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秋阳心说,这大冷的天,谁爱看看去。

面上却笑得轻慢,“好啊!那待会本宫可要去瞧瞧。”

李刘氏见她这么好说话,也是意外,仿佛刚才在门口的短暂一瞬的犀利不过是她的错觉。

笑得愈发殷勤,“今日的赏梅宴,准备了梅花酒,梅花糕,还有各色小点。听说公主殿下爱吃红豆糕,臣妇刚刚也命小厨房抓紧去做了。不知公主殿下可有什么别的吩咐?”

红豆糕?

裴秋阳抚了抚手腕上的佛珠,笑道,“你们随意就好,本宫也就瞧个热闹。”

李刘氏笑着应下,朝李涵茉道,“好好侍奉九公主殿下。”

李涵茉点头,“二婶您放心吧!”一边伸手从暖水壶中取出一壶酒,给裴秋阳倒上,“殿下,这是梅花酒,十分清香,您尝尝?”

李刘氏便行礼退下,走到门口,碰到正好要入门而来的安悦容。

李刘氏当即笑了一声,“安二小姐,里面请。”

安悦容回了一礼,不急不缓地走了进去。

走在她身旁的少女问道,“容姐姐,您跟镇远公府的二夫人认识啊?”

安悦容脚下微停,随即淡声道,“一面之缘。坐吧!”

李刘氏回头,看了眼安悦容落座的位置,转身走了出去。

绕过梁柱,穿过长长的回廊,到了一间屋子前,敲了敲门。

“进来。”

传来李昌羽的声音。

李刘氏整了下袖子,敛衽进内,抬眼,就看李昌羽,自己的夫君李昌和,以及一个满身酒气,颓废丧志的青年在里头。

朝后扫了眼,将门关上。

李昌羽手上一壶冷茶就泼在了那青年身上。

“唔!”

青年陡然一惊,睁开了眼,瞧见面前站着的几个人,哼了哼,又软倒下去,“爹,二叔,让我再睡会儿……”

李昌羽几乎气死,抬手又要打他。

却被李昌和拦住。

“大哥!”他将李昌羽拉到一旁,轻声道,“您打他也不是个办法啊!”

李昌羽面色铁青,狠狠地瞪了眼那边快要从椅子里滑下来的李楠玉,怒道,“成事不足的废物!”

李昌和摇摇头,看向李刘氏,“外头如何了?”

李刘氏垂眸,“公主入席了。”

“没有什么异常吧?”

“没有……”李刘氏顿了下,又道,“不过就是入席前,同礼部侍郎家的千金争辩了几句。”

李昌和皱了皱眉。

李昌羽冷笑一声,“这是个向来就不安分的!”

李昌和朝他看去,“大哥,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李昌羽看他。

“您看,这九公主说起来,原本应该是诚亲侯府的,如今咱们有谋算,太后非但不拦,却还主动叫九公主到了咱们府上。若是真这个时候动手,会不会正好给太后拿捏了咱们镇远公府的把柄?”

李昌和的思量不可谓不周全。

李昌羽却嘲弄地摇头,“文宇亭就那么一个儿子,九公主怎么可能下嫁到他家的庶子中去?这就不是结亲,是打皇上的脸了!太后同我还有些旧交情,若想要叫九公主不落旁人手,就只有同我合谋。太后是个明白人。”

李昌和微惊,李刘氏听这大逆不道的话,只垂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可诚亲侯瞒着他那儿子的死讯,无非就是还想谋算什么。”李昌和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神情微变,“他不会是想……”

话没说完。

突然门被敲响,“公爷,男宾那边来了几位贵客,大管家的请您过去待客。”

李昌羽脸色一沉,朝李昌和看了眼,道,“安排妥当些。这小子若是不听话,便用些药,也要逼他成事!”

李昌和点头,“大哥放心。”

李昌羽这才拉门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后,李刘氏走到李昌羽身边,露出几分担心,“真要这样算计九公主么?”

李昌和叹气,“堂哥儿没了,大哥已失了理智。如今咱们也是拦不住,只求能成事吧!不然咱们就等着被……”

李刘氏不由握住了他的胳膊。

李昌和没再说下去,看向李刘氏,“梅花厅那边不会出岔子吧?”

李刘氏道,“我是瞧着她进去的。不过她既然敢答应,就应当能做成。”

李昌和点了点头,“安南侯也是个蠢的,这样聪明的放着不要,偏养了那样的一个废物。合该被皇上厌弃,家道败落。”

李刘氏叹气,“还说别人,咱们家还不是也快……也不知这位安二小姐,到底可靠不可靠。”

“大哥既然敢用她,应该就有把握能控制住她吧!”

李昌和若有所思,突然,‘砰!’一声,椅子那边,李楠玉掉在了地上。

李昌和看了眼,厌弃地摇了摇头,“可惜堂哥儿了。”

说着,将手上的药瓶塞进李刘氏的手里,“这药,待会儿用上。”

李刘氏脸都变了,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只能仓皇地点点头,吩咐人,悄悄地把李楠玉架了出去。

……

梅花厅这边几乎全是女眷。

有了酒水下肚后,原本因为裴秋阳在场而略显拘束的场面也热闹起来。

吴丹丹捏着杯子,左右瞧了瞧,就见安悦容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角,与她们这些人简直格格不入!

顿觉扎眼。

笑道,“哎?安二小姐,一个人坐着多没意思啊?听说你酒量不错?怎么不去敬公主殿下一杯啊?”

这明晃晃的挑拨呢!

裴秋阳正寻着机会准备要先走人呢!

听到这句,朝底下一瞥。

瞧见了个跟安悦华长得有五六分相似的女子。

想起来,这是安南侯府的嫡次女,安悦容。

样貌上不如安悦华出众,不过气质清冷,眉眼淡离。

坐在那不动弹的时候,裴秋阳还当自己瞧见了个冰人呢!

“不知吴小姐从哪里听来的传言,小女信佛,素不饮酒。”

信佛?

裴秋阳听她说话,这才想起来,这人的气质,竟隐隐约约有大和尚的那么半分。

微一挑眉。

就听安悦容又道,“吴小姐若是喜欢热闹,不如找些人游戏。我生性木讷,不会逗趣,叫吴小姐失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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