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舒死死抱着他不肯松手,滚烫的温度,他唇齿间的薄荷味儿,也是这个男人踩着她的脸,将她所有的爱恋一刀一刀割裂,敬舒越抱越紧,爱恨翻涌的情绪扑面而来,让人窒息,她的手缓缓摸向了床边的褥子里,那里她藏着一把刀,她完全有机会将这把刀捅进他的心脏,可是如果在这里杀了他,她便再也没有机会讨回闵家的一切。

敬舒恨上心头,一口咬在宋司璞的薄唇上,浓烈的血腥味流窜在口腔里。

最终,宋司璞猛然板住了她的头,骤然将她拉离了自己,敬舒重重仰躺在床上,看着宋司璞盛怒的脸,他眼底挣扎的情愫,他眉宇间深刻的痛苦,还有他强烈克制的占有欲。

这些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情绪,此刻他都给了她,用着另一个女人的脸。

敬舒轻笑,“宋总怕了么?”

宋司璞怒极,一把遏住她的脸,将她拉近,“如果你继续用这张脸煽风点火,四处撩拨,我就撕了你这张脸!”

他终于撕裂了伪善的面具,露出阴沉狠戾的面容,“不要利用这张脸行不义之事。”说完,他一把将敬舒往地上扔去,“滚!”

敬舒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她若无其事地站起身,笑了笑,穿好自己的衣服,从容离开,“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她知道宋司璞不会碰她,他从来不是朝秦暮楚的男人。

今天,对于宋司璞任何一个提问,她都没有回答,就这样蒙混过关了。

敬舒不露痕迹地回到她的房间,关上门,她靠在门上,在漆黑的房间里站了很久,不断的深呼吸,随后缓步来到卫生间开始刷牙,洗脸,洗澡,最后沉入浴缸的深水里。

她需要调整情绪,需要将闵敬舒可耻的羞耻心全部剔除,要以最大的反差将纪禅这个人物演绎到底,情绪得到控制,她从浴缸里走了出来,从包里拿了两颗安眠药,火速吃掉。

只有入睡的足够快,痛苦就追不上她。

但眼泪还是出卖了她。

处理完大秀的全部订单,敬舒跟随宋司璞一同回国,似乎自那一晚之后,宋司璞对她没了礼遇的耐心,他冷若冰霜,生人勿近。

飞机上,敬舒与GAY总坐在一起,GAY总戴着眼罩呼噜声震天响,敬舒翻看着杂志,琢磨着怎么从纪临江手里拿到竞相争夺的地产项目,飞行模式下,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只要她不跟纪临江联系,纪临江永远像死了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的生活丰富热闹,应接不暇,对于敬舒,他只等一个结果。

敬舒说,“纪临江丢了亚米大秀的单,纪家没说什么吗?”

一听纪临江三个字,GAY总浮夸的从梦中惊醒,“纪总?我的宝贝儿在哪儿?”

敬舒微微低头看杂志。

GAY总左右看了一圈,压低声音说,“你刚提到纪总?”他钟爱这个话题,滔滔不绝,“纪总这次丢了大单,据说被老爷子快骂死了,没办法跟那些股东交差,老爷子罚了纪总一年的薪酬呢!”他娇柔地拍着胸脯,“我的心肝儿哦,真是作孽吆,我为什么跟你接了这样一个丧尽天良的差事。”

“纪临江有说什么吗?”敬舒翻了一页杂志,问。

GAY总说,“没有啊,纪总是谁?没点抗压能力能坐上那个位置?他可是纪老爷子的独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早晚都要继承纪氏财富。”他一惊一乍,“噢,听说纪总最近忙于一个地产项目,已经进入最后的签约程序了,老天保佑,这次项目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了,这可是纪氏地产品牌挺进内地市场的好时机啊。”

敬舒眉梢一动,不再言语。

她跟随宋司璞回到总部那天,楼下蹲了许多狗仔记者,敬舒戴着墨镜,像是一线大腕那般被人蜂拥采访,倒不是因为大秀的成功举办,而是那一晚她跳的舞蹈,被人拍了下来,传上网络,引起轩然大波。

视频里清晰的看见宋司璞的身影出现在花园一侧的楼梯前,于是宋氏商业帝国继承者国外猎艳的舆论话题轰炸而来,宋氏总部大楼下堵的水泄不通,出动了安保人员维持秩序,尽管如此,依然人满为患,敬舒在熙攘的身影中忽然看见一名穿着黄色保洁服,戴着黄色帽子的老年人,推着垃圾箱,在安全通道处一闪而过。

敬舒惊讶于老人闪过的熟悉侧脸,只是一个照面便再也寻不到了,许是她看错了?助理护着她挤进大厦内,敬舒想要更多的了解纪氏新接入的一个地产项目事宜,便留在宋司璞的办公室内。

关于外界的流言蜚语,宋司璞视若无睹,敬舒倒是翻了翻网上的言论,最终关上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我以获得你的信任为借口,从纪临江那里博得信任。”敬舒坐在沙发上,“你知道的,对于纪临江来说,家族利益不容侵犯,我如果选择去偷,他会彻底跟我翻脸。”

宋司璞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琼楼玉宇,手中的打火机发出啪嗒声。

“纪小姐在怕什么?”

敬舒微笑,“怕你利用了我,又不护着我。”

“纪小姐也有害怕的事情?”宋司璞转脸冷冷看着她。

敬舒说,“人非圣贤,谁都会害怕,宋总不也有害怕的事情么?”

“我怕什么?”宋司璞冷笑。

敬舒欲言又止,你怕心爱的女人消失,怕这张脸再也看不到,怕所犯罪恶昭然若揭,怕今生不得好死。她口锋一转,“什么样的项目?”

“一会儿杨助理会把相关资料发给你。”宋司璞说,“我需要纪氏投标的所有机密文件。”

敬舒轻轻吸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

有人从外面走来,那人穿着黑夹克,帽檐压的很低,只能看到老态龙钟的唇角。

敬舒脸色瞬间苍白下去。

公司好像没有这样一个人,宋司璞看着老者,微微皱了皱眉,他按了一下呼叫机,让助理进来。

还未说完,老者忽然将手中拎着的壶拧开,泼向宋司璞。

敬舒大惊,第一反应……这是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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