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歌为了护送沈寒兮二人回京,将手中的的军务一一安排下去。

顾天朗自知已经无法动摇程慕歌的决定,只能在程慕歌身后,为她打理好一切。至少暂时不能让军中的人知道程慕歌离去,还得防止叛军一伙得到程慕歌将要离开的消息。

很快程慕歌就将事情安排妥当,打算第二日就直接和沈寒兮离开军营。

未曾想,午时程慕歌收到了哥舒济的信。

程慕歌本以为是哥舒济不甘心,所以才想再次下战书,可是打开一看完全和她想的不一样。

顾天朗看着程慕歌露出的笑容很是不解,这信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吗?

“信中写了什么,让你笑得这么开心。”顾天朗好奇地问道。

程慕歌眨眨眼,“你猜猜看?”

顾天朗无奈,碰到程慕歌难得娇俏的时候,他也不想打破她的兴致。

“战书?”顾天朗明知道不可能还是给出了在这个答案。

程慕歌笑得更开心了,“不是,你肯定猜不到。”

就算是她没有看这封信,她也猜不到哥舒济竟然会写这样的信给她。毕竟他们是敌人。

顾天朗更加好奇了,“那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程慕歌笑得开怀,“还是你自己看吧。”程慕歌觉得她说出来不如顾天朗自己看来得有意思。

顾天朗只得自己结果信看了起来,才看了一半,顾天朗就震惊起来。

“他疯了不成,竟然写这些给你!”顾天朗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哥舒济生性豪爽,可是也不能这样不分敌我吧。

哥舒济最近过的很是不如意,常常被那些武将轮着找茬,最后还是他一个个骂了回去,那些武将才安生了一段时间,不过如今军心不稳,他还是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按理来说这一切都是程慕歌一手造成了,可是如今哥舒济心生苦闷,竟然第一个想起的是程慕歌,这个他最大的敌人。

如今的这封信就是哥舒济抒发他心中的烦闷,当然他还没有傻到来问程慕歌怎么解决,不过是想发泄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程慕歌是最好的倾听对象。

本来哥舒济倒是想和李四说说心里话,但是他怕让李四不安,所以最后还是写了这信给程慕歌。

程慕歌倒是有些理解哥舒济的想法,为将者,不能在手下面前露出怯意和无能,一定要时时刻刻保持沉着,让手下的人安心。

而至于写这信给她,想必是觉得她更能了解他的苦处吧。

“他不是疯了,而是被逼得太狠了。我完全能理解他,要是我没有你在身旁,怕是会一直会苦恼下去。”程慕歌明白以哥舒济那种性子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很难以理解,他们会敌对是因为身份所致,除开身份来说,彼此都还是对对方有着欣赏的。

所以在这种无力的情况下,哥舒济想到了程慕歌。

顾天朗对此也无话可说,上次流言在程慕歌的大败叛军的情况下才没有人再说些什么,要是程慕歌一时没法证明,那么程慕歌也可能落得哥舒济现在的下场。

“那你打算怎么回他,还是置之不理?”顾天朗问道。

程慕歌一愣,手摩挲着信,最后还是决定回信。

“我会回信给他,做为对手间的欣赏吧。”程慕歌莞尔笑道。

顾天朗很是无奈,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能按照常人的做法来呢,谁会去安慰一个敌人啊,偏偏程慕歌就这样做,虽然这事是由哥舒济引起的,“你小心一些,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程慕歌点点头,随后用左手写下了回信,这样就算有人说她与敌军私通,对下笔迹也就没法说是她写的了。

顾天朗惊讶地看着程慕歌,这么久以来他还不知道程慕歌竟然会左手写字。不过程慕歌正在回信,他就暂且不打扰程慕歌了。

待程慕歌写完回信,就看到顾天朗惊奇地看着她,她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小时候常常被母亲罚抄经书,为了能尽早写完,我就练就了双手写字,没有想到现在还能用到。”想到小时候的事,程慕歌多少有些笑不出来,她一直被程夫人逼着学会更多的东西,完全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

顾天朗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不过程慕歌已经不需要他的安慰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陪伴着程慕歌,让她往后能有些美好的回忆。

“你帮我把这信传给哥舒济吧,我回去收拾下行礼。”程慕歌待墨迹干了之后,将信封了起来,然后交给了顾天朗。

顾天朗接过信,便让程慕歌回去收拾一下了。

入夜哥舒济就收到了程慕歌的回信。

哥舒济握着信良久未曾打开,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向敌军将军写信表达心中的郁闷,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不可置信,就算他自己也觉得这一举动有些疯狂。不过现在看来,或许结果还不错。

哥舒济打开信,认真观看起来,多日沉闷的情绪消散开去,露出了近日来第一个笑容。程慕歌真的是个有趣的人,要是他们同处一个立场就好了。不过不管他们互相如何欣赏对方,最后必定要分出胜负的。

不过他能允许自己一时软弱,但是也不可能一直向敌示弱,以后他得自己独自走下去了。否则让他人知道他与敌方将军通信还是这么私密的内容,肯定会惹人怀疑的。

哥舒济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哥舒明带着叛军与齐国军队打了十几的仗,虽说没有战胜对方,但是一直不分胜负。做为首领的他的父亲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又是怎么想的呢?

哥舒济完全无法想象他的父亲是如何在阴谋诡计中立于首领之位这么久,他不过才几个月就已经察觉其中的不易,果真不是谁都能当首领的。等到完成了他父亲的愿望,他定然要放弃这个位置,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程慕歌,你是个可敬的对手。哥舒济望着窗外的明月再次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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