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时间,斯仁都泡在绿岛中心小学不愿出去。

因为他发现这是最接近自己之前生活环境的场所。

当他得知这里是属于那个凌驾于他之上的机构军事研究院之后,便觉得理所当然了。

一群搞科研的人,劳心劳力为帝国付出的同时,好歹也得让自己吃好一点,睡好一点吧。

就这样,他心安理得的在中心小学的校舍里住了下来,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日子过得怡然自得。

除了……

“不男不女的家伙!从我房间滚出去!”

情绪激烈的咆哮声之后,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花丛立面对激动的长官面不改色,岿然不动。等到斯仁的情绪稍微缓和一点之后,才慢条斯理的拭去脸上的口水,用他独特的阴柔嗓音说道:“卑职是执政殿下的侍从长官,断断没有离开长官自处的可能。”

“你不走我走!”斯仁继续咆哮。可是在温柔微笑的花丛立面前,他的强势显得色厉内荏。

叫嚣了一阵子之后,斯仁认命了。这家伙和工具人妹子一样,都是闫少卿那老狐狸甩到自己身上扯都扯不掉的狗皮膏药。看来在自己羽翼丰满之前,是不要想丢下他们了。

“好吧。”斯仁双手拱起,支着下巴望向花丛立。“你想怎样?”

看到他这幅表情,花丛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他微微喟叹了一声,仿佛天地都为之变色。

“接到南楚王城通电,今天下午四时左右,宣婚使团将会赶来绿岛与殿下汇合。这是一场大考,卑职建议殿下认真对待。”

“宣婚使团?”斯仁皱了皱眉。“我听老闫说,宣婚使不是已经到了王城么?怎么又来一个使团?北秦的架子还真是大到离谱,当我南楚是他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花丛立略呆了一呆,随即用责备的目光瞪着斯仁身边的闫解语。“这是殿下必须要了解的事情,为什么你作为侍从官没有跟他解释清楚?”

“我……”闫解语嘟嘴蹙眉,一幅楚楚可怜,又无处申诉冤屈的样子。

斯仁看不过眼,忍不住道:“是我的缘故。老子懒得听。我管你北秦南秦,到了绿岛,老子说了算!今天下午,老子要午睡。谁爱去谁去,老子——不去!”

他一口一个“老子”,平常闫解语在身边,也就听之任之。这会换了花丛立之后,就不一样了。他虽然人如花儿一般娇艳,可是实力却能放倒三四十个斯仁都没有丝毫问题。听见长官出口不逊,秀眉忍不住蹙起。

“殿下,北秦女帝霓裳殿下是您将要婚娶的对象。卑职等听您言语粗鲁倒也无妨,但若是被那位殿下的随从听到……卑职担心,会有不利影响。”

斯仁也怒了,拍着桌子叫嚣着。“老子就这么个说话方式,她爱听不听。她有本事别嫁啊!哼哼,当老子会怕她?”

“殿下……”花丛立差点压不住怒火,握紧了双拳就要上去教训他一番。可是看到斯仁眼中一丝计谋得逞的神色后,凛然发觉自己差点着了对方的小伎俩。

怒气一瞬间全都消散,他的声线也随即恢复正常。垂首似无奈道:“如此,也就谨遵殿下的旨意。”说完,再也不发一言,转头匆匆而出。

花丛立刚刚离开,斯仁就喘出一口大气。刚刚真是行险,为了试探对方的态度,他可是冒着自己被花丛立暴揍一顿的危险。还好对方及时刹车,没有做出更近一步的激烈举动。即便如此,那一瞬间就释放出来的强烈杀意,也足以让斯仁感到恐惧。

“哼哼!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闷棍打在你脑袋上。”斯仁支着下巴低语。

……

绿岛附近空域,三艘巨大的远程飞艇在空中游弋。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立刻识别出这是属于北秦帝国空军的远程运输部队。

飞艇舱室之中,两个秦装丽人倚在舷窗前,遥遥眺望着如同绿宝石一样的岛屿。

一个相貌普通,只是校尉级别女子轻叹一声,缓缓开口道:“谁能想到,数百年以后的绿岛成了我们命运交汇的地方?”

站在她身旁的,是一个肩挂上将军衔级的高级女官。她比那年长女子的级别高上许多,神色却显得很是恭谨。她闻听此言,轻声一笑。“殿下,现在还不知道那人的脾气,您就一定认为是他了?我听花丛立所说,此子品性低劣,且懒惰无比。若是闫少卿他们识错了人,这场婚约怕是要变成一个笑话。”

“所以我才要亲眼过来看看。若是命中注定之人,只需要一眼就足够了。”

她话音刚落,船舱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校尉走进舱来,手中持着一份电报。

“接到绿岛的电报,已经为我方战舰开辟了空中航路。我们现在可以降落了。”

二女对视了一眼,那高级女官微微点头。

“我去前舱指挥。您保重。”

说完,便随了那名校尉走出去,将舱门缓缓关上……

……

花丛立从电报室出来,脚步匆匆朝校门外等着的铁甲车走去。傲慢的长官自持身份不肯去迎接,苦差事都落到他一个人的肩上。他来不及悲叹自己多舛的命运,只是对这场即将完成的婚约感到万分悲观。

人在思考的时候脑子转的都比较慢,所以当眼前一黑时,他还有些错愕。可是多年锻炼的身体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变动,肌肉紧绷,双臂蓄满了力道已经反击出去。这一拳若是打实了,暗中偷袭者跑不掉一个筋断骨折的下场。

雷霆万钧的反击即将降临之时,却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从没有完全遮住的头罩缝隙中,他隐约看到了一双熟悉的靴子。千钧一发之时,他的一个停顿足以造成严重的后果。这后果就是后脑勺上重重捱了一记重击。

‘这混蛋当真下得去手!’

这是花丛立昏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啐!”斯仁丢了花瓶,看着脑袋上罩着黑头套,生死不知的花丛立。

“这看上去娇滴滴的家伙不会被我一下打死了吧。”

“安啦安啦,应该不会。”另一个帮凶闫解语宽慰道:“花园长是南楚数得上号的高手,殿下您的重击最多能让他昏迷十五分钟。”

“那我就放心了。”斯仁恶狠狠道:“看到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我就来气。欸?这是什么!”

两人视线汇聚一处,花丛立的口袋中滑落出一封折叠的方方正正的信笺。斯仁抢先一步把信笺抽出来拿到手中。

只见信笺上潦草得写道:速至起降场西角,特使有要事相告。

斯仁怒道:“这家伙是北秦的探子!走!我们去起降场。非得把他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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