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到此为止了。”

战雲棠放下手中的伯莱塔,挥挥手让保镖放开楚慕语,突然有些索然无味。

虽然他给了战白焰表现的机会,可惜结果让他不太满意,但也没有挑挑拣拣的余地了。

逞凶斗狠的儿子,总比桀骜不驯、心怀仇恨的儿子更加可靠。

更何况战擎渊太骄傲,连伪装出温顺奉承都不愿意,他被逼无奈,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奈之举。

楚慕语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眼前依然残存着战擎渊最后的那丝笑意。

半晌,她踉踉跄跄的走到战擎渊身边,俯身去摸他的脸颊,像是同床共枕的清晨般唤道:“战爷,战爷?”

指尖传递来的温度比平日更凉,战擎渊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俊美的男人。

在遇到他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如此深刻的爱着某个人。

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他挺直的鼻梁,菲薄的唇角……

他的呼吸清浅,若有似无的吹拂着她的指尖。

战擎渊没有立刻死掉,但是所有人都很清楚,因为战家想要达到的目的,他在无声无息的消亡,不可能再睁开眼睛了。

奥古斯丁短暂的消失了几分钟,再次出现的时候,大厅内只剩下战雲棠带来的保镖。

他站在楚慕语的身后,“少夫人,保镖已经备好车子,请您立刻离开。”

“我不走,你和保镖全都离开。”楚慕语回眸看他,抬手摊开瓷白的掌心,近乎乞求的说:“奥古斯丁,把引爆器给我。”

既然她不能阻止战擎渊的选择,接下来轮到她来选择了。

她选择留下来,血债血偿。

奥古斯丁退开半米,毕恭毕敬的说:“请原谅,我不会违背少爷最后的命令。”

楚慕语怔怔的看着他,黑到泛蓝的眼眸中仅剩的光芒泯灭,转瞬间只留下沉寂和冰冷。

最终,她面无表情的起身。

没有了那些轻佻不正经的笑意,像是脱胎换骨,变成了另一个人。

“奥古斯丁,我还有十二个小时,对不对?”

“……是的。”

“我要花些时间留在这里。”

说完,楚慕语看了看留在大厅内的保镖,若有所思的问:“战雲棠在哪?”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其他女孩会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但是对她而言,比起浪费时间怀念和悲伤,哭着祈求强者的内疚,她更愿意亲力亲为,把始作俑者送到地狱当面致歉。

奥古斯丁瞥了瞥掉在地上的柯尔特,又看了看面无血色的楚慕语,不认为她有任何反击的能力,大概只是想当面和战雲棠说几句话而已。

哀求,或者质问……

徒劳无益,但他不打算阻止。

“三楼,夫人……以前的房间。”

楚慕语微微颔首,深深地看了战擎渊一眼。

随即,她虚弱的离开大厅,安眠药的效果还未消失,沿着雕花的楼梯向上走去。

保镖们无所谓的看着她离开,没人在乎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更何况已经有保镖默默跟在后面。

二楼。

战白焰站在战擎渊的房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那些珠宝和古董,欣赏着得来的战利品。

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音让他挑了挑眉头,随手拿起一把做工精湛的大马士革刀,要笑不笑的迎了出去。

“楚慕语,果然是你。”

居高临下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孤魂野鬼,战白焰玩味的勾起唇角:“你要去哪?”

楚慕语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三楼。”

“不太好吧,三楼是公馆的**,我都没有参观过呢。”

战白焰持刀站在她面前,带着花纹的刀尖挑起她的下巴,兴致盎然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他曾经很想得到她,可惜如今的楚慕语没有了独一无二的灵魂,只剩下刻骨铭心的仇恨,仅仅是战擎渊的遗物之一。

比起占有,毁掉更加让人心情愉悦。

想着奥古斯丁手里握着的引爆器,战白焰难耐的吞了吞口水,拿着刀在楚慕语面前轻挥。

虽然不能杀了她,但造成一点点痛苦,留下一点点印记,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

楚慕语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冰冷的刀刃,判断出这一刀的落点在肩头。

做好准备迎接预料之中的疼痛,她不闪不避,从容不迫的握住手术刀,耐心等待战白焰放松警惕的时机。

战白焰眼中的笑意越发疯狂。

他记得不能杀掉楚慕语,但是真的动起手来,又有些难以自控。

雪亮的刀刃映照出他暴虐狂躁的眼眸,战白焰全神贯注,挥刀砍落。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空虚,大哥死的太轻易了,不是他想象中真刀真枪的对决,不能满足他嗜血的**。

刹那间,修长如玉的手凭空出现,不假思索的攥住了那锋利无匹的刀刃。

鲜血滴滴落在楼梯上,伴随着男人温润的嗓音:“我说过,你不能杀她。”

楚慕语浑身一僵,漆黑的瞳孔剧烈收缩:“墨云端……”

“妈的,放手!”

战白焰没能看到他想要的画面,不顾体面地咒骂了一句,咬牙切齿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砍断他的手。

对方穿着战家提供的黑色西装,刚刚还混在保镖的队伍里,直到他想要伤害楚慕语为止。

他很久以前就觉得墨云端不同寻常,今夜更加察觉到他异于常人的一面,让他莫名的胆战心惊。

清冷的月光之下,墨云端漂亮的丹凤眼无悲无喜。

仿佛没有痛觉一般,他攥着刀刃的手指纹丝不动,反而逼着战白焰往后面的露台走去。

“你……”

战白焰拿不准墨云端是敌是友。

瞥了眼寂静无声的三楼,又不敢真的砍掉他的手,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走进露台。

他不知道父亲如何评价他今晚的表现,也不知道父亲留在上面做些什么。

他只知道,墨云端和楚慕语都是棘手的变数,想要继承战家,他必须安静的解决这些难题。

厚重的玻璃门悄然关合。

站在精雕细刻的露台上,夜里的冷风吹得衣角翻飞。

战白焰皱起眉头,不得不开口解释:“墨教授,不是我想伤害她,是她挡了我的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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