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兴怀敲响隔壁家大门的时候,谨言带着玄月和秦五正要出门。

只见外面站了一个丰神俊朗,面目英挺的少年。这个少年身穿玄色云锦花缎,丹凤眼生的异常惑人心魄,最妙的是他眼角下的那颗泪痣,给他平添几分妖娆之色。

“请问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玄月走上前躬身询问,这位公子他们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但看这通身打扮,还有这面相,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玄月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你们就是这个院子的主人?”

林兴怀自带了一份孤傲,嫌弃的看了一眼站在远方的那个男人,他还当是多么厉害的角色呢,没想到只是个病秧子。

谨言倒是看懂了这个男人的眼色,这种眼神他从小就见过无数次了,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之中,常常会伴有这种怜悯的神情。

“嘿,我说你这小子那是什么眼神!”玄月可是最看不得别人用这种眼光看他家公子的了。

“我说你这个小厮,到底怎么说话的!爷爷我就是这眼神,这哪能轮到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我滚。”

林兴怀从来都是混世小魔王,在这偏僻的安康县,又是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院子,他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

“嘿,我说你这个野小子,想找揍是吗?”玄月其实是比林兴怀大的,他最看不惯这种装腔作势的大家少爷了。

“行了,玄月,我们走吧。”

谨言并不想与这种大家公子有任何交集。

“哎哎哎,等等,等等。”

这边林兴怀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怎么能轻易的放这主仆三人离开。

林兴怀一下子就拦在了那三个人面前。

玄月看林兴怀这架势刚想要撸起膀子赶人,林兴怀就赶紧拿出那小姑奶奶给的篮子。

“哎呦,我的天呐,瞧瞧你们这一个个的气性,快点拿着,不然这东西就全归我了。”

玄月望着那有些眼熟的篮子,立刻就明白了这个东西的来处,他的眼睛瞬间放亮。

“这是前面屋里姑娘的?”

玄月的声音里还带着激动,天知道,他这几天盼星星盼月亮,也没把那小丫头盼来,接过那篮子,这下总算有了回音。

“哼,拿好了!”

林兴怀声音里显然带有了很大的醋意,这小姑奶奶也真是的,他可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待遇,却把东西给了这病秧子,这也忒没天理了。

玄月喜滋滋地接过那个篮子,随口一问:“敢问公子和那姑娘……”

玄月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林兴怀也不是个傻子,看着这几个人都支棱着耳朵,他轻咳了一声,装模作样道:

“那丫头呀,可是我的心尖儿人呢!”

这话说的也不假,林兴怀本来就是把那个丫头放在心尖尖上的,只不过倒是没有那男女之情,权权是兄妹之义。

这边玄月听了都不是滋味,他轻轻撇了一眼旁边的公子。

“行了,东西我也送到了话我也带到了,这厢就告辞吧。”

林兴怀拍了拍衣袖,不带走任何云彩。

谨言这边却是面如寒霜,他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常常是茶不思饭不想,坐在院子里发呆。

“玄月,上车走吧。”

“是!”

玄月也能感觉出公子的不对劲,他都已经伺候了公子十多年了,对于这事他还是很敏锐的就察觉到了。

“咳咳咳,玄月,走……”

谨言这句话说的有气无力,玄月和秦五上了车之后,一阵清脆的马铃声,从林兴怀的身边擦过。

林兴怀原本意气风发的往前走,最看不惯他们这种装腔作势的人了,还真当他们是大爷了。

呼的一声,一阵风从他身边擦过,一阵欢快的马铃声响起。

林兴怀吓的趴倒在了地上,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呢。

“嘿,我说你们还真是瞎了狗……”

林兴怀他起来就咋呼,就在这时,忽然他脑子里闪过这么一副画面。

大概在五六年前,在林兴怀的记忆里,似乎也是有一副这样的画面。

当时他家里来了大人物,年幼的他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将军呢,竟然连父亲也是如此紧张。

却没想到进门而入的却是一个八玖岁的孩童,那个孩童身体孱弱,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跑,大夏天的就裹着一身棉衣。

这个病秧子也是成日里咳个不停。

那日那个贵公子在他家里与父亲商谈了一天,一直到太阳落山才匆匆离去,自此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让林兴怀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一串马铃声。

林兴怀这边捂着屁股,惊愕的看着远方。

“马玲,马玲声,这串马铃声……对,没错,就是这个。”

林兴怀紧张的站起来,看着远方已经消失了的马车。

林兴怀知道,哥哥之所以被发配到这穷乡僻壤,完全是有时为了这位……

“对,赶紧,要赶紧告诉哥哥。”

林兴怀其实一直都知道哥哥这次下乡的目的,名义上是打着体察民情的幌子,实际上是为了皇帝来寻找这位公子的吧。

林兴怀虽然不知道这个病秧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五年前父亲恭敬的那一礼,还有今日哥哥的发配,无不表明,这个男人的特殊之处。

林兴怀这会儿也没有心思去找李悦竹了,他要赶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哥哥。

毕竟哥哥已经在这安康县找了大半年,确实一点线索也没有,没想到却被他逮了个正着。

这边林兴怀还在兴奋不已,那边坐在马车上的谨言却是沉默寡言。

看着摆在眼前的这个篮子,还有那个少年说的一番话,谨言怎么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就感觉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一般。

谨言从来都是淡漠的性子,对什么东西也不争不抢,诚然,他想要什么就会有人主动来给他送什么,但是,他内心的渴望却从来都没有今日这般剧烈过。

玄月坐在一边,不知说什么好,秦五哥坐在外面赶车,车厢里面就只有他们主仆二人。

“公子要不要看看那姑娘给您带了什么?”

“不必了,东西就放在那儿吧。”

谨言斜眼看了一眼那个篮子,便扭头看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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