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易位
黑色的符文在地面上铺开，烟尘散尽之后，一位全身未着寸缕的金发少年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见他半蹲在地，右手将一柄苦无横握胸前，左手还凝聚出了一个湛蓝色的查克拉光团，手臂和腰背部的肌肉紧紧绷起，似乎是随时做好了发动攻击的准备。
“谁？！”
少年警觉地抬起头了来，一眼就看到了鸣人脸上极富有标志性的六道猫须。他用力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散去了手中的螺旋丸，收起武器，面上现出了一个无比震惊的表情：
“是你？！”
“哈哈，这么晚了还把你从床上拉到这里，实在是不好意思，博人。”在小樱愤怒的瞪视中，鸣人讪笑着从空间袋中取出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忙不迭地塞到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七代目火影手中，“大哥，你先带你儿子去隔壁房间穿好衣服吧，具体的正事我们一会儿再说。”
“好……好。”七代目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未曾从少年手臂和胸膛上新添的疤痕上移开。
“……是。”
若换成是十二岁的博人，此时肯定一早就大声抱怨了起来。但现在的博人却只是点头称是，平静地跟随着自己的父亲走出了地下会议室的大门，既没有因为在两位女性面前赤$身$露$体而感到羞耻，也没有因为半夜被鸣人召唤至此而表现出什么不悦的情绪。
毕竟战争和生死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东西。
伤痛之末，涅槃之始。
“嘭——！”
目送着七代目火影和博人父子离开大厅之后，正义的制裁就立刻降临在了鸣人头上，将他整个人一拳砸进了会议室坚硬的地板之中；砖石四溅，尘土飞扬。
“白痴鸣人！通灵之前你就不知道先提醒一下对面的孩子吗？啊？！”
小樱单手将鸣人从地上的大坑中提了起来，恶狠狠地吼道。
“呜……我知道错了，小樱，请你务必原谅我！”
自知理亏的少年一边揉搓着自己可怜的脑袋，一边态度端正地认错道。
“待会儿等那个孩子进来之后，给我向他好好地赔礼道歉啊，白痴！”
“知道了……”
会议室外黑暗的甬道中，博人一边手脚麻利地接过了七代目手中的衣服，一边倾听着房间里难以掩盖的喧哗，：脸上泛起了一个调侃的笑容：
“鸣人大哥还真是……”
博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父亲一把揽入了怀中，身体被后者的臂膀紧紧夹住。两人的皮肤间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交换着彼此的体温。
“是爸爸没用……爸爸对不起你……爸爸让你受苦了……”
博人身体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他感受到一连串炽热的水滴落到了自己的肩头，又从肩头缓缓划过了他光滑的脊背。
真是一个蠢老爸啊。
博人用力拉开了父亲的身体，一边动作麻利地套上了少年鸣人的旧衣服，一边无奈地对他说道：
“忍者在任务中负伤，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老爸你在我
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在死亡边缘来回横跳多少次了，现在突然瞎担心这些做什么？”
“……”
往日里受人尊敬的七代目火影默默垂下了头去，活像是一个被家长教训的小孩。博人见状也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握住了父亲的右臂，语气和缓地说道：
“放心吧，老爸。论实力我虽然未必能比得上你，更别说鸣人大哥，但我现在也已经是一个成年的男子汉了；什么时候该冒险，什么时候该隐忍，我心里有数，不会拿自己和同伴们的性命去做什么意气之争的。”
七代目火影望着眼前举止从容，成熟自信的英气少年，心底是既心疼又欣慰，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博人忽然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凑到面前，以极低的音量耳语道：
“卡卡西老师身边的那个男人，是宇智波带土吗？”
七代目火影目光一凝，以同样的音量对博人说道：
“这件事细说起来还有点儿复杂。当初小弟把他的灵魂带回这条世界线之后，就决定……”
两分钟后，七代目终于解释完了带土复活的前因后果，却见博人低下头去，紧紧攥起了自己的右拳：
“爷……四代目火影这样的选择，对鸣人大哥也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但这是他身为木叶村四代目火影的职责所在，就跟当年决定把九尾封印到小……我们的体内一样。”年长的鸣人望着会议室大门前透出的灯光，话语中带上了一丝别样的沉重。
“即使这意味着他永远无法弥补身为父亲对孩子的亏欠。”
……
“对不起，博人，是我考虑不周，刚才通灵之前该先跟你通一声气才对。”
博人父子俩刚一进来，就见到少年鸣人低头向自己道歉，态度无比诚恳。
“无心之过没人能够完全避免，大哥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博人笑着答道，“再说了，以你对我漩涡博人的恩情，别说是随召随到，就算是马上要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嘿，你这孩子，上次不是就说了让你别计较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吗？怎么还跟我这么客气，是不是把我当兄弟………嘶！痛痛痛痛！”鸣人大咧咧的发言很快就被小樱的拧腰攻击所打断，龇牙咧嘴地惨叫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才进入正题啊？我不像你们年轻人，年纪大了，在夜里坐久了容易得风湿。”
众人齐刷刷看向了会议室一角的蒙面忍者，只见他正懒洋洋地靠在座椅的后背上，手中闲闲地翻着一本新出的《亲热动力》，活像个六十岁刚退休的老大爷。
“老师你……算了，我们还是说正回事吧。就在不久前，火之国天文台截获了一个来自火星的异常信号……”少年鸣人放弃了吐槽的打算，以手扶额，有条不紊地为博人讲述了有关先驱者他们目前掌握的所有情报，以及他个人对此的推测和担忧。
“蜂群对净土的全面入侵吗……”博人听完少年鸣人的叙述，脸色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就都能解
释得通了。”
“什么？”众人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博人重新脱下外套，将自己的上身重新敞露在了众人面前，神色镇定地说道：“这些伤口都是我在三天之前执行的一次任务中得到的，而那次任务的对手，正是一群由秽土转生之术所召唤而出的僵尸。”
“什么？！”
大小鸣人同时惊得站起了身来。
“秽土转生之术的所有记录，不是都被联盟当作最高机密封存起来了吗？！”
“六道爷爷上次明明向我保证过，秽土转生所依赖的漏洞都已经全部被补上了啊！”
两位鸣人脸色难看地对望了一眼，同时走到博人的面前，仔细观察起了他伤口的形态。只见除了火遁忍术所留下的色素沉着，以及一般锐器所留下的凸起瘢痕之外，博人左胸心口的位置，还残留着一道特征性相当明显的细小螺旋状缺口。仿佛是有人用电钻尖部特意在博人的胸前点出了一个小小的凹口。
“这……这是……”七代目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攻击，但却一直想不起来。
“万花筒写轮眼，左眼神威。很不错，博人，这样凶险的招数都能被你给躲掉。”少年鸣人一边为博人系上了衣扣，一边冲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错不了，这就是神威。”带土和卡卡西异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确认道。
“那么这道秽土转生所召唤出来的亡灵，就应该是宇智波带土了。”纲手淡淡地说道。
“秽土转生之术依赖于受术者意识中未尽的缺憾。那个世界中的带土用自己的身体替鸣人挡下了‘共杀灰骨’，又救下了卡卡西一命，可谓是死得其所，怎么还会留有遗憾呢？”少年佐助出声质疑道。
“火影大人，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必须要陪博人去未来探查情况。百会府那边主持谈判的人选，就烦劳你从在座的知情者中再另挑一位吧。”少年鸣人对佐助和纲手的分歧不置可否，单膝向纲手跪下，俯首说道，“九喇嘛、兵卫和小克尼那边，我会用心灵感应告知他们具体情况。”
“你就不怕他们是调虎离山吗？”
“我更怕他们是假戏真做，火影大人。净土世界的彻底崩溃，就等于人类世界的彻底瓦解。呵，咱们这些年遇到的世界危机还真算不少啊。”少年鸣人扬起了头来，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况且，相处了这么久，我对大家的实力还是蛮有信心的。”
“你之前所施展的那道隔绝外部窥探的灵能屏障，还能继续生效吗？”
“那道屏障是存在于任意一个时间节点上的，自然就包括了博人他们所在的世界线。”鸣人轻轻点了点头。
“五影会谈就由我代小弟参加吧。对于这方面的事务，我比较熟悉，也更容易上手。”七代目火影回头看向了成年佐助，郑重说道，“香燐他们就拜托你帮忙带一下了。”
“好。”
“唉。”五代目火影叹息一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无力地说道，“那就照你们说的办吧，两位鸣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