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婉晴说完这句话,便走上前把人参放在慕远山身边的小茶几上,拿起扫把帮黄母一起打扫院子。

慕远山复杂地看着晏婉晴纤瘦而忙碌的身影。

日久见人心吗?

他从一开始就不明白晏婉晴为什么会黏上他。

如果是为了他手上那本秘籍,那么他已经送给她,她完全可以离开了。

可她没有,仍然很关心他,哪怕他冷着脸轰她走,她都没有离开。

这是为什么呢?

慕远山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了。

黄母悄声跟晏婉晴说:“婉晴,既然怪老头不想承认你,你就及时止损,离他远远的。”

她刚才站在一边算是看明白了。

晏婉晴跟她一样,一直被慕远山嫌弃,从未被肯定。

“阿姨,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我跟慕师父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黄母看着晏婉晴的坚定,叹气一声道:“你是个真诚的好孩子,阿姨相信,总有一天,你能滴穿那块又硬又臭的石头。”

晏婉晴觉得黄母的形容十分形象。

慕远山的性格的确像是一块又硬又臭的石头一样,十分难啃。

慕远山看见不远处嘀嘀咕咕的两个人,眯了眯眼睛,“你们两个对待事情能不能认真点,偷什么懒呢?”

黄母和晏婉晴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火速分开,然后各司其职。

慕远山吃完早餐之后躺在阳台的椅子上,享受阳光的照拂。

耳边有扫把刮过地面的声音,有落叶滚地跑的声音还有黄母和晏婉晴的议论声。

种种声音汇集在一起,让这个小院有了一些烟火气息。

慕远山一个人独来独往久了,对这样的烟火气息很陌生,可他竟然一点都不讨厌。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恍惚,也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师父,这是我给你冲的养生茶。”

晏婉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慕远山看着她,目光有片刻的呆滞。

他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晏婉晴关心地问:“师父,您怎么了?”

慕远山回神,他冷着脸,“不要叫我师父。”

“好的,慕师父。”

晏婉晴把茶水递过去,慕远山看见了茶碗中的配料,他拧眉,“你跟谁学的泡茶手法?”

她自然是跟慕远山学的。

晏婉晴说:“我奶奶喜欢喝养生茶,我在家的时候经常给她冲泡,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晏婉晴的这份孝心属实难得,慕远山的态度没有刚才那么冷淡了,“放下吧。”

晏婉晴不担心慕远山不喜欢喝。

黄母和晏婉晴去厨房做饭的时候,从窗户里看见了慕远山喝茶时,惬意的神情。

黄母说:“婉晴,改天你教教我,我也泡茶给那个倔老头子喝。”

“好啊,其实养生茶的做法很简单的。”

两个人在厨房里有说有笑的。

傍晚的时候,晏政卿来接晏婉晴。

“慕师父,我二哥来接我,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您。”

慕远山放下碗筷,眼神锃冷,“你明天不要再来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

慕远山拿起双拐,留给晏婉晴一个孤寂落寞的背影。

“你太吵了。”

晏婉晴的关心和乐天就像是毒药一样令人上瘾,他不想贪恋晏婉晴带来的温暖,变得没有自我。

他只适合一个人生活。

晏婉晴垂在身侧的双手捏成拳头,她不服气地大喊,“您不让我来,我就不来了,我告诉您,我明天还来。”

房间里并没有传来慕远山的身影。

晏婉晴一点也不气馁,像是斗志昂扬的斗鸡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晏婉晴每一天都上门骚扰慕远山。

不管他怎么冷嘲热讽,她都不肯走,连耍无赖的招数都用上了。

甚至慕远山敢把大门堵上,她就敢爬邻居家的房顶。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管慕远山怎么挡都挡不住晏婉晴,他累了也就随她去了。

晏婉晴看着妥协的慕远山,发现他真的很吃这一套,她上一次融化慕远山不也是因为死缠烂打吗?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去了一趟海市,再次回来,慕远山对她的态度又发生了变化。

好在晏景近期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她有大把的时间骚扰慕远山。

晏政卿看出晏婉晴对慕远山的坚持和毅力,不再劝她,而是给晏婉晴出谋划策,希望她能早日融化慕远山那座冰山。

晏景看到两个人出门出的那么勤快,不免好奇,“小卿,婉晴,你们两个人每天踏霜踩露而出,披星戴月而归,忙活什么去了?”

“婉晴想认个师父,我们试图用自己的诚心打动他。”

晏景挑眉,“婉晴想认的师父有什么一技之长吗?”

晏政卿绞尽脑汁想了许久都没想到慕远山的一技之长。

“大概是毒舌?”

晏景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

毒舌是什么一技之长?

晏婉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解释道:“我师父是高人,一般情况下不会透露自己的长处。”

晏政卿撇嘴,脾气高,眼睛高自视甚高的高人吗?

“婉晴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晏婉晴正想要求助晏景,希望他帮慕远山看脚。

只不过他前两天心情低落,晏婉晴没好意思开口,现在她主动提出,晏婉晴自然不会拒绝。

晏婉晴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帮他看一下脚伤。”

“没问题。”

晏景爽快地答应下来。

晏婉晴开心地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谢谢您。”

“不客气。”

只要女儿开心,别说这点小事,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他都会想尽办法去补。

晏婉晴翌日再去慕远山家的时候,是晏景开车带她去的。

晏婉晴在路上叮嘱,“爸爸,您一会儿去了千万不要说是帮他看脚的,不然我师父的驴脾气上来了很有可能把您给轰出去。”

晏景看着晏婉晴一副拿慕远山无奈又心塞,还带着一点点宠溺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大概每位老父亲看见女儿对别人如此关心,都会吃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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