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倒还算有点眼力价，那就去重新端一碗热的来吧。”
见马夫人挥了挥手，何牡丹如临大赦，赶紧答应一声。
“是，奴婢这就去……”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却被马平川打断了。
“何必那么麻烦？孩儿才刚喝了一口，想是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哪里就凉了？还喝这个吧。”
何牡丹一愣，偷偷抬头，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马夫人。
却见马夫人叹了口气，“也罢，你先尝一口，若是凉了便莫再喝了，由这丫头下去重新端碗热的来便是。”
“知道了，娘。”马平川说着便起身，要朝何牡丹走过去。
杏儿见状，连忙笑道，“公子且坐着便是，有奴婢在呢，哪里用得着公子亲自动手？”
“是啊，我们虽然不是这儿的主人，但好歹是客，使唤个下人还是能使唤得动的吧？”
马夫人笑着点头，然后冲何牡丹道，“丫头，把你手里的醒酒汤再端过来吧。”
何牡丹闻言先是脑袋一懵，随即反应过来，却是往后退了退。
“公子，这醒酒汤确实凉了，只怕不但起不到醒酒的作用，还会对公子身体有伤，还是由奴婢重新端碗过来吧。”
“无妨，你端过来便是。”马平川笑道。
马夫人见那丫鬟犹豫不前，虽知她是好意，可这一再推脱，却是让人很不高兴，那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
“看来，我这马家的面子还是不够大呀，竟然连个丫鬟都使唤不动了。
还是说，你这丫鬟可比我们这做客人的要金贵得多……”
马夫人故意扬高了声调，话语中透着明显的凌厉和不悦。
何牡丹闻言，吓得双腿一软，接着跪在地上，连忙到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还不快把醒酒汤端过来？”杏儿面色也是不悦地催促了一遍。
“是是是！”
何牡丹答应着，也顾不得什么白菜不白菜的了，赶紧站起来，把醒酒汤端了过去。
刚把汤碗放到桌上，还没来得及往后退一步，却听“哐当”一声，马夫人将那碗端起来又狠狠一落。
何牡丹都明显感觉到，碗里温热的汤水迸溅到了自己的脸上。
痒痒的，可是又不敢抬手去擦。
“呵，这就是你们何府的待客之道？！”
马夫人怒目瞪着何牡丹。
“随便拿两片烂叶子扔水里煮一煮，就当是醒酒汤了？
你这是喂猪呢，还是打发叫花子呢！”
马夫人越说越生气，“我说怎么推三阻四地不肯端上来，还以为你这丫头真是一片好心呢，原来却是拿我们当猪喂呢？”
“奴，奴婢不敢！”何牡丹膝盖一弯，又跪在了地上。
“不敢？那这是什么？！”
马夫人瞪了瞪眼，指着桌上的汤碗大声质问道。
何牡丹只感觉头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好像天要塌了一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嗫喏道：
“回，回马夫人，这，这是醒酒汤。”
“醒酒汤？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醒酒汤还能用白菜叶子熬的？
既然你说是醒酒汤，那不如你先喝上两坛子白酒，然后就用这个来醒酒怎么样？”
马夫人说着便冲杏儿使了个眼色。
杏儿才要出去，却听马平川笑道：
“母亲喜怒，她不过是个端茶递水的小丫鬟而已，哪里懂得什么醒酒汤不醒酒汤的？
兴许端错了了也说不定的，母亲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马夫人闻言，突然笑了，“川儿说的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而已，哪里认得什么人参还是白菜？”
见母亲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马平川也是一愣。
正想要打发小丫鬟出去，却听母亲接着道：
“去把这个熬汤的人叫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