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下午,太阳斜挂在天空上,映着远处山峦起伏,越发葱郁,是能刺伤人眼的绿。

白小茶叹了一口气,带着一大一小两人,刚走出云来客栈不久,就听身后叶映的声音。

“等等。”

她转身,拧眉。“你不是走了吗?”

“走了就不能回来?”

叶映快步走过来,白云上前一步,阻在两人之间,像一堵墙,前者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

“你至于么。”

他又不是要吃了那谁。

白小茶往旁边跨了一步。“说罢,你匆匆忙忙的过来是想干嘛?”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把祝心兰送回府以后,再赶过来的,应该......没好事儿。

叶映嘿嘿一笑,趁着俊朗的眉眼也不觉猥琐。“你这不是搬家吗,我还没过去看看呢,现在不正有机会。”

她才不信,上回都让人去取东月的药箱了,还能不知道他们家住在哪儿?

但是人家都说到这地步了,不让去“拜访”一下,是有点不太好。

“那一起吧。”

东灵玉乖巧的喊了一声。“叶哥哥。”

叶映眉梢一挑。“以前不是叫我叔叔的吗。”

他就可郁闷,他这才十八岁的大好年华,叔叔?他看着有那么老吗?

白小茶毫不留情的打击他。“他现在叫所有男的都是叔叔。”说完,对着东灵玉使了个眼色。

后者极其有灵性,张嘴就唤了一句。“白云哥哥。”

白云身子一僵,一时动也不动了。

叶映无奈。“好吧,你的儿子你说了算。话说,你到这里来应该不是单纯吃饭的吧,怎么就刚好遇上她了?”

“她?指的是谁,你兰姨还是老板娘?”

“你说呢。”

白小茶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我是去送东西的,不过你的兰姨怎么会跑去客栈啊。”

什么叫他的兰姨?叶映脸色一黑。“你别开口膈应我行吗,我也不知道她忽然出门,这不立马就跟上了。”

她疑惑扭头。“你也不知道?”

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不经常出门的样子,也是,有人养着,天天只要想着怎么美美的就好,吃喝不愁,确实没有出门的必要。

“大概知道一点儿。”叶映说道,饶有兴致的道。

“我爹最近为了酒楼的事儿,和那个客栈老板娘走的近了点儿,可能她觉得自己地位不保,所以跑来探风声了吧。”

如此大谈自家事儿,可真是不把白小茶当外人。

白小茶秀眉拧起。“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也如此觉得?”

“啊?”

这有担心的必要吗?一个如此出身的......半老徐娘,虽然风韵犹存,但凡长了点脑子的男人都不会为了这么一个人,而放弃家里的美妾吧?

叶映忍不住笑出声,似乎这件事让他极为好笑。

“她那是按捺不住了,急着想炫耀呢。”

父亲曾与他商谈过一家铺子,是做首饰店的,不过他们两个大老爷们都对此不感兴趣,店开了一半也就搁置了,反正只是间小店,不足以引起多大的重视。

他们家的重心还是放在粮油方面,毕竟这是民生大计,人可以不穿金戴银,但一定是要吃饭的,先要牢牢把握住这一块儿才是正事。

那间首饰店铺也就只是派了个人过去,十天半个月也没过问过。

所以什么时候账本丢了都不知道。

叶超元酒醒之后还想了好一段时间,看见祝心兰脸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那铺子的账本好像不见了。

与叶映说了之后,父子俩心里都有了谱,恰巧听说她出门了,他这才也跟了过来。

他说怎么忽然如此奢侈,原来是拿了一家店的账本,怪不得。

不过这个女人实在是蠢了点,拿了好东西不好好藏着,非要大肆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吗。

东西到底是叶家的,就算他不出声,他那个爹也一定不会干看着。

白小茶听着,也觉得祝心兰不太聪明。

“这么说,你那个店铺她不是经营的挺好的吗。”这样的话,让她继续管着也行啊。

叶映也不是歧视女性,他不屑道。“她哪里经营了,她就是拿了个账本,每个月到店里取钱罢了。”

为了怕那店铺掌柜的上门来暴露,她还特地每个月出门亲自去取,于是他们两边都被瞒着。

叶府这边压根就不知道丢了个账本,店里那边以为祝心兰就是来查账的,并且表示对她的亲自到访很是感谢,以为叶老板是体恤他年老眼花,可没把人感动哭咯。

原来是这样,白小茶满头黑线。“那她装病是为了不让你们怀疑到她?”

叶映异样的看着她。“东月都告诉你了?好吧,这也不奇怪,不让我们怀疑是一部分,更多的原因是想争宠,她一病,我爹就会去她那里,就是这样。”

可是没想到恰恰是因此,而暴露了她更大的问题。

让他好好想想,偷账本这罪该怎么算?

这祝心兰说聪明倒也聪明,说蠢也实在是蠢,看她屋子里的那些东西,想必那店经营的还不错,拿了不少钱。

首饰店本来就有不少油水可捞,只是他们暂时没空去管,可是她倒好,得了好处就急不可耐的炫耀,当他们父子俩是死的?

想到此,叶映摇头晃脑的感叹。“所以说,女人果真成不了大事。”

局限于小小一方后院之中,眼光过于狭隘,天天争风吃醋,也不想想,要是男人有一天不喜欢她们了,又该如何?

若他是祝心兰,一定是先把账本藏的好好的,等完全接手了铺子,再炫耀也不迟。

这话同时惹得两人不屑冷哼,他反应过来,见着白小茶不悦的脸色,忙声解释。

“我不是说你,我的意识是她那种女人.......也不是,你,你不一样!”

白小茶冷哼一声。“有什么不一样,我不也是个女人。”

什么叫女人成不了大事?敢情这天下就只是男人的是吧。

白云也心下不屑,觉得这厮眼光果真短浅的很,几年以前郡阳的崔氏家族家主大病一场,全靠他的夫人撑起来,力排非议,独揽大权,硬是将快要混乱的局势稳定了下来,那般魄力,多少男子都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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