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财政大权向来是掌握在她手里的,平常出诊或是看完病收钱,也都是她代收的,她之前还说过,结果东虞珠十分不在意的说。

“都放你这儿吧,我用不到钱。”

出门在外,哪有不用钱的地方,白小茶还是很大方的,每次都给他留一些。

但这些钱够买一套房,不对,是一整个院子吗?

东虞珠示意她安心,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

“这户人家急需用钱,所以低价出售,青云比较幸运,买到了。”

她松了一口气,这样......

虽然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吗,但他应该不会骗她......吧?

总不可能是青云掏钱买的吧,他只是个打工的,老板怎么会让员工出钱。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可是这一放松下来,白小茶又注意到了新的问题,这三间房,莫不是那俩兄弟也要住这儿?

听闻此言,东虞珠转身指了指隔壁。“他们住那里?”

她一愣。“隔壁,这么近?”

“嗯,正好,那户人家也急需用钱,所以也搬走了。”

“......”

这话就说的不很不可信了,白小茶斜视着他。“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两家一起急用钱,还正好让他一起买了,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东虞珠不慌不忙,淡然开口。“这家人犯了事,隔壁包庇,犯了连坐之罪,所以一同出售房屋,这并不奇怪。”

她倒是隐隐听说过古代连坐之罪的,但是这家人犯了事儿?

“不会是杀人吧?”

那住在这里可就要吓死人了啊。

东虞珠适时的安慰受到惊吓的小妻子,毫不见外的一把搂住那细腰,低头在她耳边说道。

“放心,只是普通的盗窃罪罢了,这里安全的很,什么都没有。”

离得太近,他呼出的热气全都喷在耳朵和脖子上,白小茶脖颈本来就敏感,这么一弄只觉超级无敌痒。

“你别离我这么近,很痒哎。”

向来正经的男人也起了坏心,故意凑的更近,言语低沉。“痒?”

白小茶受不了的推他,奈何力气太小,就跟个猫似的,力道仿佛在挠痒痒,还弄的某人心猿意马。

院子里的青白二云,眼观鼻鼻观心,听着自家主子在他们两条单身狗面前亲亲我我,面无表情。

......

能看得出这户人家是真的走的很急,房间乍然一看挺整齐,其实仔细看看还是有些乱,家具什么一应俱全,桌子上甚至还非常有情调的放了一把山茶花。

当然,是插在花瓶里。

明明是农家小屋,却偏偏装修的清幽雅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住了个什么读书人。

主屋也分了三个部分,客厅主卧与侧室,看布局还挺讲究,白小茶觉得这钱花的真是无比的值,加上这整个院子,也不过总共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是多少?普通的包子一文钱,一两银子是一贯,一贯钱是一千枚铜钱,十两银子就是——

一万铜钱!

嗯......其实也不少,对于贫困户白小茶来说。

不过她很满意,很满意。

她抱起一旁吃点心的东灵玉,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宝贝儿,我们有新房子住啦。”

吃的满脸糕点渣滓的东灵玉,努力咽下嘴里一口,问道。“麻麻,我们以后就住这儿吗?”

“对,灵玉你喜欢吗?”

他转了转黑溜溜的大眼睛。“麻麻喜欢我就喜欢。”

不得不说这孩子从小就长了一张巧嘴,白小茶心下欢喜,但还是顾虑着他的心情。

“你不要问麻麻喜不喜欢,你喜不喜欢?”

麻麻喜欢他就喜欢啊,东灵玉想了想,点头。“我喜欢。”

“那就好。”她揉着那毛茸茸的脑袋,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为人母付出的喜悦,痛并快乐着。

因为太高兴,所以她完全把叶映给忘了,再说她也不知道那家伙住在什么地方,就算是想找不到人,他们现在搬了家,他估计也找不过来吧......

东虞珠对此甚是漠然,甚至很不屑的轻嗤了一声,显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白小茶只好闭嘴。

可天定的缘分,到底是躲不了,也许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有些羁绊怎么也斩不断。

新房子住下自然是要添置很多东西,但有些东西可拖延,生计大事却耽误不得,下午白小茶就说要到街上买吃的,原因是东灵玉饿了。

正好,买些米面粮油什么的,早早安顿下来也是好事。

东虞珠自是要陪同,初来乍到,街上多危险啊。

要说这槐树镇不大,但人也不少,统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一条街直直延伸过去,路边尽是小摊小贩。

这里虽然偏僻,但周围几个村镇城市都要经过这里,也不难理解一个镇如此热闹,流动人口多比本地人口都多,也难怪出人意料的繁荣。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街上居然还有摆摊卖药材的,都是那些药农冒着危险从山里挖来,有的选择给药铺供货,有的就在路边摆个小摊,赚不赚钱全靠天意。

但再繁华的地方,也少不了贫穷,一路走过来,白小茶也看到不少乞丐。

走进一家米粮铺子,掌柜的正在给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称米,那男孩捧着一个不大的陶瓷罐儿,紧紧的抱着,似乎是有些紧张,他看着掌柜在米柜里舀了大半碗白米,往那罐子里一倒,说。

“一共十文钱。”

那人面色变了变,咬牙说道。“怎么这么贵......算了算了,我不要了。”

说着,将罐子里的米倒了出来,急匆匆的就走了。

白小茶看的感慨,十文钱也着实不多,连这点儿米也买不起,看来确实是日子不好过。

那掌柜的似乎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叹口气,将上头的一层米拨出来,放到另一个碗里。

她有些疑惑。“这是在干什么呢?”

显然东虞珠也看到了那一幕,饶有兴致的说道。“那些米上有水,若不单独放出来,恐怕会毁了所有的米。”

“为什么有水?”她没看见水啊。

“那个人里的罐子有水。”

“没钱买米,便将浸湿了的罐子拿来装作买米,称好后又佯装不要,湿了的罐壁上便沾了米粒,沾多沾少,全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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