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的话让莫帆高兴不少,他的唇角又往上勾了勾,语气之中也带着不易察觉的轻快。

“谢谢。”

许若萱忙摆手,可没等她说完话,小护士便匆匆离开。

她有些埋怨的看了莫帆一眼。“这样会被人家误会的。”

莫帆把粥试温之后送到她的嘴边。“是吗?我倒是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看着莫帆的浅笑,许若萱的心思也有些摇曳,莫帆的好她不是看不见,说不动心是假的,但要是让她选择,她依然不愿再麻烦莫帆。

陆少函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脑海中一直是两个人相拥的画面,只要许若萱能快乐,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他,独独败在这个小女生手里,奈她不得,说是自作自受也好,他终于承认他败了。

身前的烟灰已经满地,不似病房内的喜悦温馨,陆少函的脸蒙上一层死寂,经久不散。

又燃起一根雪茄,缭绕间可见他阴晦的眸懒懒抬动,缓缓吐出烟圈,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朝空中虚握,雾气随着搅动翻滚渐消,隐匿在空气之中。

铃声一响,陆少函下意识的接听,是之前安排在张芝予身边的护工,张芝予早上的时候就醒了,给他报告一声。

张芝予的病房跟许若萱所隔不远,如果看张芝予的时候路过她的病房应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

陆少函起身后便闻到了自己身上浓烈的烟味,想到以前若萱就不太喜欢这个味道,上楼重新挑了一套西装才驾车去往医院。

张芝予醒来就有些恍惚,看到自己打上钢板的腿,她真的怕极了。如果从此不能行走...她不敢想,急忙拉过护工去问。可是护工也支支吾吾的不说,只能打电话通知陆少函。

“少函哥,你说...我的腿是不是废了。”看到陆少函推门而入,她也顾不得手上的点滴,挣扎起身就要过去。

听她这么说,陆少函想到之前医生的诊断,行走是没有问题,但难免会留下后遗症。他惋惜张芝予的遭遇,紧走几步将她带回病床上休息。

虽然对张芝予并无好感,念及她之前对自己的悉心照料和陆月清的关系,也只能像对待妹妹一样安慰她。

“你还年轻,恢复起来容易得多,不要自己乱想了。”

许是很少听到陆少函这样轻缓的语气,她的泪悄无声息的落下,不似之前那样带着献媚,此刻的张芝予只是一个劫后重生的病人。

她哽咽着,声音再也不是盛气凌人。

“少函哥,你知道我从很久之前就是一个人生活..我能拥有今天的地位,作为一个女人真的很不容易。”

情绪使然,她看到陆少函竟然像看到家人一般,幽幽倾诉起来。

“我从十年前就很害怕雷雨天,谁也不知道那天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在牙齿中挤出,仍不能宣泄她内心的愤恚。

张芝予把头转向窗外,让陆少函不能看清她怨毒的表情。

“那时候我才十几岁,因为下雨,在书店里多待了一会,看到天慢慢暗了,又不知道天气什么时候变好,我就打了伞准备回家。”泪顺着眼角浸润了枕巾,她却不为所动。

“谁知道,在书店的时候,我就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盯上,他在我身后跟了一段路,然后...”心里的酸楚堵在胸口,她的话淹没在无尽的耻辱中。

陆少函心惊于她之前的遭遇,从来没有想过,高高在上的张芝予也曾有过这样的惨痛经历。

他把手覆在张芝予的手臂之上,回忆中的张芝予似乎触电一般将手臂极速撤回,转头看到陆少函之后,眼中的戒备才有所消失。

“少函哥,我不是要你可怜我,你怜悯的表情会让我更难过。”她后悔刚才过激的反应,往陆少函那处稍稍挪动。

陆少函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安慰,为她倒了杯水后,复又坐在原处。

“芝予,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他是第一次不带姓氏的唤张芝予的名字,以前他就是这样温情款款同若萱说话,可是同样的称呼落在张芝予的身上则多了一丝疏离。

她自嘲的摇摇头。“不可能的少函哥,他会伴随我一辈子,这么多年了每一个雷雨天,你知道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张芝予的嘴唇微颤,晕染着病态的苍白,以前的她无论何时都是红唇烈焰,在倩丽的面具下,谁也不知道她深藏心底的悲伤。

“其实我也知道,这次的车祸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少函哥,你会嫌弃我的吧。”她整理着耳后的碎发,似不经意间说道。

她的年纪跟月清没差多少,为何也是这样命运多舛。

“怎么会呢?如果月清还在,她也不会对你有丝毫芥蒂。”

“呵,月清?”张芝予勾勾唇角,接过水杯润喉,用尽全力想要挪动一下腿,却毫无知觉。

“饿了吧?我让护工来给你送点吃的。”他看张芝予不再说话,疲倦的捏捏眉心。

“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看你。”

陆少函刻意往许若萱病房走去,只是贪心的想要看她一眼,却正好碰到想要出门散心的许若萱。

二人对视,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莫帆去接莫念念刚刚离开,她也没有什么大碍,自己待在病房里也有些闷,没想到一出门就碰上陆少函,真是冤家路窄!

“感觉好些了?”

看到她手腕处还缠着纱布,陆少函心疼的想要摸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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