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角色这次来找季节,装备带的够齐全啊,爬坡上坎的运动鞋都有,反过来瞧瞧我……我脚上的鞋子,让我想起了一首歌——穿起了大头皮鞋,想起了我的爷爷……

“要不你就别去了,我可以自己去,你看你喘得。”

狠角色看不起我。

我心里有点幽怨,我必须要向她证明——即使我气息不均,脚步不太稳,但依然能说一句长话:“就几步路,你走得快就先走,我慢慢走,而且这一趟我才不是陪你去,我记得桂叔他儿子是开大车的。”

看看,这么长一句,我肺活量是不是不错!

狠角色在两步之外驻足看着我,她朝我伸出手,我以为她要拉我……

我咧个去!

谁想到狠角色的手在我面前画了一道彩虹后却指向了远处。

幸好我此时因为气喘反应慢半拍,不然我就向她伸手了!

伸手了!!

要是手僵在空中……那得多尴尬。

她问我:“找大车做什么了?用大卡车堵村口?!”

不过用卡车堵路这方法我还真没想过。

在我叫我爸砍树之前,我想过挖土堆挡路,想过在路口砌一道砖墙……但最后因实操不太方便就放弃了。

万一有什么特殊情况要开路,这都没拖树来得快。

我鼓起劲走上坡顶,对何小意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这想法真是精绝了,不过你看看我们村口的路,差不多卡车要从地里开进来。”

我的大奔以前回来都要先让我爸看看有没有车出入,不然堵在路上,是谁退让?

都想当路霸,谁都不愿意让。

“路窄就路窄,你挖苦我做什么。”

哎!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这个游走于商场的人只会赞美,不会挖苦。

“是那处吗?”狠角色指着不远处冒出青烟的房子。

“嗯,就是那,”我说,“以这个山为分界线,我们这边的人都姓王,那边的人都姓贾。他们都住在这个坡下,就桂叔他们住在山上,他们买了王祸祸家的桃树,这山面的桃树结出的果子最好吃。”

“那三月桃花季的时候这里肯定很美。”

对于这点我不可否认,我自豪地说:“不是有个什么十里桃林的电视吗,这里花开时节也能满足你置身于境的感觉,我们仙桃村虽然是乡村,但就是长仙桃的那种地方。”

狠角色眺望了几眼山下,瘪瘪嘴说:“可惜现在看不到桃花。”

“那有什么关系,”我道,“现在季支书在这里上班,至少要做三年吧,你有的时间来。再不然我给你拍一组好看的照片让你过过眼瘾。”

狠角色一针见血地拆穿我:“权总,你能这么热心肠……我只会觉得是陷阱,或者说你也没见过。每年三月的时候你应该在公司,我看你一年也没怎么回家,几乎都是快过年的时候才离开公司。”

公司是我的,我总要守在最后。

但我还是不愿意承认事实,只道:“我回来得早晚你又不知道,你操哪门子的心,人家公务员都是三十才放假,我二十七都回家了。”

我心里有点发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

到了桂叔家,我们各司其职,她去做宣传登记,而我去借车钥匙。

桂叔的儿子也是腊月27回来的,他最后一趟货是到郑州,本来想带点什么货回来,但最后因为孩子摔了一跤,骨头脱臼了,所以就空车回来了,车就停在镇上。

我借他车钥匙的时候,他没说什么,直接给了我。但当我拿出一千块钱给他当租金时,他非但不要,还转摸出五千块钱给我说:“本来该我跑这趟的,但你看我家孩子这两天还要去医院,这钱不多,跟你不能比,你运送物资时,算我一小份。”

我将桂叔儿子的钱接过来交给了狠角色,然后将我的一千块揣到他兜里,“孩子需要用钱。车的事那我就不多谢了。”

回去的路上,狠角色问我,“我想了想你这车不会是准备交给王于达开的吧!”

我点点头。也就是这车才能让王于达乖乖从半路折回来。

狠角色有些惊讶,“这就是你骗王于达从路上回来的方式,让他开着大车出去闯路障?还有,他有A的驾照吗?”

闯路障?!

她这是欧/美大片看多了吧!

而且她也太看不起王于达了。

王于达从小就喜欢车,小时候喜欢自行车,大一点喜欢摩托车,后来喜欢……

呃——

我现在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现在我就当他喜欢大奔驰吧!

我要让狠角色对王于达刮目相看,于是道:“王于达他不止是A,还是A2的驾照,除了飞机火车不能开,他什么都开得了。”

而且我还很郑重地跟狠角色说:“你之前离职的时候说我养了太多闲人,但王于达不算是闲人,他一个月的工作量其实跟你差不多,你不做的他都做,有时候你已经在家休息了,他还在外面办事。而且……”

我还是不忘新员工工资的是,于是添了一句:“新近员工百分之八十和百分之百的工资不更能看清楚一个人的品性吗!我觉得没问题。”

前面的话没问题,但后面加的“品性”让狠角色不高兴了,她说:“那你是说我这个人品性有问题。”

“没有,你是一个很有人生规划的人,跟我这种粗鄙老板不一样,而且你的思想觉悟比我高,你看你做自愿者做得有模有样,而我只是看着有模有样。”

我觉得我说的是事实,思想觉悟我当真有待提高。

走到山下时,我对狠角色说:“你去村口看看我爸和王叔的树砍好没?我去王婆家看看王祸祸,他也是从外面回来的,我去问问最近他去了哪里。”

狠角色想要跟我一起去,但我告诉她王祸祸是无赖,指不定家里现在正鸡飞狗跳的,去了她看着心里不舒服。

我其实不想让她知道我和王于达昨天打王祸祸了,就算王祸祸武力值还不错,但他一个人,我们王于达两个人,打到最后负伤最多的还是王祸祸。

“那行,”狠角色妥协了。

王祸祸在骂人,骂王婆老不死的,你把钱藏到那里去了。

村里人吵架一般都会围人,但王祸祸这流氓本事,谁都不愿意与他打交道,就连左邻王晓燕,右邻小铃铛在他回来后也是紧闭着院门。

王婆站在院子里哭着,一边捶胸顿足,一边吆喝,“我没钱,我没钱。”

王祸祸指着王婆,“王富贵每年回来都要给你拿钱,你还敢说没钱,一千块钱呢,还不拿出来。”

“真没,富贵来过,没给。”

王祸祸咆哮:“我不信。拿出来。”

我当真想转头一走了之,但走了几步,我又回去了。

“我没给你妈拿钱,”我走进他们破败的院子,也指着王祸祸的脸说,“你还真不是个东西,连狗都不如。”

王祸祸“呸”了一口,“你是东西,你太是个东西了,我家的事管你鸟事。有本事钱拿来说话。”

“拿了钱你要去哪里?”

“过年过节不就是为了玩吗!我当然要去市里好好耍一耍,我兄弟还等着我一起玩呢!”

我从包里摸出一百块,“之前你去哪里了?从哪里回来?”

“哟呵,回答问题才给钱,那行,这次两个问题,两百块。”

我不想骂人也迫不得已出口成脏了。

妈的,要不是做登记的人是狠角色,我才不会来这呢,直接把王祸祸打得下不来床就稳当了。

“说了才给。”二百块钱扬在我手中。

见钱眼开的王祸祸说:“我这人就是那里人多就朝哪里去,镇上有时候不错,城里那就更加不错了。说完了,给钱。”

这一次我还没机会甩钱到王祸祸身上,他将钱踹到包了又像我伸出手了,“我妈那份呢!一起给。”

我给王婆搬了一张凳子,让她坐到上面,然后当着她和她的祸害儿子说:“王婆,你家王明霍去我家偷个东西,而且还是我不在家的时候,之前在公司也偷了,但我没报警,我在这里当着您老人家和他直面说一说,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就直接报警了。”

王祸祸张嘴就说:“王富贵,你凭什么说我偷东西,就算偷了你有证据?”

我看着王祸祸,冷冷一笑,“老子还真有,公司里,你偷东西那段我可没删,而且你做惯了,难道没案底?”

王婆干裂的手抓着我说:“富贵啊,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别报警抓明霍了,他现在不能学好都怪我,要是我死了,我一定把他也带走。”

哎——

古语有云:慈母多败儿,到现在王婆还袒护着王祸祸。

我真不想听,此时我还是觉得我妈那句“你信不信我抽你满意院子跑”好听。

“王婆,以后我就不给你钱了,我知道你病了,那钱我会直接买成药给你。”我说,“你老人家好好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最后我还不忘记提醒王明霍,“你要滚就赶紧滚,马上村口要封了,你要是再不走就出不去了。”

王祸祸搓搓手:“王富贵,十几年前真没看出来你这小畜生还真这么给脸不要脸,真不是个东西。”

“我要不是东西,你就猪狗不如。”

打嘴仗真的很容易让人气极败坏,要不是掂量着我武力值不行,我早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你不给钱了是吧!”王祸祸威胁我说,“行,我们走着瞧,我一个光脚的还害怕穿鞋的。”

我真没想到王祸祸报复我的方式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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