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阁门忽然被打开,从里面跨出一位白衣少年,少年抬头望了望天空中挂着的盈盈皓月,感受到一抹凉意,赶忙紧了紧披在背上的狐裘。

“已经入夜了吗,这酒还真神异。”竹染尘笑道。

“四季酒确是神异,饮者无意,醉者自醉,这样的酒也仅次于那传闻中的仙人三酒了,天下能出此酿者,应该不出三人啦。”竹染尘扭头望去,只见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兀自喝着酒,只是言辞间就似乎醉在了那四季酒中。

“你知四季酒?”竹染尘惑道。

书生睁开眼,伸手敲了敲酒壶:“书上讲的,天下之事,我独坐林中幽谷,足不出户却依然可知。”

书生昂着头,若有其事的讲述,倒还真有几分书生模样,只是多了个酒壶,以及一脸傲然相。

“那你怎么知道我喝的就是四季酒?”竹染尘又问。

书生听了这话,似乎有些着急了,站起身,擦擦嘴,一挥手说道:“你那酒香,纵然封的再紧,却也在入城那一刻就传到了我这等爱酒人的口鼻中!”

竹染尘似乎明白了,这人为何等在这里,原来是追着酒香而来。

他轻笑一声,挥挥衣袍就要离去。

书生见他要离去,又摇着头诵了一句:“思佳人眉眼带笑,却奈何无缘相伴,愿离城千里,只为得一人心。”

竹染尘顿足:“你是什么人?”

“读书人。”书生提着酒壶喝了一口。

“这也是书里告诉你的?”竹染尘冷笑一声。

“《思佳人.千里寻》自然是书中讲的。”书生将手放在嘴边,吹响了一个口哨,唤来了一匹骏马,却也不急着骑上去,只是缓缓的梳理着它的皮毛。

竹染尘收了气,拱拱手道:“先生究竟是谁?”

“不是说了,读书人。”

竹染尘缓缓的将手搭在千秋剑柄处,准备着随时应变。

书生却是丝毫不在乎,依然在给那匹骏马梳理着皮毛。

街上的冷风似乎都在这时停住了,一旁的阁楼处也出现了一到人影,正是红袖阁掌柜,许平平。

许平平负手立在屋顶上,遥遥望着下面的两人,竹染尘看见他也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骂一声:“谁讲的天下武功,云境便是少有,自己遇见的这些人分明都远超自己。”

许平平纵然一跃,落在竹染尘身旁,躬身抱拳问道:“阁下何人,为何在我这红袖阁前拦下我们小公子?”

竹染尘也放下手,皱眉看了他一眼,他自小就认识这位掌柜,为人客气,可一身武功却远远不是表面这般。

书生叹口气:“我就是一位读书人,想来讨杯酒尝尝。”

“读书人吗。”许平平试探过去的内力都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读书人。”书生说的坚定了几分。

许平平轻缓一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阁下若要讨杯酒,我红袖阁当是不二之选,可有兴趣?”

“一揽红诏袖,一舞惊若鸿,有酒天上来,胜却人间百味。”书生闭上眼睛念道:“不错的,不过还是算了吧。”

书生一跃上马,提着酒壶有喝了一口,朗声喝道:“逍遥半生酒中意,一剑碎影向征程!”

书生逐渐行远了,许平平背后已经渗出一层冷汗,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远非自己可比,应该已经有天境修为。

竹染尘也深呼出一口气:“他们醒了吗?”

“没……”许平平还没说完。

“醒啦。”两道身影掠至身前,楚青南笑道。

“在你醒转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醒了。”墨杀也跟了一句。

“还听见你说,要去江湖寻她。”楚青南兴奋道:“我们去哪里找?”

竹染尘沉思一阵,抬头望了一眼那书生离去的方向:“逍遥城。”

“逍遥城!天下第一城!”楚青南惊呼一声。

他自小,二师傅便给他讲述天下英雄的故事,其中逍遥枪仙一枪破云可是记忆犹新,很想见见呢。

几人谈话间,那书生已经行出了很远,坐在马背上喝着酒,又低头想了一阵:“是不是太明显了。”

书生苦恼的抓抓头发,挥挥手:“管他呢。”随即又喝了好大一口酒。

逍遥城。

南宫清乐手中拿着一封信,已经看了许久,却还是皱着眉一言不发,坐在他对面的亦安茶水都已经倒上了第三杯,他却还没说话。

亦安叹口气,一摆衣袍:“这信上究竟写了什么,能让你写逍遥枪仙都读不懂?”

南宫清乐把信递给亦安,苦笑一声:“确实难懂。”

亦安打开信,也盯着看了许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终于他放下信,喝了口茶水。

“这是在逼我们?”南宫清乐抬眸望去。

“不。”亦安一口回绝。

南宫清乐撇撇嘴,泯了口茶,似乎已经猜出来他要说什么。

“是在逼你,与我无关。”亦安淡笑着。

“这一次,千机璇在图什么。”南宫清乐叹息一声,似乎有些不解。

“他不止是要逼迫逍遥城,而是整个天下,他要展示出不一般的强势,逼迫所有入局的人站位。”亦安沉声道。

南宫清乐站起身,一招手,那柄江湖上威名远扬的千尺寒飞射而来,落入他手中,他盯着手中的长枪叹道:“夏启兴盛,有四方将军镇守国之边界,朝中更有一位杀神王爷震慑,而那皇城用就有数位天境高手,五千八百镇安卫,三万琳琅军。”

“渊,真的有机会吗。”

夏启皇帝曾亲自拜访过道家魁首,武当山上那位,那位也言明,夏启国运悠长,历代不朽。

“渊,不过是一个托辞罢了,即使很强,却也绝无可能撼动夏启。”亦安也站起身。

“所以,争的并非国难,而是国运?”南宫清乐正了正神色。

“夏启九位皇子,有三人封王,二皇子墨泽封平青王,三皇子墨轩逸封落西王,六皇子墨渊虹封景文王,可是临安帝最喜的王妃诞下的皇子却并未封王。”亦安所言,在朝中都是杀头的罪,可他却丝毫不介意。

“所以,千机阁是要我们……”南宫清乐说了一半,一甩长枪,有坐下喝起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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