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色慢慢转亮,怡红院楼下的动静也变小了,外面的雨声依旧。

“公子,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玄月躬身行礼,趁着天将蒙蒙亮,怡红院里的客人也没了精神,玄月就把马车赶了过来。

“你现在栖身何处?”

萧瑾言握着给他暖手的小爪子,这孩子的手刚开始时还热乎乎的,现在也快被他冰凉了。

萧瑾言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本想放开这丫头的爪子,但转念一想,手上的力道又紧了紧。

“我和胭脂住在客栈里,倒也方便。”

胭脂已经从外面端进来一些吃食,这些东西都是厨房刚做好的,热气腾腾的粥在这雨夜,看上去格外诱人。

“不若你跟我一起去我那儿住吧。”

萧瑾言诚恳的邀请,萧然双手捧着望远镜,显然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又听见萧谨言的话立马就不答应。

“凭什么跟你回去?我可是他哥哥,要回去也得跟我回去吧!”

萧然也顾不得脸面了,之前还觉得世子大人不好接近,虽说他们二人年纪相仿,但萧瑾言为人深沉,一点也不平易近人,且他大兵在握,更是让人心存疑虑。

李悦竹呆呆地望着另一只手被萧然抓了去,就像霸占所有物一般,非要李悦竹跟着他去他府邸。

“你那七皇子府里面还不知埋了多少眼线,大抵你每天什么时候上茅厕都有人监视着吧,你让这丫头去你那七皇子府作甚?难不成去暴露隐私?”

萧瑾言回答的也并不客气,显然不想让李悦竹跟着七皇子回去,再加上他说的话十分有道理,萧然一时之间也不好反驳。

“听我的话,跟我回去,京城是个鱼龙混杂之地,这里的关系盘根错节,萧然身在漩涡根本就不能护好你。”

萧瑾言这些话说得极为平淡,就像唠家常一般,李悦竹努了努嘴,才小心翼翼的说:

“我觉得继续住客栈也并无不妥,出入也极为方便,再加上我这次来京城也不打算长住,去见了哥哥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李悦竹口中说的哥哥自然是李悦岚了,萧瑾言和萧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住在客栈里也不妥当,你这成日里一副男装打扮,梳洗和住处都极为不便,左右我在京城里的宅子也清净,你跟我一同回去我也安心。”

萧然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你可别想把我妹妹拐回去,即便是七皇子府妹妹住的不方便,我还有几个私宅,随她挑选!”

萧然可不愿意,自己刚认的妹妹就被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世子抢了去。

“你那些私宅有我那里安全吗?”

萧瑾言冷冷的瞥了一眼萧然,然后又瞧了瞧他在怡红院里的住处,更是冷哼一声。

“说好听点是私宅,还不知是不是金屋藏娇呢!”

萧然一下子就恼了起来:“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别以为你是世子就了不起,要说起来,你见了我还要行礼问安呢。”

“看来这是恼羞成怒了。”

萧瑾言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根本就不把萧然的话放在眼里,在他心目中,萧然就是个还没完全长大的孩子。

萧然已经半坐起身怒目而视。

“然哥哥!”

李悦竹急促的呼唤了一声,担忧的看着他们二人,这到底是怎么了,无端的怎么又吵了起来?

萧然气得直喘粗气,他对萧谨言怒目而视,他又不是个傻子,萧瑾言手中握着全国的三分之二的兵权,就连父皇也动他不得,他现在除了身份高他一筹之外,也仅是狐假虎威而已。

“行了,赶紧吃饭吧,趁着那群好色之徒还没醒过来,我们也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萧瑾言说完就给李悦竹舀了一碗汤,那汤还冒着热气,李悦竹欣喜的接了过来。

看着他们二人又恢复了和平,李悦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当然不知道,刚刚这两个人是宣誓主权来了。

昨天中午没吃好,晚上又喝了酒,一直挨到这凌晨,李悦竹也算是饥饿难耐了,喝着温热的汤,身体终于熨帖了。

食不言,寝不语。

三个人用完餐之后,萧瑾言就起身准备离开了,李悦竹对于萧谨言的安排也没提出什么异议,反正住在他那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有个更舒服的地处,李悦竹理所应当的答应了。

似乎只有萧然还在愤愤不平。

几个人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萧瑾言拉着李悦竹的手,打开屋门,外面果然灯火暗了下来,清晨的怡红院安静极了,哪里还有昨日那番热闹的景象。

在跨出门槛之后,萧瑾言扭头说了一句:“你放心,我那里安全的很。”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然虽说心里仍旧愤愤不平,但也知萧瑾言说的对,大皇兄生性懦弱,二皇兄早有代替之势,而与二皇兄并肩而立的三皇兄更不是省油的灯。

在他们这一辈,除了前面这三个皇兄之外,也就只有萧然年纪相当,再小的皇子就是十皇子了,而十皇子现在才只有六岁,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所以在萧然的寝宫中,有很多奸细,萧然也是知道的,但他纵容着这些眼线在他的皇子府中,虽说敌暗我明,但若把他们清理走,如何让二皇子三皇子安心,那到时候,这两位皇子定然会对他有所猜忌,以后的日子定然不太平。

即便没有萧瑾言,萧然也不可能让李悦竹住在他那里的,这样这个小丫头就会走进二皇子与三皇子的视线,没有人保护的小丫头就像一个活靶子,萧然自然不会犯那么愚蠢的错误。

李悦竹与萧然挥手告别之后,又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才跟着萧瑾言一同上了马车。

那马车依旧是深蓝色的,上面挂了一个铃铛,外面的雨依旧不停的下着,期间还刮起了大风。

昨日天气还有些温吞,今日就变得有些凛冽了。

双手双脚地爬上马车,身上不免淋了一些雨,即便有油纸伞,李悦竹的衣角也是湿漉漉的。

不得不说,好东西毕竟是好东西,这马车做工精良,一看就是好东西,即便刮了那么大的风,车里也很干燥,并没有雨点漏进来。

玄月披了一身蓑衣在外面驾马,还不忘给马儿也裹了一些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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