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润笙看向了秦素烟:“二姐姐又有何辩解之术?”

冷润笙往日习惯于当幕后军师,几乎从不和秦素烟起正面冲突,然而今天他却一反常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秦素烟,想必也是实在被秦素烟逼急了,这次过于迫切地想要赢过她一次。

“口说无凭,还是要拿出些证据才好。”秦素烟站起了身,“这里哪一具尸体是谈公子的?”

冷润笙并未直接答话,他正思索间,祁元君便指了一具体型大体和谈叶相仿的尸体道:“就是那具。”

“你可确定?”

“我可以确定。”

秦素烟挑了挑眉,玉指在那焦尸身上拨弄了一番:“我与谈公子相熟,知道他的脖颈间一直挂着一个金锁片,用来护身用的。怎么这具尸体上找不到呢?”

“许是救火的贪心,见了金的便拿走了。”

“是吗?”秦素烟轻咳一声,之前走开的酆羽从后厅里带来了一个人,“你们说的,可是这个?”

众人回头一看,便见谈叶手里拿着一块金锁片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谈府众人,一个个都完好无缺地活着。

祁元君见谈叶还活着,心下一慌,震惊地看向了祁彦。

祁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按住了祁元君的手,安抚住她的慌张。

女皇见谈家众人还活着,倒也是被惊吓了一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谈家众人见女皇跪了下来,集体行了一礼:“参见女皇。”

秦素烟跪在了女皇面前:“母皇,现在你应该知道,到底谁是撒谎成性的那个人吧。”

“祁元君,你可治罪?”

祁元君跪倒在了地上:“还请女皇饶恕罪臣,罪臣也不过是胡乱猜测,再者说这焦尸识别不出面容,臣说错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这谈家老小都好好地活着,那么这些尸体都是谁的呢?”

秦素烟从尸体里拿出了一块没有完全被烧毁的令牌,递给了女皇:“这些死的人,都是祁家的暗卫。”

女皇定睛一看,果见令牌上刻着“祁”字,顿时勃然大怒:“搜,全都给我搜一遍。”

侍卫们走上前去,果然,从每一具尸体里都搜到了被烧毁得或大或小的祁家令牌。

谈英见状,道:“祁元君,你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女皇看向了谈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女皇,昨日臣带着犬子回了府,犬子虽又唉声叹气一番,但是没再哭了,早早地便歇下了。然而后半夜里便听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臣本想安排家丁抵御外贼,可实在没想到他们来的人实在太多,家丁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臣正筹谋逃离之际,又见另外一股势力冲了进来,将外贼给杀了个片甲不留。臣本还在戒备状态,但见领头之人是二公主身边的苏竹公子,便放下防备之心,按照苏竹公子的吩咐,将那群歹徒的衣服换成谈家的,然后跟随苏竹公子躲避了起来。

“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见外头火光冲天。只不过让臣不解的是,当夜起的是东南风,为何火势却蔓延到周围一圈。臣好奇,出去一看,便见有一群人在纵火,他们不仅烧了谈府,还烧了周围无辜的居民。臣可以确定,那些人的装束和之前袭击我们的人一样。”

“一派胡言!”祁元君心虚地喊道,“女皇,可千万不要听谈大人信口雌黄。谈大人这是烧了自己家的宅子,还要栽赃陷害臣不成?若真是臣养了暗卫,万不可能让他们随身带着这么显眼的令牌出去作乱啊!”

“我想祁大人应该很清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道理吧。”秦素烟完全没有让事情有转圜的余地,她一声令下,便见燕绥押着祁家暗卫上前。

这些暗卫已经被屈打成招,那些忠贞不渝的已经被暗中处理,这些带过来的,都是愿意招供的。

祁元君见自己在棘州安排的势力也被秦素烟抓了起来,心下大慌,身子开始慢慢发抖。

那些暗卫跪下,将祁家的野心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如今证据确凿,祁元君的确是百口莫辩,女皇的怒气很快被转移到了祁元君的身上。

女皇看向了祁元君:“说,这你该怎么解释?”

祁彦跪下磕头道:“女皇息怒,女皇息怒。祁大人不过是多养了些家兵保身罢了,绝没有谋逆之心啊。”

女皇的声音中带了些冷酷:“但是月兰国明令禁止世家大族私养暗卫,其罪按谋逆论处。”

冷润笙看着这一幕,便觉大事不妙,悄悄支开了冷疏桐。现下祁家很可能不保,那必须将冷疏桐从这件事中撇干净,若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冷疏桐日后夺嫡,便不划算了。

“母皇,恐怕祁家的罪行还不止这一件。”

祁元君听到秦素烟还要再说,差点咬碎了自己的后槽牙,今日是捅了马蜂窝了吗?

秦素烟又带来了一个人,祁元君一见那人,大惊失色,他怎么还活着?

来的人正是章平之,章平之为人单纯善良,见秦素烟救了他之后,将她视为救命恩人,把她的话当作圣旨。所以当秦素烟告诉他,祁永安是因为祁元君而死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

章平之一见到祁元君,眼睛里便冒了火,他不经意间拿出了燕绥的佩剑,直冲祁元君而来:“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来人!”

燕绥眼疾手快,将章平之拉住。章平之还在那里挥着剑,冲祁元君骂骂咧咧道:“你这个坏女人!你害死了我爹!害死了我娘!还害死了你的亲生女儿,我的亲姐姐!我一定要杀了你,给他们陪葬!”

祁元君躲在祁彦的身后,声音有些颤抖:“他,他怎么还活着?”

秦素烟道:“你若不那么狠心,非要将他扔到乱葬岗去,他也不一定有机会再活过来。”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祁元君此时也发了狂,冲秦素烟扑了过来。

祁元君的动作是那么快,几乎是一个闪身往秦素烟扑来。

秦素烟常年习武,机敏过人,立刻躲开了祁元君的攻击。

祁元君一个避闪不及,直直地撞上了章平之手里的剑,横穿心脏,当场毙命。

大殿内从吵闹陷入了寂静,所有人都看着祁元君嘴里鲜血直流,死相甚惨。

良久,大殿内爆发出了章平之的笑声,那笑声是那么欢快,仿佛吐出了一口积攒多年的恶气。

纵火,谋逆,私生子,堂堂国公竟犯下如此多的罪状,实在是天理不容。

女皇冷眼看着大殿内的一片乱象,道:“祁家,满门抄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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