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卡卡西
第二天，鸣人无视周围人的闲言碎语，在花店买了好几束鲜花，来到了木叶的墓园。他事先已经搜集过了九尾之乱中所有遇难者的名字，在每位遇难者的墓前都送上了一朵鲜花。
“这并不是你的错，鸣人。”水门在他的心中低语道。
“我知道，父亲。但无论怎样，我的诞生都与他们的死有关。”鸣人平静地答道。
最后，他来到了水门夫妇的墓前，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个戴着面罩的银发男子，身着便装，默默地站在墓碑旁。
“卡卡西老师。”他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
鸣人将自己手上的鲜花放在了墓碑前，也无声地站在了卡卡西的身侧，望着墓碑上的木叶标记。
卡卡西注意到了鸣人的存在，过了一阵，问道：“你是漩涡鸣人么？”
鸣人看到他冷漠的外表下，透露着几分关切，心下有些温暖：“嗯。哥哥是世界上第四个看到我之后，没有马上讨厌我的人呢。”他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的微笑。
卡卡西似乎是被他的话所刺伤了，偏过头看着墓前盛放的鲜花，问道：“你到四代的墓前做什么？”
鸣人用清脆的童声答道：“人家都说我是九尾妖狐，说我害死了村子里很多人。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想，我在他们的墓前送一点东西，说不定他们在净土就能更开心一点，不那么讨厌我了。”鸣人脸上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
卡卡西看到鸣人的笑脸，沉寂了许久的心被深深地触动了，柔声说道：“我相信他们一定都不会讨厌你的。”
鸣人咧嘴笑道：“哥哥也是这么想的么？我也这么觉得呢。”
卡卡西温柔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鸣人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下，抬起头笑嘻嘻地说道：“哥哥真是一个好人。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卡卡西的双眼也透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说道：“旗木卡卡西。”
鸣人拉住了他的手，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卡卡西：“那卡卡西哥哥，可不可以到我家来玩啊？平时大家都嫌弃我，没有人陪我玩。”说到后一句话，他低下了头，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卡卡西看着鸣人头上和自己老师水门一样的金发，还有他脸上故作坚强的表情，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答道：“好啊。”
鸣人高兴地说道：“太棒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他拉起了卡卡西的手，边走边说道：“我每次都把家里打扫得很干净呢，因为我听路边的一个老爷爷对他的孙子说，把屋子里打扫得干净，别的小朋友就会喜欢来玩。不过我家里现在还一个都没有来过。”
（“你这演技真是满分。鸣人你以后干脆改行当演员算了。”玖辛奈揶揄道。
“毕竟要开导老爸的学生和我未来的老师，当然要上点心啊。”鸣人笑着答道。）
他们走过大街时，卡卡西感受到了众人对鸣人深深的厌恶和排斥。他听到周围有人小声说：“这个妖狐现在又是要害谁了？”
“谁知道呢？”
卡卡西轻声问道：“他们每次都会这么说吗？”
鸣人微笑着答道：“我早就习惯了。”
鸣人拉着卡卡西穿过曲折的小巷，来到了自己狭窄的公寓门口，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他把卡卡西带入房间，让他坐下之后，就关上了门，用略带疲惫的语调对卡卡西说道：“原谅我刚刚在有人窥探的地方没有说这句话，卡卡西哥哥。谢谢你到墓园探望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一定会为有你这样的弟子而感到自豪的。”
卡卡西摸了摸自己的面罩：“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鸣人轻声答道：“爸爸一直希望你能从带土和琳的阴影中走出来，所以要我和你说一说话。”
卡卡西声音有些发颤：“水门老师……还活着？”
鸣人平静地答道：“不，他们的部分查克拉现在在我体内的封印里。哥哥你把手搭到这里来，就能见到他们了。”他撩起了自己的衣服，让卡卡西进入了自己的精神空间。这一次他没有沉入到精神空间中，而是把它留给了卡卡西，水门和玖辛奈。
过了一阵子，卡卡西睁开了眼睛，眼中的戒备完全消散了，对鸣人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谢谢你，鸣人。还有，这些年你辛苦了。”
鸣人走到了厨房前，为卡卡西倒了一杯温开水，笑着说道：“啊，没什么，毕竟哥哥你是我父母的学生啊。关于我小小的请求，哥哥是不是要答应呢？”
（他在精神空间中询问水门：“你们没把带土的真实身份捅给卡卡西老师吧？”
水门敲了一下鸣人的头，说道：“你老爸是那么没轻没重的人么？”
鸣人在精神空间中抱着头叫道：“我错了，老爸！我不该低估伟大的四代大人。”）
卡卡西点了点头：“水门老师的要求，我肯定会答应。不过嘛……鸣人你小小年纪，为什么就要这么迫切地追求实力呢？”
鸣人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是为了守护了。”
卡卡西追问道：“守护什么呢？”
鸣人坚定地答道：“为了守护像三代爷爷，一乐大叔，还有卡卡西哥哥你这样待我好的人；为了守护九喇嘛、爸爸和妈妈的查克拉不被人夺走；为了守护这个生我养我的村子，即使众人以冷眼对我，但我也要报之以热肠。”
卡卡西似乎被鸣人的回答打动了。他抬起了头，慵懒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精芒：“我对你的回答很满意，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实现这个愿望。”
来到训练场之后，卡卡西站在训练场中央，对鸣人说道：“既然是实战演习，那就要用真刀真枪了。来吧，使用你最强的招式来攻击我，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鸣人无奈地咕哝道：“以我现在的水平怎么可能伤到一个精英上忍？”然后就拿出手里剑，率先向卡卡西丢掷了过来。
“这也太明显了吧……咦，这招替身术用得不错！”卡卡西随手弹开了鸣人的手里剑，却发现其中一个手里剑在刚刚被弹开之后就化为了鸣人，右手苦无向卡卡西全力刺来，却毫无悬念地被卡卡西闪避开了。
卡卡西伸出右脚向鸣人踢来，被鸣人双臂交叉格挡了，但身体素质上的差距让鸣人的双臂感到一阵疼痛。他心知凭他三脚猫的体术水平，近身缠斗并不会有什么效果，但他也不想放弃，再次丢出了一连串呈扇形的手里剑，被卡卡西纵身一跃直接避开。
鸣人看到了他之前作下替身标记的手里剑飞到了卡卡西的身后，心底一阵窃喜，发动了替身术，来到了卡卡西的身后，却听到对面传来一阵悠然的声音：“同一招连续用两次可不会有效果。”然后鸣人就看到了一个回旋踢朝自己袭来。鸣人在空中避无可避，被回旋踢踢中了右侧腰部，身体失去了平衡，斜飞了出去。他忍着腰部的剧痛，强行作出了一个侧滚翻，让身体恢复了平衡。
“来吧。”卡卡西对着鸣人勾了勾手。后者一个翻身跳到了空中，再次用手里剑向卡卡西攻去。正当卡卡西觉得鸣人黔驴技穷的时候，鸣人丢出了速度更快的飞苦无。本来呈散射状投出的飞苦无被手里剑撞击之后，轨迹发生了改变，从六个方向卡卡西激射而来，连上方和下方都被堵死了。卡卡西手中也射出了数道手里剑，将飞苦无弹开。
鸣人看到其中一道飞苦无被弹入了地面，发动了替身术，手中再次射出了好几道新的飞苦无。卡卡西身体一矮，躲过了飞苦无，右拳向鸣人攻来。后者做出了一个漂亮的后滚翻，躲开了卡卡西的突袭。卡卡西右拳打空之后身体直接顺势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左腿向鸣人踢来。这套连招鸣人没有办法招架，被一脚踢中了胸口，飞出了好几米。他右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身后衣服被擦出了一道口子，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卡卡西暗骂自己一声下手太重，走上前来，想要检查鸣人的伤口，却被鸣人抬起的左手阻止了。他见鸣人身上泛起了非常薄的一层淡金色光辉，光辉缓缓流转，他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了。
（“谢了，九喇嘛。我现在还太弱，要麻烦你多费心了。”精神空间中，鸣人低声对九尾说道。
“所以你才要努力变得更强啊，小鬼。”九尾将其中一根尾巴盖在了鸣人的头上，似乎是在安慰他。）
“你这是……九尾查克拉？”卡卡西辨认出了眼前力量的来源。
“嗯，毕竟我是九尾人柱力，借用一点查克拉还是办得到的，不过我不想总是借用他的力量。再说我现在脆弱的身体也承载不了多少查克拉。”鸣人轻叹了一口气，将九尾查克拉散掉之后，低声说道，“我现在太弱了，卡卡西哥哥你放了这么大的水，都还是没有一丝胜算。”
卡卡西无奈地笑道：“你的格斗水平已经达到了一般下忍的水平，暗器玩得比一般中忍还好，就不要妄自菲薄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放了水？”
鸣人掐着手指头说道：“哥哥你的万花筒写轮眼完全没有使用吧？神威？影分身？豪火球？雷切？千鸟？韬光？水阵壁？土流壁？就算仅仅是体术，凭哥哥你的实力，一脚肯定能踢断我的肋骨。更不要说还有八门遁甲。”
卡卡西若有所思道：“看来你对我还挺了解的。”
鸣人双手枕着后脑勺，说道：“当然要了解了。以后我可能会和哥哥一起并肩战斗呢。好了，我们继续练习吧。明天哥哥要教我影分身术哦！”
卡卡西笑道：“那就要看你今天的表现了！开始吧！”
四小时之后，鸣人撑起发颤的双臂
，用野兽般的目光盯着卡卡西，低声吼道：“再来！”
卡卡西看着鸣人脸上倔强的表情，摇了摇头，说道：“这种状态下再继续练习是没有效果的，你需要休息。而且现在也到了午饭时间了。”
况且我也需要休息，卡卡西感受着自己四肢的酸痛，却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鸣人仔细聆听了体内二人一狐的意见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们四个……都这么说……，那就……算了吧……”然后他就瘫倒在了地上，金色的光芒在体表流转。整整十分钟之后，鸣人才重新爬起，看着已经处处破损的T恤和裤子，苦着脸说道：“衣服又破了。”
卡卡西摸了摸鸣人的头，说道：“我替你买一套忍者服好了。”
鸣人低下头说道：“这钱我算欠卡卡西哥哥的，以后正式成了忍者，再接任务还给你。”
卡卡西一愣，然后笑道：“好！有志气！”
中午，穿着新衣服的鸣人和卡卡西来到了一乐拉面。
鸣人来到了忍者世界之后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原本的自己会对一乐拉面如此恋恋不舍了。
在其他食店里，服务态度恶劣不说，食物还总是残次品，甚至饭里会掺沙子。他曾经大声与店主争辩过，结果当然是被后者毫不留情地扔出了店铺。
相比之下，在一乐拉面里，手打大叔不会歧视他，总是会给他盛最大份的面，而且还会不时和鸣人闲聊几句，嘘寒问暖。
鸣人前世对拉面并不感冒，但在来到这个世界断乳后的短短三年里就彻底爱上了它，只能说是心理作用了。
“大叔，来一碗味增拉面！哥哥你要吃什么？我请客！”鸣人大咧咧地说道。
“……那就盐味吧。”卡卡西答道。
“鸣人，你好久没来大叔这里吃面了，为什么？”手打探出头来，关切地问道。
“哈哈，我最近在忙着修行呢，大叔，没时间过来吃。”鸣人撒了一个谎。
他其实是因为买书而囊中羞涩。但他害怕三代因为自己的索取而厌恶自己，也不愿让手打觉得自己想要滥用他的善意，所以只有自己节衣缩食，外出捞鱼吃。
人情冷暖，大概因为是环境太冷了，所以任何细微的善意都能让自己感到无比的温暖，加倍珍惜吧。鸣人这样想道。
“啊，竟然是这个灾星，我可真是不走运。”一个食客摇了摇头，坐在了小店远离鸣人的一个角落。
“哼，你们看他身上，居然穿着忍者服，肯定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偷来的。”另一个年轻男子用轻蔑的语气说道。
“刚刚的话你敢再说一遍么？”鸣人毫无反应，卡卡西却终于忍受不住了，站起了身，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刚刚大放厥词的人。
“我……我说他偷其他忍者的衣服，有错么？”年轻男子看了看卡卡西暗部的服饰，有些恐惧，但还是说完了这句话。
“卡卡西哥哥，不用为我的事情与其他人起争执，不值得。”鸣人遗憾地放下了手中的面碗，拉了拉卡卡西的胳膊，轻声说道。
“这件衣服是我为鸣人买的，不是他偷的。”卡卡西听到了鸣人的话，心中怒火反而更加炽烈，语气仿佛降到了冰点以下。
“是……是……”年轻男子面对着卡卡西冷酷的眼神，弓着腰怯懦地点了点头，缩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谢谢了，卡卡西哥哥。不过以后真的没有必要为这些关于我的闲言碎语动气，没有什么意义。”鸣人感激地笑了笑。
卡卡西正想说话的时候，听到鸣人稚嫩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说起来，哥哥其实过得比我还不幸吧。得到过再失去，比从未得到更加痛苦。”
“失去了朔茂、带土、琳、父亲，又被团藏当作工具随手抛弃。我所经历的这些，在哥哥面前算得了什么呢？”
卡卡西看到鸣人略带同情的眼神，神情复杂地答道：“习惯了就好。”
鸣人继续说道：“但是卡卡西哥哥仍然没有抛弃自己内心的信念，还打动了天藏，让他摆脱了团藏的控制，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办到的事了。”
他把自己的小手搭在了卡卡西的小臂上，“但是，我还是希望，哥哥你不要像你的名字一样，成为一个麦田里的稻草人，将坚强的后背留给别人，却只把痛苦与孤独留给自己。”
“如果哥哥愿意的话，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都可以说给我听。毕竟，在这个寒冷的世界上，人和人总是要互相取暖，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啊。”
卡卡西在鸣人阳光般的笑脸上看到了带土，水门和玖辛奈的影子。他微微动了动喉结，反手握住了鸣人的小手，柔声说道：“好，哥哥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