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宫是洛阳最大的青楼,所有的名伶都在这里,而且还是隔水而建,瓦片和墙都是红色的,鲜红鲜红的那种颜色。

几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从上面走过,一圈又一圈,似乎在表演什么盛大的节日。

因为旁边都插满了牡丹花,各色的牡丹竞相开放着,所以那些女人都要穿白色衣服这样才不会阻挡了牡丹花的绽放。

安宁换上了一声红色的石榴裙,裙摆层层叠叠,就像是一朵花的花瓣一样,诸多的花瓣合起来,形成了娇艳欲滴的花苞,正在开放着。

安宁脸上有涂脂抹粉,虽然她一般都不这样做的,但是毕竟要混入万花宫去,那必须得这么做。

她画好了站在司空罂的面前,司空罂一点表情都不给他,反而还陷入了沉思。

安宁以为是自己的美貌震惊了他,于是轻悄悄的走过去,把脸凑近,却见司空罂眉头一皱,往后退了一步,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画完的时候有没有看镜子?”

安宁歪着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道:“那里没有镜子,我是对着那些小姐姐画的。”

说完她又把脸凑上去,司空罂像是吓到了一样,立马往后退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我劝你下次画完的时候还是拿镜子瞧瞧吧,这样对你和我都有好处,毕竟我的身体还很健康,被你这么一吓,我觉得我可能会少活好几年。”

安宁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吗。

虽然不算是倾国倾城之色,可是也是一个大家闺秀。

怎么他现在这么嫌弃自己?那脸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安宁紧紧皱着眉头,刚好看到旁边有一片湖,她知道湖泊可以反射人的容颜,所以她立马跑到湖边去细细查看,看完之后她咽了咽口水,确实是被自己吓到了,她脸上的腮红涂得特别的重。

她抿嘴一笑,却又被自己吓了一跳,这哪是要去青楼的女子呀,这分明是要去唱戏的伶人。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司空罂,头一次觉得司空罂是正确的。

可是问题是她又不会画这些东西,从小她的母亲也不教她,而且她现在才刚刚及笄,那什么打扮……难道不是在嫁人之后才会有的?

他单手放在自己的下颚,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之前安玉天天画着精美的妆容,在自己面前摇摆,其实安玉长得其实并没有比自己有多美,只不过她是脸上画的非常的好看。

听说是她母亲一把手一把手的教出来的。

可是问题是现在自己又不能回去请教其母亲,而且现在远在洛阳该怎么办。

安宁焦急地挠了挠头,却见司空罂从旁边走了过来看着她双手抱胸,一脸冷漠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连最基本的都不会。”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安宁听出了嘲讽之意,他看着司空罂哼了一声,说道:“我不会,难道你会?”

果然这一切和安宁想得都不一样,他现在正规规矩矩地坐在梳妆台前,司空罂拿着笔在她的眉毛上轻轻描绘,他的笔触非常的软不硬也不轻。

司空罂非常认真的看着安宁,描绘着安宁的眉眼,她的唇型还有她脸上淡淡的胭脂。

安宁闭着眼睛,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游走,那种温暖的感觉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的想睁开眼睛看看,却被司空罂淡淡的声音:“别动”给吓回去了。

于是她的眼睛又紧紧的闭上了,而且动都不能动,整个人屏息以待,她就想看看是司空罂把自己画得有多糟糕。

毕竟他觉得自己画的起码还算是个人样。

司空罂从来都没有玩过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化的好看。

她一边这样想,一边又有些不服气,过了一会儿见还没好,她就有些没有耐心了。

可是面对司空罂再没有耐心的人也会被逼出有耐心的,所以安宁一句话也不敢说。

安宁等了好久才终于听到司空罂慢慢的开口说道:“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安宁立马睁开眼睛,像兔子一样欢脱的跳起来跑到那湖边一看。

她立马愣住了,湖里面倒映的人明艳动人,明眸皓齿,轻轻浅浅的笑,竟然能把自己的魂都给勾掉。

她简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雪白细腻的肌肤,长而弯曲的柳眉,还有那一双盈盈如秋水一般的双眸。

她转过头看着司空罂,司空罂靠在门框上看着她,不,准确的来说不算是看着她,而是在看着她前面的那一小段陆地。

安宁眨了眨眼睛立马跑到司空罂的面前,抬起头看着司空罂认真的说道:“这样吧,以后你就当我的小侍童吧,你说你要多少钱。”

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的好看,这种手艺就算母亲也比不上,所以她现在恨不得有一种想把司空罂永远留在旁边的冲动,而且这个冲动还不小。

司空罂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收了眼神:“你不要再想了,我是无价的,谁都请不动我,这次只不过是小试牛刀,你也不用太惊讶,毕竟其实你长得还不错。”

其实整个过程最让安宁欢呼雀跃的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她一开心就忘了,原来自己早就已经不是15的人了,她是重生回来的,她早就没有了15岁的这份天真,可是她却会因为司空罂说的这一句话而莫名其妙的变得很高兴。

他也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在高兴什么,司空罂和她从来都不是同一路的人,他们总有一天会独自分开的,而自己可能永远都找不到和自己能够举案齐眉的人,她不能把这个幻想放在司空罂的身上。

安宁比司空罂矮很多,可能是因为才15岁的关系,所以她看着司空罂的侧脸,觉得非常的高大伟岸。

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任何男人让她有这种感觉,就连曾经把自己迷得五迷三道的周铭易,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可能让她有这样的感觉的人除了司空罂没有任何一个人。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