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程总，别来无恙（16）

“从病人的一系列临床表现来看，应该是食物中毒，我们已经采取洗胃措施，情况大体稳定了。不过病人现在还很虚弱，需要住院再观察一段时间。”

医生取下口罩，对门口守着的程越南嘱咐道。

食物中毒？什么样的食物中毒会严重到昏迷不醒？

程越南拍拍手，示意刚刚从另一个病房出来的王伟过来。

“许叔叔那边怎么样了。”

“说是体质太虚加上睡眠不足导致的昏迷，还没醒，在输营养液。”

“听着，把她和许叔叔都转到程家的医院来，还有，我给你的那个杯子，好好查查里面是什么。”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许任何人探望，我会电话和许爷爷说明的。”

他眼神一动，王伟便了然，看了看在许建阳病房外的陈若琳。

许老爷子很早就去了国外的疗养院休养，和程家还有交情在，对国内程家和许家发生的种种并不知情。

若是通过许老爷子出面，其他人想要阻拦也只是多费口舌。

“是，明白了。”王伟收到命令，挪到一边去打电话。

程越南心情很复杂，在那场拍卖会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会和这个女人再发生这样的纠葛。他只当她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却没成想多年后再遇，他竟然对她有这样一份割舍不下的情愫。

天知道他看到她不省人事的样子有多慌。

那晚穿着黑裙的她，站在聚光灯下，明眸善睐，笑容绝艳，他承认自己动了心。

许柔安已经醒了，他进去的时候，她正安静地望着窗外。

她脸上未施脂粉，没有一点血丝，显得那张巴掌大的脸上透着一种残酷的白。

见到一身风尘的程越南走进来，她轻轻抬了抬眼，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能开口。

他的心因为她的欲言又止猛地揪在一起。

这间草草安置她的单人病房许是久未有人住进来，椅子上泛着层薄灰，他皱起眉头，她哪里待过这样的地方。

“送得太急，暂时只能先把你安置在这里，下午我会让人替你办转院。”

她还是没答。

“渴吗？”

她点点头，睫毛轻颤：“越南，真没想到这时候待在我身边的是你。”

程越南倒水的手一滞，再次听到她的声音，竟恍如隔世。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温柔：“我不管你生活里到底遇到了什么，自暴自弃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我说，我那些举动并不是自暴自弃，而是出于本愿呢？”她接过冒着热气的水，缓缓发问道。

“不管是拍你的东西也好，还是发那条微博也好，都是我向你证明的方式，我曾经错过一次，不想一错再错，即使是飞蛾扑火，我也愿意。”

说完，她像是要堵住什么害怕听到的答案，倔强地抬起头，朝程越南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她的手如握住救命稻草一般捏住他领带的下端，试图让他离她更近一点。

“许柔安。”他轻喊，顺手抓住那只嚣张着往下的小手，将其包在自己的手心，“你变了。”

她的眼神里雾气迷离，依旧毫不顾忌地盯着他，“那你喜欢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