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烨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看了看江轻羽,而后将目光转向那个乐坊女子。

那女子不是个有胆量的,早就吓得两腿发软,此时被揪出来责问,脸色惨白,嘴唇发抖:“我,我是听丫鬟说的。”

江轻羽朝她走去:“我的丫鬟?”

女子:“在你院子里当然是你的丫鬟!”

江轻羽:“隔着栅栏求你去给王爷送信儿?”

女子:“是。”

江轻羽:“那你看见她了,她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女子心头一松,这个凌澜早就帮她准备了答案,顿时有了三分底气:“天太黑,我也心急,衣裳记不太清,反正就是府里丫鬟的衣裳,长得圆眼睛,娃娃脸。”

李允烨眉头一皱。

江轻羽冷峻的表情缓缓化作一个讥诮的笑容:“你隔着门板看的还挺清楚。有隔板猜物的本事还当什么歌妓呀,上皇宫里变戏法去多好!”

女子被说得愣住,一头雾水地望着她。

“你们来的时候,院门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江轻羽冷声问道。

女子脱口而出:“关着的。”说完一顿,脸上表情逐渐凝固。

江轻羽冷哼一声:“昨夜下雨,今早下雪,门板都冻在了地上,今日我根本就没让丫鬟开院门。”她朝已经打开的院门一指:“断开的冰碴都是新的。”

众人面面相觑,有侍卫禀报道:“方才开门时,门板确实冻在地上,是我等推门碎冰,侧王妃所言属实。”

那女子低着头,浑身抖似筛糠。

其实江轻羽不说,李允烨也本来打算暗中处理此事,只是她此时发难,他便只好当众给个说法。

李允烨黑沉沉的眼睛透出寒光,缓缓转向那女子,看她吓破胆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抬起手指着她:“你……”

“你好大的胆子!”

江轻羽一声断喝,吓得李允烨差点被嘴里的话噎死。

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江轻羽柳眉倒竖,把这二十多年积攒的严厉全挂在脸上,厉声道:“你分明就是窥见林溪近来出入青玉阁,以为她是男子,想要诬陷我与人私通。你满口胡扯,欺骗王爷,罪不可赦!”

李允烨慢吞吞地收回手指,目光从眼尾扫向江轻羽,心说,竟然还学会吓唬人了。

栽赃侧王妃私通,这听起来就是掉脑袋的大罪,女子跪爬几步,拉住江轻羽的衣襟,泪流满面地抬起头:“侧王妃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江轻羽垂下目光盯着她的眼睛,忽然缓和了语气,真诚中带着些劝人迷途知返的和蔼:“只要你说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你诬告我,我就求王爷从轻发落。”

女子眼神动摇,咬着下唇,几乎要渗出血珠,又不知疼。

江轻羽心说不好,莫非这女子有什么把柄在凌澜手中?

正在此时,凌澜凉凉的声音从后面飘来:“红霞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糊涂事,王爷宽宏大量,是不会为难她的。”沉夜无声,每一个字都清晰入耳。

女子怔了一怔,随即低下头,伏跪在地:“只是红霞一人所为,求王爷、侧王妃饶恕。”

江轻羽闭了闭眼,真是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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