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默骑车等在村口。

晏婉晴走过来,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这么早就去镇上?”

“我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晏婉晴不解地看着江默。

“你先上车。”

晏婉晴老老实实地坐上去,手扶着江默的腰,“你知道我今天要给苗厂长的女儿治病吗?”

“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人就敢去镇上看病,不怕遇见坏人把你拐跑吗?”

江默低声训斥,晏婉晴抿了抿唇瓣,她连生死都经历过了,还会害怕坏人吗?

“我觉得苗厂长不是坏人。”

“坏人会在脸上写坏人两个字吗?”

江默有点生晏婉晴的气,他昨天去县城工地了解情况,没有看见陈方庭便问了他手底下的人。

这才知道有个中医要给陈方庭的女儿治病,他回镇里了。

江默不知怎么想到了晏婉晴,今天果然在村口等到了她。

这丫头从来不会信任人,也不会依赖人,他还在想晏婉晴会不会找他陪她一起去。

等了半天一夜没有等到,江默又不放心她,早早地就在村口等她,生怕错过她,自己一个人跑到镇上去。

晏婉晴沉默了,她跟江默关系不错,但也仅限于不错。

她不能事事都麻烦他。

人生的路还是要自己去走的。

江默等了许久也没听到身后的人说话,他认命地问:“知道你舅舅去哪个工地上工吗?”

“阳光建设。”晏婉晴心虚,小声地问:“在陈方庭的管辖范围内吗?”

“不在。”

江默昨天去县城打听到了这个工地,风评不好,建筑材料劣质,拖欠工人工资,施工条件苛刻。

而且他昨天去考察了一下,发现阳光建设的工地很危险。

“你等会儿见了陈方庭可以跟他提一下,这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晏婉晴能救好他女儿,别说往他工地里塞两个人,就是塞整个靠山村的人,他都会同意。

女儿就是陈方庭的命疙瘩。

苗艳红在颗粒厂门口等晏婉晴,她对江默有印象,“婉晴,这是你?”

“我哥哥。”

江默挑眉,没有反驳。

苗艳红骑车子来的,原本想载晏婉晴,现在看到她哥哥,就没提了。

苗艳红经营颗粒厂,她老公管着那么大的工地,夫妻俩自然不差钱,他们家是镇上唯一一座二层楼。

外观很阔气,里面的装修也很讲究。

晏婉晴走到门口,看着拖得明亮的地板,停下了脚步,“苗厂长,又备用的拖鞋吗?”

“有,我给你拿。”

苗艳红看着讲究的晏婉晴,心里对她的喜欢又多了一分,“你别叫我苗厂长了,怪生疏的,叫我苗姨就行。”

晏婉晴也没有矫情,叫了她一声苗姨。

陈方庭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

苗艳红介绍道:“晏婉晴,这是我老公。”

“老公,这就是上次救了咱们囡囡的小姑娘。”

陈方庭看见晏婉晴下意识地蹙眉,面前的小丫头面容稚嫩,年龄看起来并不大。

他有点不放心,却在触及晏婉晴身后的人时,目光怔了怔。

“江默?”

苗艳红看了看江默,又看看自家老公,“你们认识?”

晏婉晴也很好奇,江默竟然认识陈方庭。

“当然,你知不知道他……”

江默淡淡地打断陈方庭,“有点交情。”

看江默不想多谈,陈方庭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他来到晏婉晴面前,“你能救我女儿?”

陈方庭是见过了大场面的人,他身上自带的压迫力让人心生怵意,可晏婉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她曾经也从一道道质疑声中走过。

晏婉晴不卑不亢地看着陈方庭,“我可以。”

陈方庭挑眉,“你这么自信?”

江默看到陈方庭的怀疑,眉宇间隐隐浮现出不耐烦来,他不希望有人质疑晏婉晴。

“她治好了我奶奶的哮喘。”

陈方庭知道江默奶奶的病,他这些年没少拜托他帮他奶奶拿药。

她连江默奶奶的哮喘都治好了,陈方庭看晏婉晴的眼神变了变,多了几分对医者的尊敬,“我女儿在楼上。”

……

陈茉琳趴在书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桌面,眼皮垂下,看上去有气无力。

“琳琳,大夫来看你了。”

“哦。”

陈茉琳并没有多开心,她这些年看过不计其数的医生,吃过的药片比她吃的盐还多。

可她的癫痫症该犯还是会犯,她还是不能去上学,她在外人眼里就像是怪物一样,除了爸爸妈妈没人喜欢她。

有时候妈妈还会在房间里偷偷抹泪,她常常觉得自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让那么多人痛苦。

陈茉琳就像是枯萎的鲜花一样没有生机。

陈方庭很痛心,“那就是我女儿。”

晏婉晴走到陈茉琳面前,视野里一暗,她抬起头来,“你是谁?”

“我是晏婉晴,也是给你看病的大夫。”

晏婉晴身上散发出的淡定从容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任她。

陈茉琳问:“你能治好我的病吗?”

“我要把过脉之后才知道。”

把脉?

陈茉琳歪头想了想,“你是中医?”

“是。”晏婉晴坐下来,“把右手伸给我。”

陈茉琳伸出右手,“你才多大就已经是中医了?”

“十五岁。”

“好巧,我也十五岁,我们同龄。”

陈茉琳看着晏婉晴镇定而美丽的面容,再摸摸自己粗糙的脸蛋,眼睛里闪过落寞,“可惜我因为自己的病一直闷在家里。”

“你很快就可以出门了。”

陈茉琳问:“为什么?”

晏婉晴朝她绽出一个笑容,“因为有我啊!”

被晏婉晴的笑容感染,陈茉琳忍不住一笑。

大概是好久不见一个跟她同龄人,陈茉琳的话有点多,门外的苗艳红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泪目。

女儿自从休学回家,就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眼神阴冷忧郁,寡言少语,好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

晏婉晴收回手,苗艳红立刻上前,“怎么样,我女儿的病可以治好吗?”

晏婉晴问:“她的癫痫症是在十岁那边犯的吧?”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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