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父亲了。”颜末羽哭着道。

“想见父亲就乖乖躺着!”一个老者的声音从屏风外头传来,“父亲就不进来了,怕把外头风灌进来,惹你生病,见你无恙,父亲便安心了。”

“父亲。”颜末羽哽咽。

“好了!都是当母亲的人了,怎地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过来。

颜末羽还是哭着,“阿兄,你也来了。”

“对,兄长们有要务在身,就我一人如今清闲的很,便陪着父亲来瞧瞧了,我那些外甥们个个都生龙活虎的,你就放心安养吧。”

“好!”颜末羽握住白浔琬的手,“七娘,你可否送送我父亲和我阿兄?”

白浔琬微微颔首。

屏风之后,一个长者留着胡须,一身粗布麻衣,本以为老年之相,双眼却是炯炯有神,这便是太常寺卿颜良,而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位样貌俊朗的青年郎君,他眉眼之间,倒是与颜末羽有几分相似。

白浔琬朝他们福了福身,“二位这边请。”

颜集亦是报以浅笑,“今次奉了皇帝陛下之命来岭南,不日便要返回京都,七娘可要跟我们一同上京?”

“一切还得由祖母做主,一直叨扰黄府着实是太过意不去了。”白浔琬往前走了几步,给他们指了条路,“这条路通往前院,二位慢走。”

“多谢七娘。”颜集朝她抱拳。

看着颜良和颜集二人渐渐离去,蕊儿不由笑了起来,“娘子,这位颜郎君像是对娘子你很有意思呢!”

“就你多嘴!”白浔琬自然也看出来了,“若是再说,我便让勇子见不到你的人。”

蕊儿瞬间红了脸,“娘子你这是作甚。”

白老夫人终究还是同意了颜集的提议,过了七日之后,便开始启程往京都赶去。

来时夏末初秋,回去时竟也是中秋时分,眨眼间,竟是在岭南待了一年多了。

这一路上,那颜集对白府的马车倒是颇为照顾,谈笑风生之间,倒是叫白老夫人处处开怀,白老夫人见他如此,心中不由得埋下了一颗种子。

由于照顾白老夫人的身子骨,马车走了半个月,终于到达了京都。

京都的繁华瞬间让白老夫人和白浔琬有了些许的亲切感,阔别一年多了,改朝换代,竟却也物是人非。

马车在宣平侯府的乌头门前停下,却见侯府门前竟是多了些马车,竟是有一种想要将侯府门前挤个水泄不通的意思。

“这些是……”白老夫人走下马车,对着眼前的这一景象不知所措。

颜集道,“还未曾恭喜白老夫人,南齐使者前来大楚求亲,说是求一位侯府的娘子,贵府的八娘被使者挑中,皇帝陛下封贵府八娘为县主,如今赏赐已经上门了,县主大约七八日之后便要随南齐使者去南齐了。”

白老夫人愣住了,她未在侯府,侯府中竟是发生了如此大的事,将八娘推出去定然是那慕容氏的注意,想不到这慕容氏在祠堂也如此不守规矩,白老夫人思及此,怒极,脸上的颜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白浔琬见此情形,慌忙解释道,“我祖母舟车劳顿,定是累了,我还是先扶祖母回院子歇息了,多谢颜郎君一路护送,改日定登门致谢!”

颜集欢喜地笑了起来,“那颜某静候。告辞。”

刚回望水阁,林嬷嬷便迎了上来,直接将白浔琬自上而下检查了个遍,直到她完好无损后,这才放下心来,“娘子不在京都,婢子着实是担心地很,如今终于回来了。”

“嬷嬷,我不在京都的这段日子里,京都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

“有。”林嬷嬷道,“兵乱之时,丹阳郡主不知怎的被人推到了大街上,被歹人凌辱致死,此事闹得轰轰烈烈,太后娘娘气得晕了过去,到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她继续,“还有一事,南齐使者来求亲,说是想要求娶咱们侯府的嫡女。”

“嫡女?”蕊儿脱口而问,“嫡女不是咱们娘子吗?怎地会是八娘?”

林嬷嬷摇头,“具体怎样倒是不清楚,只是也不知怎地,第一日时,侯爷还说嫡女在岭南,等嫡女归来便可和亲,但侯爷第二日却改了主意,说是嫡女就在府中,只是羞于见人。后来侯爷还将八娘带到了国宴上,皇帝陛下亲口封为县主,再过七日便离开大楚去南齐了。”

白章知道白浔琬不是他亲生的,所以如今有这样一个将白浔琬送出去的机会,他定然是不会放过的,可如今将白溪玟送出去,似乎又不太符合白章的所作所为,这其中的缘由还真是有点意思了。

自从白浔琬从岭南回来便一直呆在望水阁内休息,白老夫人气得不行,招了白章前去谈话,白浔琬以为她这儿会清净一些,没成想,竟还是有人送上门来。

如今的白溪玟倒是今非昔比,光那副头面就已经是上万两才能买得到,她居高临下,走到白浔琬的面前,“见到本县主,为何不下跪行礼?简直放肆!”

白浔琬唇角一勾,眉头一挑,“县主?许久不见,县主可安好?”

白溪玟示意旁边的嬷嬷,“对本县主无礼,还不快给本县主掌嘴!”

白浔琬微微浅笑,“县主若是不怕传出去,那尽管掌嘴便是,南齐点名要的是白府的嫡女,你是吗?若是把事情闹大,咱们谁都不好受。”

白溪玟双眼通红,“你威胁我?”

白浔琬耸肩,做十分无辜状,“不敢,我怎么敢威胁县主呢,不过是给县主提个醒,县主如今肩负着的可是两国之间的联姻重任,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传扬出去,那可是关乎国家的大事,上头若是怪罪下来,县主与宣平侯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溪玟咬牙,双手握拳竟是颤抖了起来,“卑鄙!”

“这我哪里比得上县主啊。”白浔琬起身,打了个哈欠,“若是县主没事,便请回吧,若是没有记错,再过几日县主便要离开大楚京都了,一路上可要保重才是。”

南齐求亲本就是件反常的事,如今有白溪玟代替她去,有什么白溪玟顶着便好,县主也不过个虚名罢了,这种不值钱的荣华,也不过是虚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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