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的手术做的很好,加上慕远山用自己调制的药膏敷伤口,他恢复得很快。

大概是因为脚好的差不多了,慕远山的脾气也好了一些,最近没有以前那么挑剔了。

晏婉晴看见在厨房忙碌的黄母,放轻脚步凑过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问:“黄阿姨,我师父最近的心情如何?”

“如沐春风。”

“哦哦。”

那就是还不错。

慕远山坐在客厅的大桌子上,他面前摆着数十种药材,慕远山正在进行分类。

尽管晏婉晴已经可以放低自己的声音,慕远山还是听见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晏婉晴纤瘦的身子趴在门口,她看着眼神专注的慕远山,讪讪地笑着,“嗨,师父,你最近想我了吗?”

“没有你在我身边叨扰,我耳根子不知道有多清净。”

“看样子您是想念我的叨扰了,我来了。”

晏婉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落落大方地走过去,在慕远山对面坐下。

她前世也经常帮慕远山整理药材,所以她很自然地上手了。

慕远山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东西,他看见晏婉晴的动作,都快炸毛了,生怕晏婉晴弄乱了他的药材。

可他强忍着没有发作,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晏婉晴的动作很熟练,甚至把各种药材都分好类,还是他喜欢的分类方式。

慕远山看晏婉晴的目光很复杂,他从没告诉晏婉晴这些。

晏婉晴知道慕远山在看什么,她献宝似的展示自己的成功,“怎样,我分的还可以吧?”

慕远山嘴硬不肯承认,“也就那样。”

晏婉晴早就知道慕远山嘴硬的性格。

她也不跟他辩解,慢条斯理地分类药材。

“师父,你收集这么多药材肯定不是因为单纯的喜好吧?”

慕远山没好气地问:“不是喜好是什么?”

晏婉晴说:“因为你懂中医啊,你清楚地知道每一味药材的效果,也知道它们搭配食用会产生怎样的药效。”

“想多了。”

晏婉晴撇嘴,“我看不是我想的太多,而是您把我当傻子吧,承认自己懂医术有那么难吗?”

慕远山继续装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既然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那我给你分享一个我今天看的病人吧。”

慕远山虽然没有抬头,但晏婉晴知道他在听。

晏婉晴说:“我今天看的病人脉象很细弱,呈现出一股死气,舌苔发白并且暗黄,而且最奇怪,也是我最想不通的一点是,他竟然能发出动物的叫声。”

晏婉晴挑着眉梢问:“慕师父,你见多识广,你见过这样的病人吗?”

慕远山抬起头来,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小丫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在套我的话吧?”

慕远山会装傻,她也会。

晏婉晴无辜地摊手,“我没有啊。”

“你没有就见鬼了。”

慕远山信她才怪。

晏婉晴真诚地开口,“师父,不管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罢,我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我想治好他。”

“那个病人今年二十五岁,我听他妈妈说他有过一次婚姻,但他的老婆因为他的怪病跟他离婚了,他每天窝在家里不敢出门,一出门就会被邻居指指点点。”

“我今天见到他的时候,他形如枯槁,双眼无神,如果病情再无法治愈的话,我想他应该会失去活下去的意志。”

晏婉晴不是在恐吓,亦或者是夸大其词。

她今天从韩放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片死寂。

慕远山看见了晏婉晴的赤城,他紧紧地抿起了唇瓣。

身为一名医生,他没办法见死不救。

他虽然没有见过这类的病人,但隐隐能从晏婉晴的描述中猜出一点病因。

晏婉晴见慕远山还是不松口,她叹气一声,“我回去让我爸爸联系一下海市中医院的大夫,看他们有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病人。”

“他们要是见过这种类型的病人,还会千里迢迢地跑到庄县来找你吗?”

慕远山总是一针见血。

韩父韩母一定是找遍了著名一声,最后实在没办法才找了她这么一个野路子。

慕远山不想违背自己当初立下的誓言,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有着大好未来的青年被怪病折磨死。

“咱们中医讲究的是内调,你不要盯着他的怪点看,而是从内里出发,调整好他亏空的身体,也许怪叫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晏婉晴顿时茅塞顿开。

她疑惑韩放的怪叫,所以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忘记了中医最根本的地方。

晏婉晴竖起大拇指,“师父,还是你牛。”

慕远山嫌弃,“不是我牛,是你太弱了。”

当然,他要是没点真本事,会有那么多牛皮糖死皮赖脸地要跟他学医吗?

晏婉晴双手托腮,笑眯眯地得寸进尺,“既然我这么弱,那我把药方写出来可以找您看看吗?”

“不能,我看不懂药方。”

“……”

臭老头子的傲娇劲儿又上来了。

晏婉晴的疑惑解开,她开心地跑回家,开始思考如何给韩放下药方。

叩叩……

“请进。”

晏景端了一杯牛奶进来,她看晏婉晴坐在书桌前,咬笔沉思的样子,心疼道:“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晏婉晴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您放心吧,我已经想出治疗方案了。”

她现在就是纠结这其中的两味药材会不会有些大胆。

晏景不懂中医,他看得懂药材名,却不懂其药效。

“行,一会儿把这杯牛奶喝了。”

“好,谢谢爸爸。”

晏婉晴端起牛奶一边喝一边想,她基本上想通了,但她还是想去磨一磨慕远山。

感情不就是这样沟通交流出来的吗?

……

翌日

黄母开心地跟晏婉晴打招呼,“婉晴,你来了。”

“黄姨,我师父在吗?”

“你师父在修剪他的花花草草。”

黄母指了指阳台上,坐在小板凳上,戴着老花镜认真修剪花草的慕远山。

慕远山默默地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晏婉晴。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