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过是为将事情推后,等皇上的怒气消了后,让文敬之重回族谱,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文敬之的死因,可以更正大光明。

不想,这才几日,那些隐约知道风声的世家,居然一个个就动起了心思!

他红着眼睛看向荣昌太后,“太后,侄儿实在心有不甘!旁人也就罢了,李昌羽那个混账!自己儿子才死了多久?现在就办起了什么赏梅宴?还给九公主送了帖子!图的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听到这话,荣昌太后的眼神慢慢沉了下来。

朝诚亲侯看去,“镇远公府要举办赏梅宴?”

诚亲侯点头,“侄儿实在不忍心敬之一人受这不白之冤啊……”

就见荣昌太后忽然道,“叫敬之也去参加那赏梅宴吧!”

诚亲侯话没说完,猛地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荣昌太后,“太后,您在说什么?”

荣昌太后摆摆手。

娟秀从旁边端出一个木盒。

诚亲侯疑惑打开,顿时色变,一屁股摔倒在地,“太后,这是……”

荣昌太后神情冷峻地看着他,“这是人皮面具,本宫令一位能人精心打造的。戴在人脸上,可分毫毕现,以假乱真。”

诚亲侯瞪大了眼,看那盒子里,分明是文敬之的脸,“这,这……”

荣昌太后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冷声道,“赏梅宴,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要让裴秋阳成为诚亲侯府的人,可明白么?”

诚亲侯还是第一次受荣昌太后如此强势压迫,顿时满头是汗!

连连点头,“是,是……侄儿明白!”

等诚亲侯抱着木盒脚步凌乱地离开。

荣昌太后才坐回榻边,单手搭在小几上,默了许久后,才问:“好好地送刘师傅回去了么?”

娟秀垂着眼,平稳地说道,“已经送走了,娘娘放心。”

……

裴秋阳回到长乐宫时,王万全正站在走廊下喝茶,看上去是匆匆回来的。

见着裴秋阳,立马就将手里的茶盏丢回茶盘里,匆匆跑过来。

躬身行礼,“殿下。”

裴秋阳看他,“如何了?”

王万全左右一瞧,往她跟前走近几步,低声道,“查过了,桐华宫最近没什么大的动静。”

裴秋阳斜了他一眼,走进主殿。

温暖的地龙热气扑面而来,青梨上前替她解下披风,接过手炉。

她坐到软榻上,紫丹奉来茶水。

王万全躬身站在一旁,笑道,“宓嫔跟她身边的人都没什么异向,唯独多找了几次尚工局的人。”

裴秋阳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朝王万全看去,“这个时候,宓嫔是要打首饰?”

王万全立马吹捧,“殿下果然聪敏!”

裴秋阳失笑,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花茶,“说。”

王万全笑着再次躬了躬身,“奴婢脑子笨,自然没有殿下这般细致入微的本事。也只是将最近跟桐华宫走得近的人都查了一遍,这不年不节的,年关又尚早,且宓嫔素来是个不看重外物的,突然跟尚工局走得频繁了,奴婢便多了个心,让人去细查了一遍。”

他说着,瞧见裴秋阳点了点头,满心高兴,说得愈发起劲。

“尚工局的胡金香,殿下约莫不识得。那是个油盐不进的,又十分难亲近。不过呢,她有个女儿,叫桂花,是个爱占小便宜的。奴婢就让小福子,寻了个在尚工局认识的人,给她送了一点外头时兴的胭脂水粉,果然,就打听出来,最近宓嫔吩咐尚工局给她制一副头面,可样子总不满意,就让制模的宫女,常去桐华宫听吩咐。”

裴秋阳又用茶盖掀了掀里头的花瓣,朝他扫了眼。

王万全笑,“奴婢让人一查,这宫女,名叫金兰,竟是秀露的老乡。”

裴秋阳掀茶盖的动作一停。

又听王万全道,“因着常要知晓如今京城盛行的首饰款式,这金兰便常会出宫到各大银楼转一转,而就在前两日,金兰才出过宫。”

裴秋阳放下茶盏,手指搭上手腕上的佛珠。

问:“她就去了银楼?”

王万全习惯性地拍马,“殿下就是聪明!奴婢一开始都没想到,只是让人顺道去查的。不想,竟查到,前两日,她除了去银楼外,还去了一间书铺。”

“书铺?”裴秋阳一挑眉,“她去书铺,莫不是买书么?”

王万全笑,“哪能啊!那金兰,斗大的字儿都不认得一个呢!”

不识字,却去了书铺。

裴秋阳拽下佛珠,捏在指间轻转,忽然看向王万全,“你可派人去查了那书铺么?”

王万全点头,“方才小福子来跟奴婢禀报的时候,奴婢让他安排人去查……”

“立刻叫人回来!”被裴秋阳突然打断。

王万全被她吓了一跳,“殿下这是?”

“那书铺只怕跟昨日刺杀我的刺客有关系。这般贸然去查,定会打草惊蛇!立刻叫人回来!”

王万全听到这话,立时紧张起来,“是!奴婢这就去!”

一边说一边扭身就朝外跑去!

青梨和紫丹对视一眼,昨日她们没跟着,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凶险的局面。

闻言,都有些担心,“殿下,您别急。定会有办法的。”

裴秋阳没回答。

她转着手里的佛珠,忽然道,“我要去一趟飞云宫。”

……

飞云宫中。

无机正坐在茶桌边煮茶,小椅子给那宝瓶换了一支新鲜的山茶花后,便有些苦恼。

看了眼坐在一片水雾之中似仙人一样的国师,小声道,“国师,如今天寒,这外宫已寻不到什么花了……”

无机握着烫热的茶盅,闻言,侧眸看过来,宝瓶之上,明媚的花朵不似早些时候那般娇艳。

又听小椅子低声道,“也不知无迷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兴许能带花来。”

裴秋阳在飞云宫来得突然,走得也无声无息。

似乎这花一般,不过短暂停留了一段时间,就如云烟散去了。

无机垂眸,将茶盅放在茶桌上,淡淡道,“她不会……”

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含笑娇唤,“国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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