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上。

德妃以帕捂嘴,剧烈地咳嗽!

灵枝不住地朝后看去,语气焦灼,“应该是拦住了!娘娘,我们现在即刻就回宫……”

“不!咳咳咳……”

德妃哑着嗓子,剧烈的咳嗽声中艰难开口,“去百花大街,彩衣庄。”

灵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吩咐马车!

“驾——”

马车疾驰!

很快抵达了彩衣庄,咳得头晕眼花的德妃快速进了店内。

很快又走出来,上了马车,马车再次快速离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

轻微的咳嗽声从后门响起。

一个包着头的寻常妇人,靠在小丫鬟的身上,拉开门,正要离去。

身后,突然传来说话声,“德妃娘娘,请留步。”

妇人脚下一顿。

身旁小丫鬟猛地变脸,竟一下从腰中抽出一柄软剑,直指身后!

只不过,对面站着的,却并非德妃所想之人。

乃是一个气质清微面容秀妍年纪约莫十七八的少女。

德妃眼神一冷,身旁扮作小丫鬟的灵枝抬手便要袭去。

那少女却并不惊慌,反而朝门外看了眼,道,“娘娘真以为,国师底下的人真这般好糊弄么?”

德妃神情骤变,眼中顿时起了杀意!

灵枝的剑骤然只知少女面孔!

那少女却依旧不急不缓,“德妃娘娘今日若想平安走出这彩衣庄,只有小女可助您。”

说着,又轻笑了下,朝德妃道,“娘娘也不必生疑,小女本有求于娘娘,还望娘娘能给小女一个机会。”

“灵枝。”德妃出声。

灵枝的剑骤然顿住,朝那少女看了一眼,迅速退回德妃身旁。

少女默了一瞬,然后朝前走了几步,认认真真行了一个大礼,“小女安南侯府嫡次女,安悦容,见过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德妃看着面前宛如出水白莲一般的女孩儿,冷笑一声,“这可真是没想到,安南侯府?倒是出了人才了。”

面对如此明显的嘲讽,安悦容丝毫不见神情起伏,依旧俯着身,道,“小女不敢,只望能为德妃娘娘脚下扫尘,但求娘娘能施舍微末恩惠。”

明明白白地将自己的目的放在面前。

德妃眼里的戒备倒是松了不少。

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番这看似清心寡欲的女孩儿,问:“你想要本宫给你什么恩惠?”

安悦容却没说,只低着头恭敬地说道,“还请娘娘允准小女,先送娘娘离开这是非之地。”

德妃哼笑一声,朝灵枝略点了下头。

半柱香后。

一顶轿子,从彩衣庄的后院抬了出来,晃晃悠悠地,绕过了拐角。

轿子里,安悦容指着卖伞的摊贩后头,“娘娘请看。”

德妃一抬眼,就见那伞贩后头站着个人,正状似无意地朝彩衣庄那头看!

顿时神情微变。

瞥了眼身侧的安悦容,冷笑,“倒是个厉害的。”

安悦容垂眸,一副小心恭顺的模样,“不敢承娘娘夸赞,不过是从前偶然在国师跟前见过此人。”

偶然?

这些年,她的眼里,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仙人。

为了求得能跟他靠近哪怕半分,他身边,哪怕只是一晃而过的人,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德妃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儿,“你想要什么?”

安悦容笑了笑。

看向德妃,轻声道,“我想要……国师。”

……

裴秋阳回到宫中已是傍晚了。

冬日本就天黑得快,到宫门前还有一丝儿光亮,不想还没到长乐宫呢,宫灯就已经都点上了。

绕过西华门,她就下了马车,准备步行回去,不想,才顺着宫道走几步。

就看紫丹提着灯笼匆匆忙忙地迎面跑来,见到她时面上一喜,却又立时露出焦虑之色。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紫丹平日里素来稳重,哪有像这般失态的时候。

裴秋阳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紫丹快速道她跟前,低声道,“出事了!今儿个您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柔妃娘娘那边就闹出了动静。说是刺客进了启祥宫的侧殿,被抓住后,竟然是宓嫔娘娘的……”

她话没说完,脸上倒先出了几分尴尬的神情。

若是前世还没经历过是非的裴秋阳,许是还不明白紫丹这没说完的意思,可现在心下一动,便隐约猜到了什么。

然后就听紫丹声音压到极低,小声说了句,“说是宓嫔娘娘的,奸夫。”

裴秋阳眉头一挑,朝紫丹看了一眼,抬脚朝长乐宫走,“现下是什么情况?”

紫丹忙道,“柔妃一开始也没打算惊动皇上,就叫人悄悄地去穿了宓嫔去启祥宫。宓嫔娘娘自是抵死不认,非说是有人污蔑于她,还牵扯出了五皇子。”

紫丹顿了下,又接着说道,“五皇子毕竟是皇嗣,柔妃娘娘也没法轻易处置,只好请了太后,谁知太后却说自己年纪大了,并不出慈宁宫,反叫人去告诉了皇上。”

裴秋阳脚下一顿,关注的重点却是,“太后没有出面?”

紫丹点了点头,又道,“现下皇上就在启祥宫,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云雀姑姑却派了个底下的宫女儿特意来说过,让殿下小心防备,宓嫔话里话外地,似乎有牵扯殿下的意思。”

裴秋阳眼神一寒,随即却勾起唇角,继续往长乐宫走,只不过,还没说话。

那边青梨又跌跌撞撞地跑来,“殿下!皇上传召!让您速去启祥宫!”

紫丹顿时大惊,“该不会是……”

裴秋阳却摆了摆手,径直朝启祥宫走去。

……

夜风呼啸,天地之间寒意霜冻。

京城早已陷入暮息安宁之中,连皇宫四周都是一片夜深的平静。

唯有启祥宫中,此时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廊檐下,各宫下人屏气凝神,寒风之中无人敢出声。

唯有头顶的灯笼,被风吹得‘哗’一声响,砸得人心头发慌。

“哐啷!”

忽而,正殿之中,传出一声碎裂声!

接着传来景元帝闷闷的一声怒吼,“一派胡言!”

顿时人人噤若寒蝉。

殿内。

柔妃一脸的担忧,起身走到猛然站起来的景元帝身旁,轻轻抚了下他的小臂,“陛下息怒,龙体为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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