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庆不看谢月琴,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谢月琴继续在他耳边吹风,“江连庆,江默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对我们尚且没有对父母的尊重,等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你觉得他还会理会我们吗?”

“小默不是那种人。”

江默是冷冰冰的,可他生病住院这段时间,江默跑前跑后,给他安排独立病房,请护工照顾他,还把他转到主治医生的名下做康复。

江默做的事情,江连庆都看在眼里。

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如果不是你总搬弄生非,让小默跟他不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他也不会从家里搬出去。”

“我那是为了他好。”

谢月琴不止一次用这个借口绑架江默了。

然而事实上呢,江默的眼光比谢月琴不知道好多少倍。

谢月琴说:“我来之前就让小护士去找江默了,等他过来,我就告诉他身世,你会发现,只有我们的夫妻感情才是最牢靠的。”

谢月琴的做法完全不给自己留一丝后路。

江连庆今天才看穿这个偏激的女人,他无力地躺在床上,“你会后悔的。”

江默是个重情重义孩子,而且前途不可限量,她好好对他,哪怕江默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日后出点什么事情,江默都不会袖手旁观。

可她偏偏得罪了江默,还得罪得死死的。

唉……

江默在病房外看见了谢月琴。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跪在地上,而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像个即将战斗地女战士一样。

江默推门进去,“护士说你的身体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不用叫医生了,他身体没有不舒服,是我找你。”

“你找我什么事?”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关于你的身世。”

谢月琴把亲子鉴定拍在茶几上,双腿交叠在一起,用鼻孔看人,“你不是我们江家的孩子。”

江默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俊脸没有丝毫波澜,他轻挑眉梢,“所以呢?”

谢月琴想了很多结果,唯独没想过江默的表情如此平静,“你不说点什么吗?”

江默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我的东西早就搬走了,你们夫妻也没有尽到抚养的义务,想让我说什么呢?”

谢月琴突然就语塞了。

是啊,她想说什么呢?

想看见江默脆弱可怜的一面吗?

可他没有她们的时候也过得好好的,父母于他而言是可有可无的。

这个消息对江默来说,更像是一种解脱。

谢月琴想明白之后,人突然就傻了。

江默单手抄在口袋里,“既然今天把话摊开了,那就说的更明白一些,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也从未抚养过我,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从此就为陌路吧。”

他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为了避免谢月琴以后节外生枝,还是把话说明白比较好。

他的视线转移到江连庆身上,“现如今的局面,我再叫你父亲就不合适了。”

“江叔叔,你往后的治疗我会继续负责,算是我们父子一场的情分。奶奶那边你不用担心,她的治疗费用包括今后的养老都由我负责,我们祖孙之间的关系不会有任何变化。”

江默说完,没等他们两个回复,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不带一丝的眷恋。

很显然,江默今天反应如此平淡,足以证明他来之前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没有拆穿,谢月琴抹掉了最后的情分。

江连庆无力地问:“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满意了?”

“我……”

江连庆疲惫地躺下,“我累了,你出去吧。”

说完便闭上眼睛,也不管谢月琴出不出去了。

谢月琴看见他这副样子更慌了,却什么话也不敢说。

晏婉晴照顾瞎婆婆睡下,看见江默回来,低声问他,“都是谢月琴来了吗?”

“嗯。”

江默帮婆婆掖了掖被角,“都说清楚了,以后我就是个独立的个体。”

“不,你还有我。”

江默转头看着小姑娘,眉眼柔和地笑了,“是,我还有你。”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病房里响起,晏婉晴看了一眼瞎婆婆,怕吵到她,忙不迭拿手机出去接听。

电话是文静的管家打来的。

“是婉晴小姐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慌乱和焦躁,“我们家小姐在巡视车间的时候,腹部突然开始疼,现在已经疼得她快坚持不住了,我们正坐车往医院走。”

晏婉晴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现在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文静若是生了,那便是早产儿,危险率更高。

“我就在医院,我一会儿带董医生去医院门口接你们。”

江默从病房里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文静姐那边出事了,我现在要去找董医生,婆婆这边就交给你照顾了。”

“行,你去吧。”

晏婉晴去诊室找董丽娟,董丽娟正好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她看见着急忙慌的晏婉晴,问:“怎么了?”

“文静姐突然腹痛,我担心她要生了,他们的车一会儿就到楼下。”

“什么?”

董丽娟连听诊器都没来得及摘,便叫护士抬上担架,跟晏婉晴去医院门口等。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辆黑色保姆车停在两个人面前。

文静疼得小脸蜡白蜡白的,冷汗打湿了她的头发,她无助地看着晏婉晴,“婉晴,婉晴……”

晏婉晴攥住她冰凉的手,柔声安慰:“文静姐不怕,有我和董医生在,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护士动作有条不紊地把文静抬下来放在担架上,推她进手术室,董丽娟换上手术服跟进去。

晏婉晴和管家一众人在外面等。

她问:“文静姐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呢?”

“小姐她今天上午还好好的,饮食也正常,可巡视车间的时候突然就开始肚子疼了。”

晏婉晴拧眉。

难道是文静姐这几天太劳累,所以有流产的征兆出现吗?

这都是她的猜测,具体情况得等董丽娟出来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

晏婉晴立刻起身,“董医生,文静姐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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