脸反问叶沐。企图通过语言冷暴力让叶沐知难而退,可是叶沐却至始自终都不曾变一下表情,就好像完全不知道皇上意思似的。

叶沐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概:“民女没有暗示什么!民女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叶沐点到即止的抱怨了这一句,立刻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所以当时民女动手点了南疆郡主的穴,想带她看看我那辆毁了的马车!郡主被我点了穴,走不了,所以民女的婢女才会扶着她!”

叶沐其实有更好的说辞,但再好的说辞都不是事实,她不想为了省事,歪曲真相。

皇帝大概捋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避重就轻的开口:“这么说,怡宁和南疆郡主的事就是个误会?”

误会?叶沐心里冷冷笑了一声,脸上却丝毫不显山露水:“皇上,这就要看您对误会这个词怎么看了!如果您指的是南疆郡主并不是马车主人这个事,那确实是怡宁公主误会了!但如果您指的是公主大街上造成动乱、险些伤及人命,这就不是误会了!”

其实叶沐何尝不知道皇帝是在暗示她,要她适可而止。可是有些思想早已在叶沐的心里根深蒂固,她不会为了所谓的苟延残喘去触碰这些底线。

叶沐严肃的看着皇上:“东元国法第八条,大街上纵容牲畜、座驾伤人者,杖责八十;东元国法第二十条,但凡有官职者,利用职务之便,为虎作伥,草菅人命者,革职查办,杖责四十;东元国法第二十五条,凡是因一己之私,影响睦邻友好者,除以斩刑……”叶沐一口气将相应的的律法罗列出来,就这么看着皇帝:“皇上,民女并非一定要和怡宁公主过不去,只不过是觉得既然国法高悬在东元人民头上,每个人都应该恪尽职守,无一例外,是不是?”

怡宁公主听到叶沐这番话,怒不可遏的朝着叶沐咆哮道:“叶沐,你这个贱人,别欺人太甚!”

既然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索性闹大了,让天下人都来评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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