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量饮酒会招致醉酒,物极必反,李青铜他们虽然喝的只是可乐,但边喝边聊直到深夜,大脑也开始迷糊了起来。

这其中或许存在科学以据,但何了凡确实是感到真的喝醉了,头昏脑胀,念及自己的近况,不禁头昏脑胀起来。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即便何了凡再喜出望外不过,他也不敢彻底放下心中的警戒,危险仍时刻伴随在身边。

这是种十分复杂的心境,碰上这些好事情若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怕是早就膨胀得比天还高,但何了凡却是何了凡,少年的他背负着如此的情感,本应高高扬起的嘴角,此刻却像挂了千百斤重的秤砣。

所有命运相赠的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何了凡只怕乐极生悲,自己有一天也会步上可悲的道路,他努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最终却无法做到,相由心生,李青铜等人自然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这个夜晚本该是快乐的,他们想到何了凡心里面一定藏了什么坏心情,打算帮助他解开心灵的枷锁。

摆龙门就是亲友之间把各自心中的苦闷宣泄出来,蜀川人只对自己认可信任的对象才会敞开心扉。

“我看你心情不好,明明日子过得挺不错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李青铜毫不顾忌地讲了出来,这是一种信赖的无畏,何了凡憋在心里可能不会说,但自己要是问了,他一定会宣泄出来。

“你们刚才不是都在讲梦想吗?”,何了凡郝颜地挠了挠脸颊,李青铜第一次见他这么不好意思。

“其实我没有什么梦想,一直以来都是得过且过,看到你们发着光亮的神情,我心里觉得有些难受。”

“嫉妒?”,李青铜不解地问道,尽力想开导他,“还是不适?我们之间这个关系,就大胆说出那些难为情的话吧!”

“得过且过怎么会嫉妒别人?”,何了凡苦笑道,“是不适,光亮太盛了,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我没有梦想,除了打游戏、听音乐还有和阿绘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想做什么了。”,何了凡哭笑不得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怎么会这样?”,周妍难以置信地问道,“开学那天晚上你给大家发书,我们都是记住你了的,你那么热心,还当了副班长,怎么会这样想呢?”

“我也不是很理解。”,王遥骆若有所思地说道,“凭你的言谈举止,我不相信你是普通人。”

“我觉得你真的很聪明,甲等A级是什么概念?如果你想,高中毕业之后国内的211、985都任你挑选!”,王遥骆十分激动地说道,“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才是。”

“我听青铜说,他想转型创业,然后以后在那条商业街开个茶馆,我家是个很普通的家庭,以前见过的富二代也不怎么了不起,但认识他后,我就觉得这个人是有东西的。”,何了凡十分压抑地说道。

“还有阿绘,大家都知道,我和她是男女朋友,她长得漂亮,人也优秀。”

李青铜微微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事实。

“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你们也听她讲了,她那个时候就爱画画爱得不得了,我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她的画,她真的很优秀,性格也温柔体贴。”

“她看上我,我应该高兴才对。”,何了凡的声调突变为哭腔,表情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刚才乐儿也说不知道阿绘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看上我的,我也觉得是我这头猪把这颗好白菜给拱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是和她相配的。”

何了凡痛心疾首地拿指头戳着自己的胸口,王遥骆忙道歉道自己是开玩笑才那样说,并非对他有恶意。

“我也知道你是在开玩笑,我一点都不怪你什么,这个你放心,但听了那句话后,我一下就被点醒了。”

“班长你是后来才到的,今天下午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何了凡转而对周妍说道,他把自己的T恤衫上的裂痕展示给她看,“这不是和青铜、乐儿玩出来的,我被人捅了,有人要杀我。”

何了凡提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李青铜和王遥骆听到此处时,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发生了转变。

“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出面从派出所里面捞我,我今天晚上就不坐在这里了,多半还在做笔录。”

王遥骆点了点头,并向周妍解释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因为这已经不单是他何了凡的问题。

他费了好大的口舌,再加上何了凡和李青铜的补充叙述,才让周妍理解到事件的严重性。

“我只能说碰上这种事情无可奈何,幸好人还健在。”,虽然周妍没有亲身经历过何了凡和颜墨鲤的遭遇,但她听到局势还留有转圜之地的时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最开始听到颜墨鲤梦想成为道中人士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搞笑。”,何了凡的面容看来格外疲惫,“但是当我知道他的难言之隐后,我想都没想过就决定要帮他度过这次难关,真的。”,何了凡喝了一口可乐,这让他稍微轻松了些。

“我之前本来还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今天下午,我坐在审讯室里做笔录的时候,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何了凡道出了自己的压力,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青铜他们来接我的时候,他们觉得我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但实际上那都是我装出来的,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我不想让你们担心我,我不敢让你们看到我弱势的一面。”

“从派出所出来之后,我都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你们摆龙门阵的时候我也没表过什么态,不是我人情淡漠,真的是我无能为力。”,何了凡眼巴巴地看着李青铜说道,他现在之所以还没哭出声,那是因为他的瞳孔里还忍住包含着眼泪。

“真的对不起,青铜。”,何了凡喘着粗气向李青铜道歉,“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力有限,刚才我出门送阿绘回去之后,心里才稍微好转一点。”

何了凡心里全是愧疚之情,他甚至不敢直视李青铜的眼睛。

语罢良久,现场保持了一阵难以启齿的沉默,李青铜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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