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靳白已经许久没有在单独相处的时候,这么称呼许晔了。

毫无意外的,许晔的手指抖了一下。

靳白接着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许晔没有说话,靳白望了一眼他苍白的脸。缓缓道:“我出去后想了很多。我想你的决定可能是对的。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把自己指尖一点一点从许晔手里抽出来,脸上漾着阳光而孤单的笑容,她说:“这个世界上,我们只剩下彼此,然而却永远不能真正的走到一起。与其这个世界上两个人同样痛苦的活着,还不如一个人来承担。这些年,你已经为我承受了太多,这一次我想选择懂事。”

手指最后剥离的刹那,手上的重量一空,温度转凉,许晔本能的伸手抓了一下,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手,被硬生生的顿在半空中。

他从没想过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什么,牺牲什么,只是觉得照顾靳白是自己的责任。

这种责任在多少个寒来暑往中早已经融入他的骨血,成为一种信仰。

而靳白却在此时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许晔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缓缓张开眼眸,用一种让靳白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那感觉就好像陌生人初次见面,充满审度和猜疑还有试探。

很久很久之后,许晔才听到自己有些僵硬的声音道:“我没有那么想。”

房间里空气静默下来,时间无声的流逝着。

凌晨的钟声在这一刻敲响,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靳白释然的笑笑:“我说到做到。我说等你到二十岁,我生日已经过了。从今天开始,我只是你妹妹。”

许晔目光呆滞了一秒。

靳白把眼底的湿润逼回去,哽咽的叫了一声哥哥。

许晔终于坐不住了:“你说什么?”

“我?”靳白愣住了,不明白许晔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

许晔不无紧张的看着她:“你说的等我到二十岁是这个意思?”

靳白定定的看着他,有些不解,讷讷的说了一声“啊!”

……

蓝晓晓的身体并无大碍,第二天就回去林城了。

倒是许晔因为伤筋动骨,要在这里住几天院。靳白要留下来照顾他,于是把蓝晓晓送到门口。

“不是已经冰释前嫌了吗,怎么还苦着脸啊!”

蓝晓晓捏捏她的脸蛋。

靳白一张脸都垮成苦瓜了,声音不如怨念:“我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着急找到我!他……他根本就不是担心我,他只是怕我死掉了。”

蓝晓晓迷惑了:“怎么这么说?”

“就你是……”靳白一跺脚:“就是我走之前给他留了一句话,他就以为那是诀别书,所以才急着找到我的。我现在后悔了!”

蓝晓晓好笑:“你后悔什么?要不我现在替你去跟许晔说?”

“还是别了!”靳白根本就是口是心非:“您还是好好回去养胎吧,身体重要。”

蓝晓晓被推上了车,还特别坚持的毛遂自荐:“其实我这个人不仅擅长做和事佬还特别擅长拆散人姻缘,一拆一对,特别稳准狠!”

靳白“砰”的关上车门:“拜拜!再见!”

回去的路上,蓝晓晓想起来就忍不住小。

靳白本来长得就不高,急得跳脚的时候,就更好玩了。

哎呦,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好玩的人呢。

蓝晓晓自己在副驾上扑腾,季云霆只是淡淡的扫她一眼。

先纵容你一会,有账等回去再算。

等一回到家,总裁大人脸色一沉,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蓝晓晓刚要上楼梯,忽然意识到某种危险的气息。

不由自觉的缩缩脖子。

小短腿一迈噔噔噔就要跑上楼。

“站住!”

季云霆沉声的两个字,蓝晓晓就像被念了定身咒一样,立马定在原地。

“老~老公~哎呀,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需要休息。”

“肚子不舒服?”季云霆挑了一下眉,眯起眼睛看她。

蓝晓晓用力点头,生怕被看出一丝端倪:“嗯嗯!特别疼。”

“海棠,让医生过来给少奶奶看看。”

那架势大有,要是被我知道你撒谎,你就死定了的意味。

蓝晓晓步履沉重的一步步走下来。

“现在……感觉……好像好那么一点点了。”

靠近季云霆,蓝晓晓想挨着季云霆坐下,结果今天的季大总裁特别的有底线。

任何的撒娇打滚卖萌,都别想在他这蒙混过关。

“站好!”

蓝晓晓弯腰要坐下的动作就僵在那,维持在一个撅着小PP,弓腰屈膝的诡异姿态。

季云霆星眸淡淡扫过,心里忍俊不禁,表面不动声色。

僵持了大概半分钟,蓝晓晓娇滴滴的道:“老公,我累!”

季云霆彻底败给她了:“坐下吧。”

蓝晓晓这才如蒙大赦,一屁股坐下。

一张委屈巴巴“我知道错了”的表情特别精彩。

季云霆依旧板着脸:“知道错哪了吗?”

“我不应该过度担心别人的事情,导致自己吃不消。明明是一个孕妇,还一点孕妇的自觉都没有,特别的不地道。”

季云看向蓝晓晓的眼神里有愠色。

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不控制自己情绪,错上加错,简直罪加一等。

蓝晓晓噤若寒蝉,就好像对面坐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从今开始,禁足思过,不许出大门半步。。”

蓝晓晓:“……”

蓝晓晓:“你当自己是封建社会的老佛爷啊,还禁足思过,要不要再给你抄一段经文什么的!不让我出门,你怎么不干脆给我打个金丝鸟笼子啊!”

幽深如潭的眼眸一眼望不到边,季云霆浑身笼罩在一中强烈的唯我独尊的气场中,这要是放在一千年前,绝对的帝王将相气场。

蓝晓晓被这种气场逼得,身体向后靠了靠。

忽然栖身近前,季云霆回手就是一个壁咚,把人困在自己和沙发间,磁性的不无威胁的声音恍如魔咒:“金丝鸟笼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试一试。”

这个男人浑身似乎都被一种光环笼罩着,高高在上,仿若神祇,哪怕是威胁,哪怕是轻浮也让人由身到心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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