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于达虽然扭捏,但还是被我劝返了回去,他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应是觉得自己做了好事,没被家长夸奖反而被训斥了。

闷闷不乐像孩子一般。

而何小意呢,她脸上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只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何小意在偷偷瞄我。

“我是不是脸上有东西?”我疑惑,我记得今早我是洗了脸的,不至于这件事就忘记了吧。

“没有东西,”何小意说,“我就是奇怪权总,你已经第六次摸你下巴了。”

呃――

我有这样子?

还不是因为刚才的那个年轻爸爸叫我大哥所致……

我陡然一惊,什么时候我也这般在乎自己的颜值了。

“哦,就是口罩戴久了,感觉下巴有点痒。”

我这说的是实话,痒得不止是下巴,还有脸部,应该是口罩戴久了皮肤不透气的缘故。

何小意不再说话,王于达心情不好,于是我们大家一直沉默到了政/府工地。

一回到工地,何小意就钻进了帐篷,而王于达也是如此,俩人就像商量好了一般。

我还能怎么办,把他们预定的计划打乱了,只能大大方方的让他们难过一把。

我到堆着食物的一角,惊觉地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问题。

火炉子没了。

还有锅也没。

想着路边上的火炉子和锅,我有点感觉自己失算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自取”主意是我出的,我不可能因为眼下我没有锅下面条就反悔,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好在工地里有废弃的木料,我去捡了一堆,然后用砖块堆砌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坑,正在点火的时候,身后想起了声音。

“你在做什么?”

“哎呀――”

我做事一向都很认真,哪怕这种举足轻重的小事也是如初……

说白了,我就是被何小意吓了一大跳。

“你们女人不穿高跟鞋走路都没声音吗?”

何小意总是抓不住我话的重点,我说的是她走路的声音,但她却问我:“你们女人?还有哪个?”

还能有谁。

我道:“王于达的女朋友,陈瑾呗。

“哦,这个给你,”何小意递给我了一管药膏,我仔细一看,是抗敏止痒的药。

我直愣愣得看着何小意,一时之间失去了语言。

――她刚才一回来就进帐篷是给我找这个药去了?

她最近为我……似乎有点上头了。

“权总,你这么看着我,是嫌弃我用过的?但现在也找不到其它的药,而且这个止痒效果很好的。”

“那能嫌弃呢,”我道,“我就是突然想起自己以前被蚊子咬得满身包的时候什么药都没有涂。

我妈就到山上去给我扯点艾草,熬洗澡水,一泡就好。”

何小意走到我对面,坐在砖头上,一边帮我点火一边说,“没想到阿姨连这都知道,那下次我让她带我去看看是什么草药。”

“这当然没问题了,”我将药揣到衣兜里,继续点火。

话刚一说完,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不禁道:“我们山上为了桃树,多余的草都被除掉了,哪里来的艾草。”

“会不会是远处山上的?”

我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不是”。

因为我记得我在院子里就能看见我妈上山,下山的情景,怎么会是远处。

我朝记忆深处去想,但记忆就如断了的线,只有这头没有那头。

我无法使劲去想,因为一用“力”,被王树敲打的地方就隐隐作痛。

“别想了,”何小意突然说,“这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你这么想要找回过去的自己,阿姨他们知道兴许会有点伤感。”

虽然何小意说得对,这样就是王祸祸说的白眼狼了。

但……

我不去想,王富贵死的真相就永远成迷了。

这是我不允许的。

木板露在外面,有点湿,我只能徒手将其掰小,然后堆起,点燃。

火烧起来后,我将土豆丢进了火堆里。

“权总,你这是要烤土豆?”

我道:“我们没有锅,面条没法吃,只能这么弄了。”

“会不会外面烧焦了?”

“应该不会。”我说。

我和何小意围坐在火堆前,周围的气温随之升高,半个小时之后,我掏出之前丢进去的土豆……

何小意目光熠熠,盯着像黑炭一样的土豆。

哎!还是白瞎了,亏我之前还吹嘘自己厉害。

“那个,我只是记得是这样,不知道这样会外焦内生。”

何小意忽然一笑,“哈哈,权总,你记得,你是不是看电视上都这样的。”

电视上的?

我记得有个谁……就像此时的我和何小意。

“哥,快点丢进去,丢进去就好了。”

“哇――”一个哭声,随后就是边哭边抱怨的声音。

他声音很稚嫩,年纪似乎没超过10岁。

他哭着说:“你骗我,你不会烤红薯,你也不会烤土豆,你就知道烤你喜欢的玉米,我要告诉我妈……哇――”

哭声在我脑子里连连不断,此时不止脑壳疼,我的心似乎也喘不过气。

呼――呼――

我张着嘴,想使劲喘气,但口罩挡住了,我伸手抹了一把脸,想扯掉口罩,但我视乎找不到位置,手就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权总,你怎么了?”

“权总,我怎么了,还是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别只瞪着眼睛,我不明白……”

我想说我没事,只是呼吸不畅通,帮我拽一个下口罩,但……

我发不出声音。

“王于达――,王于达――”何小意开始叫王于达了。

她的声音很急,着急得似乎哭了,我听见了她吆喝说:“快来,权总,突然出事了。”

我看见王于达突然跑到我面前,睁大着双眼看着我,他很明白我的状态,迅速将我口罩扯下来,然后对我说:“呼气――”

“吸气――”

“呼气――”

“吸气――”

我跟着王于达的节奏,气息慢慢平稳了下来,此时我也察觉我的手紧紧抓着了什么!

何小意的手。

准确的来说,是她抓住了我的手,就在我伸手想扯口罩时。――难怪我半天都没扯掉脸上的口罩。

“他怎么这样了?”何小意问王于达。

然而王于达却狠狠地盯着我,“你是不是又将药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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