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凌看着送过来报备的记者名单，皱眉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控制一下入场的记者人员？
像这种的，就别放进来了——”
叶依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严华。
的确是个棘手的人物。
“我们已经安排自己的记者进场了，要是一个别的声音的记者都没有，这场记者招待会会不会被质疑？”
像严华这种人，让不让他来都是个麻烦。
“而且他这个人，心胸狭窄，如果我们拒绝他入场，他一定会记仇报复。
与其让他事后发报道带舆论质疑，不如在现场就解决掉。”
道理虽说是这么个道理，可......
“万一他在现场发起疯来，周芷琳招架不住说错话可怎么办？
上次的慈善晚宴他就来者不善，这次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方凌凌自从大学毕业就进了叶氏宣传部和记者们打交道，什么样的媒体她都见过也都应对过。
一般的记者花点钱或者提供点内部消息也就打发了。
那种不肯收钱有理想有追求的，都会根据事实报道新闻，不会因为没有真凭实据的猜忌去恶意为难当事人或者当事企业，也不会因为舆论和压力跟着风向走。
虽然有时候很麻烦，但方凌凌内心对他们还是尊重的。
唯独严华这种记者，是最难缠也最让人厌恶的。
明明内心狭隘愿意带着固有的偏见看待世界，却偏偏又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站在正义的这一面。
一旦揪住一个点不管事实如何都觉得对方是在辩解和掩饰，把自己主观上的想法强加在当事者身上进行无可挽回的恶意诋毁。
就算事情平息后所有的证据都在告示他的错误，也依然相信自己没有错。
明明和他讲不清楚道理，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身后会有一堆的推崇者，宁可否定现实，也依然坚信他所报道的扭曲的内容是真的。
“依旋，的确如你所言。
如果我们能在现场搞定严华，堵得他哑口无言，那这场记者招待会后就没人能再质疑周芷琳了。
可你要怎么和他讲道理？特别是在我们就是耍赖的情况下？”
叶依璇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结婚戒指上摩挲。
“既然和他讲不清楚道理，那我们何不就一赖到底。”
叶依璇说完叫来陶楠，让她立刻通知那些说要到场的记者们因为周芷琳情绪不稳定，记者招待会晚半个小时开始。
然后又把周芷琳、陈群和包括陈总在内的华文骨干一起叫了进来，开了一个专门应付严华的作战会议。
直到陶楠进来和他们说所有记者都已经就坐了，叶依璇才结束这场小型会议。
“好了，你们先到会场自己负责的位置做准备，一会儿一旦局面有变，就按照我们刚才商讨的去做。
记住，不要管别人的区域，稳住自己负责的区域就行。
稳不住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过去支援。
但是，被支援的那个人未来一年的奖金就别想要了！”
叶依璇说完又对陶楠道：“告诉记者们，再晚十分钟。
如果有人抗议，就只管低头道歉就好。
另外安排人透出去口风，说周芷琳在后台受不住网上那些恶意的羞辱，正在闹自杀。”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叶依璇才转头看向从进门开始就负责哭的周芷琳。
只见她一双大眼睛哭得跟个核桃似的，鼻头也通红。
可能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和曲振浩喝了一个通宵，叶依璇又不让她带妆上场，再加上她本来情绪就不稳定——
“看起来憔悴的很真实。”
叶依璇如是评价道。
她说着从容地丢给周芷琳一把水果刀。
“现在，你该自杀了。”
周芷琳闻言惊愕地瞪大双眼，眼神漂浮地看看叶依璇，又看看地上那把水果刀。
她承认她的确想过要自杀，但此时此刻，她并不想死！
周芷琳嘴唇微张，吱吱呜呜地冲叶依璇直摇头。
叶依璇一看就知道她误会了。
“只不过是做一场戏。
不是让你真死，但一定要真割。”
“真割不就离真死不远了么？我要是现在送医院的话，那发布会......”
周芷琳脑子根本转不过来，她不理解既然让自己演割腕，那为嘛还让自己使劲哭呢？
是怕一会儿记者拍照片，以此来增加自己自杀的可信度么？
那发布会、严华、还有刚刚作战会上说的那些对策......
不就没用了么！
方凌凌看着周芷琳一脸茫然的呆样，受不了地道：“周小姐，我真的不明白以你这个智商，你是怎么有勇气想嫁进豪门的。
你啊，真的是运气好，碰到我们家依旋了。
就你这样的，但凡换个豪门夫人，都能把你玩死，而且你就算做鬼了都不知道找谁报仇。”
方凌凌拿起地上的水果刀蹲到周芷琳身边。
“仔细看好了，刀要这样拿，伤口要竖着划，这样顺着肌肉纹理不容易产生不必要的损伤。”
她说完把水果刀塞到周芷琳手上。
“你试试。”
周芷琳木愣愣地照着方凌凌刚才的样子拿着水果刀在自己胳膊上比划。
“嗯，对，就是这个样子。”方凌凌点头道：“你一会儿下手划的时候一定要用力，有多大力使多大力，这样效果才逼真。”
怕她还想不明白，方凌凌接着解释道：“你划的时候依旋和我都会上来拦着，不会真让你伤到送医急救那么严重。
只要血溅到我们衣服上，伤口看着夸张就可以了。”
周芷琳试着想象了一下方凌凌口中说的那个画面，左手的手指因为惧怕即将到来的疼痛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
“......如果伤口看着夸张的话，那一定会留疤吧......”
将来想要彻底祛除，应该不可能吧......
方凌凌看着周芷琳这副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地站起身。
“你——”
刚要开口骂醒她，叶依璇却抢先一步道：“周芷琳，你到底要犯蠢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