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随着天渭河上第一声鼓声在龙舟上响起，端午节就这样开始了。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自是要赛龙舟，挂菖蒲，佩香袋了，举国上下都为了欢庆这一佳节，忙碌了起来。
今日午时，一众皇亲国戚站在了天渭河旁边的一座高楼之上，看着河中这一艘艘蓄势待发的龙舟。
秦素烟站在凌寒墨的旁边，眼睛因为受到强烈的阳光照耀而微微迷了起来，凌寒墨垂眸将秦素烟这细微的变化看在眼里，往秦素烟身前一站，挡住了阳光。
薛明鸢香汗淋漓地，用帕子擦着汗和一旁的凌玉发着牢骚：“这天这么热，陛下要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呀。”
凌玉说道：“这是天凌国的习俗，每逢端午佳节就要选出全国最强的八支龙舟队，在天渭河进行比赛，然后最强的那一支队伍会得到皇帝的嘉奖。皇兄爱看划龙舟，便特意在天渭河旁边设置了望水楼，以备我们一道来看。”
秦素烟见此楼用的都是上等檀木，内部装潢奢靡华丽，看起来造价不菲，估计动用了国库不少的钱，也费了不少民力，如此挥霍下去，国库必定空虚，百姓也会哀声怨道。
不过这正是秦素烟所希望的，秦素烟轻松一笑，开始专注地看着河中的比赛。
一阵响亮的鼓声传了出来，只听河中八支龙船的大汉都齐声呐喊了一番，然后奋力地向前划去，一场剑拔弩张的比赛开始了。
李瑞看得则非常起劲，高声喊道：“加油啊！加油！”
秦素烟闻声看过去，便见他身边的凌春月朝他翻了个白眼，眼中的嫌弃一览无余。
李瑞则没管那么多，一把搂过凌春月：“哇哦，第三队赢啦！”
凌无绝鼓了鼓掌：“好！速速叫那队人过来，朕要亲自赏他们！”
福渤弯腰道：“是。”
凌无绝快步走下了楼，一旁所有人都跟了下去，秦素烟体力尚可，提着裙子跟了上去，薛明鸢故作虚弱地倒在了凌寒墨的怀里：“王爷，妾身累了，扶着妾身好不好。”
凌春月见凌寒墨只抱薛明鸢，而不管秦素烟，冷笑一声：“哟，南丰王妃好体力，在太阳底下站那么久，还精神抖擞的。像我和你家侧妃这样身娇体弱的，没个夫君扶着还不行呢。”
凌春月说着搂着李瑞的手臂，故作娇弱地靠了上去。
秦素烟见凌无绝急急地走下楼，也没管程青澜慢吞吞地落在后面，便道：“那是因为我跟皇后一样，身子骨好，就不麻烦夫君了。”
程青澜不悦地看向了凌春月：“别多嘴。”
凌春月这次不小心还埋汰了程青澜，便不再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了，那薛明鸢在家也是服从秦素烟的，听了公主这话，没像之前那样洋洋得意，反倒松手，离了王爷一些距离。
薛明鸢走了过来：“要不，我和姐姐一道走吧。”
凌春月又笑了起来：“哟，哟，你家侧妃还真懂事，看来你在府里也没少压着她吧。”
薛义梁一听，看了过来：“鸢儿，你在王爷家过得还好吗？”
秦素烟笑着帮薛明鸢擦了擦香汗：“我与鸢儿情同姐妹，我怎么会压着她。不过四公主既然如此关心南丰王府的事情，怎么不去问问你那个眼线呢？”
“谁愿意管你们的破事，而且我怎么可能会在你们府里设眼线？你不要血口喷人！”
秦素烟拿出了公主府的令牌：“那请问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手中。”
凌春月一惊：“你，你从哪里偷来的？”
“公主府戒备森严，我可没有本事从公主府中偷得这么珍贵的东西。况且，这个令牌只有公主和驸马可以授予下人的，我一个王妃根本不需要这些。”秦素烟一笑，“我是从你安排的眼线身上得来的！”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给过如意这个令牌！”
凌寒墨在旁边听着：“你怎么知道那个眼线叫如意？”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凌春月，凌春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圆，便还是盯着这块令牌：“南丰王妃！你偷盗令牌，该当何罪？”
薛明鸢是帮着秦素烟的：“公主你不要颠倒黑白好吧，我们王妃要去偷你的令牌干什么？如意是我买的丫鬟，她是不是眼线我最清楚。还请公主以后别做这种缺德事了。”
凌春月在众目睽睽下，有些心虚，更是看起来更加窘迫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素烟扯出了凌春月的手，将令牌重重地放在她的手上：“四公主，这个令牌我且还你，不过我有些话想要在这里说。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欢我，无论是在陛下的庆生宴上还是在你的婚宴上，你总是处处针对我。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此事事关我们整个王府的利益，我并不希望你因为和我的私人恩怨而危害到王府，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对我们南丰王府不利的事情了。”
的确，凌春月对秦素烟的厌恶大家都看在眼里，一时间都开始私下对凌春月的人品开始指指点点。
薛义梁现在是南丰王的姐夫，自然心向着南丰王府，他看着凌春月，说道：“四公主，我知道您身份尊贵，但您到底也是陛下的妹妹，如此任性，难道不是在丢陛下的颜面吗？唉，说起来可惜，本来我今日还想在陛下面前表扬一下驸马爷的功绩，现在看来，驸马爷也未必需要，我还是省点心吧。”
李瑞一听到这事连累到了他升官，便有些急了，说道：“月儿她也是一时糊涂，我回去就教训她，她以后再也不敢了。薛将军别和她一个女人见识。”
凌春月一听李瑞居然这么说她，叉腰骂道：“好你个李瑞，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还这么说你的娘子！你看你是不想活了吧！”说着，凌春月便开始用力拧他的胳膊，李瑞到底地位比凌春月矮一截，并没有还手。
程青澜拉过凌春月，劝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松手！”
于是一旁的侍女们，一边拉着程青澜和凌春月，一边扯着李瑞，闹作了一团。
那福渤从楼下跑了上来，叫道：“哎呦，贵人哎，你们这是做什么哪！陛下在下面等你们都等急了！”
众人一见福渤来叫了，便都收了手，凌春月整了整衣服，提起裙子向前走去：“我这就来。”
秦素烟拦在了她的面前：“慢着，那你安排眼线监视王府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你还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要你和我道歉，并且发誓再也不找我的麻烦，我就忘了这件事情。”
凌春月一下瞪大了眼睛：“你！”
李瑞暗暗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好了，道个歉，这事就过去啦。”
凌春月气得原地发抖，踌躇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咬牙切齿道：“我，凌春月，今天，给你道歉，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可以了吧。”
秦素烟微微一笑：“知错就改是好事。”
凌春月瞪了秦素烟一眼，一甩袖子，气冲冲地跑下了楼。
众人看完了热闹，也都纷纷走下了楼，秦素烟和凤羽站在一旁，说着悄悄话。
凤羽欣慰一笑：“这下四公主应该再也不敢明着害娘娘了。”
秦素烟轻笑一声：“多亏了玄微门的人，帮我偷来了令牌。今天这仗虽是打赢了，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她不敢明着害，不代表她不会暗地里来，还是小心为上。”
秦素烟转过身，拍了拍薛明鸢的手，“刚刚谢谢妹妹替我说话了。”
“哪有什么，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姐姐的才智手段没有人能比得，我们王府不能没了你。如果遇到这种挑事的，自然是要帮着姐姐了。”
“妹妹真是有心了。”
两人聊着天，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底楼大堂，只见凌无绝坐在正位，两旁各自竖的一排列的位子是让这些达官贵人坐的，当中空出来的地方，是给戏班子等会表演准备的。
那队获胜的龙舟队便分为两组，各自坐在达贵官人的身后。对于这些平民来说，能和这些皇室贵族一道看表演，是莫大的福气。
那龙舟队的人纷纷站起身，朝这些贵族们抱拳行了一个礼：“草民参见王爷、公主、将军、大臣……”
程青澜装出一副贤后的模样，笑道：“快起身吧，这么多人，你们也叫不过来，便不用行礼了，坐吧。”
“谢皇后娘娘。”
凌无绝心情也不错：“大家都坐吧。”
“谢陛下。”
大家都纷纷跟着几个丫鬟的指令，坐了下来。
秦素烟走到了凌无绝面前：“陛下，如此佳节，臣妃特意为陛下准备了一个表演，陛下等会儿可否赏脸一看？”
凌无绝看见秦素烟漂亮的脸蛋，心中欢喜，忙点头道：“好，王妃准备的东西，朕肯定喜欢，快快叫上来！”
“是。”秦素烟拍了拍手，“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