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们真是解释了,您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可是大嫂……”

被洛凤梧的眼神一瞪,岳大刀委屈的都快哭了。

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辜过。

朝着岳大刀的膝弯就是一脚。

外面嗷呜一声。

洛凤梧进了房间。

葛晓阳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洛凤梧大概知道了什么叫以泪洗面,什么叫梨花带雨,什么叫美人垂泪,什么叫……

书念的不多,词穷,但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吧。

反正是心疼,心肝脾胃肺都疼。

“阳阳……怎么哭了,我回来了。”

葛晓阳哽咽的动作顿时一顿,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洛凤梧揩去她脸上的泪痕:“看你睡的熟,便没叫你,偷偷偷了钥匙,自己出去了,我不好,你骂我打我好不好?”

就是别再哭了。

要是嚎啕大哭,拆房子摔花瓶也就算了,至少还能出出气。

可是干这么哭,连声音都没有一下,只委屈自己哪成啊。

洛凤梧心里叹气,还要替她拭泪。

谁知葛晓阳猛的一下扑进她怀里,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

“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一声不吭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呜呜咽咽的声音这才从嗓子里发出来,但还是听得出来是在极力压抑。

哭着哭着,葛晓阳忽然松开洛凤梧,自己一抹眼泪,笑了:“凤梧,你出去忙了一早晨,很累了吧,你坐,我给你倒水!”

自己摸索着下地,葛晓阳让洛凤梧坐到床上,自己去桌子上倒水。

预估不出具体的距离,她就伸着手,一点一点向前挪。

她脚上的伤还没好,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

那天她烫伤自己,又被碎玻璃扎到的情景跃入脑海,洛凤梧看的心惊胆战,一下子跳起来,抱起葛晓阳。

“家里这么多人,你倒什么水!”

几步走回来,就要把葛晓阳放回床上。

葛晓阳紧紧抱着他的腰,在脸上蹭了蹭。贪恋的呼吸独属于他的味道。

抬起头来,懂事的道:“一点小伤没事的,养几天就好了。”

以为是葛晓阳口渴,洛凤梧把人放到床上,自己就要去倒水。

葛晓阳抓着他的动作一僵,还是缓缓松手。

不用看她的表情,都知道是有多舍不得防守。

洛凤梧哭笑不得,揉揉她的脸颊:“我陪你坐一会。”

又朝门外喊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倒水!”

岳大刀“诶”了一声,乐呵呵的进来倒水。

还是老大有本事,三言两语就把人哄得不哭了。

以后得多跟老大学学,万一也讨个媳妇儿什么的呢。

倒了一杯水,岳大刀过来,憨憨的道:“老大!”

洛凤梧瞪了岳大刀一眼。

岳大刀觉得很无辜。

喂葛晓阳喝了一口水,洛凤梧这才就着葛晓阳的杯子,也喝了一口。

忙了一早晨,也的确有些渴。

岳大刀这才后知后觉的一拍脑门。

连大嫂都知道要给老大倒水喝,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真是榆木脑袋。

难怪挨瞪。

还好没揍。

这么没眼力见的,放在以前,分分钟拖出去吊打十回。

所以说,大嫂就是他们的福星!

“老大,还喝吗?”

岳大刀自作聪明的一问。

换来洛凤梧有一个冰刀子似的眼神,外加一脚。

他这是在提醒阳阳要给自己倒水吗!

岳大刀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端着空杯子走出去。

都说怀孕的女人才会喜怒无常,老大这样子,莫不是怀孕了?

“早晨吃饭了吗,饿没饿?”

葛晓阳抬起头面对着他,眼睛有些红,脸上却是笑的。

见了面就一直在哭,洛凤梧难得见葛晓阳笑。

可是不知怎么的,这笑容看的洛凤梧心里越发难受,总有一种感觉,似乎还不如叫阳阳哭。

晃晃头,把心里升起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挥出去。

苦笑一声,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以为是葛晓阳饿了,洛凤梧抱着她去餐厅。

“想吃点什么?”

他早晨走的时候吩咐过,厨房应该还温着粥。

葛晓阳却是问他:“煮蛋行吗?我刚来这里,不熟悉厨房,又看不到,但煮蛋的话,以前经常做,应该不会出错。”

说着,已经从他怀里跳下来。

扶着料理台,一点一点摸索。

洛凤梧眉头皱的死紧。

葛晓阳脸上的笑意,就像一把刀,剜在他心上,说不出的难受。

“等过几天我脚好了,什么都能自己做,一定不给你添麻烦。”葛晓阳道。

“外面那么多盲人,不是也都能生活自理吗,我不笨的,学东西很快,也一样都能做。我还可以做饭,打扫,给你叠衣服,保证你每天回来就有香喷喷的饭吃。”

洛凤梧一言不发,脸色却沉得能拧出墨来。

葛晓阳双眼空洞,心里狂跳,甚至有些找不准洛凤梧的位置,不知道自己正侧身对着他说话。

“我想了想,我应该可以去特殊学校当老师,我以前做过家教,很有经验。这样,工作的事情也解决了,能够养活自己。”

她从冰相里摸出两只鸡蛋,又去摸水壶。

“我很好养的,只要有一张床让我睡觉就行。我什么自己都能做,不会给你添麻烦,以后你要是……要是有了女朋友,就说是远房一个亲戚,可怜我是个瞎子,暂时留下来。”

抿了一下唇,葛晓阳脸上依旧挂着那种笑容:“等你们结婚……我……我就离开,好不好?”

洛凤梧终于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笑容了。

那是一种委曲求全,却又小心翼翼,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的笑容。

她一定是拼尽全力,才能忍着心如刀绞,在自己面前没有哭出来,还要保持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不在的这个早晨离,她都在想什么?

她是高高在上,自己遥不可及的阳光,竟然为了他这一个生存在黑暗中里的人,委屈到这种程度。

洛凤梧,你该死!

你到底再做什么!

锅子里放好了水,葛晓阳正要把鸡蛋翻进去。

身体一震,一个强有力的怀抱忽然抱上来。

手一抖,鸡蛋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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