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房门被推开,有个穿着兜帽的人走了进来。

左右看了看,迅速朝大先生的这边走过来。

门口,另有两人守着。

那人走到大先生床边,慢慢地蹲了下来,良久,突然哽咽地轻唤了一声,“禾儿!我的孩子……”

大先生眼睫一颤,缓缓睁开眼,便看,德妃娘娘满脸慈爱地正端详着自己!

顿时眉头直抽。

德妃却伸手,抚上了他的手背,又朝他的脸看,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我的好孩子,你都这么大了。你,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大先生似乎听到了那边床上小水闷闷的笑声。

他咬了咬牙,佯装起身,“奴家给娘娘请安……”

德妃却一把将他扶住,“快别动!好孩子,我的好孩子,你不是奴才,你是我的儿子啊!我……”

话没说完。

门口守着的人忽然低低催促,“娘娘,耽误不得了,您快些,怕是有人要过来了……”

德妃当即点头,站起来,又伸手去扶大先生坐起来,心疼地说道,“禾儿,你听娘亲说,皇上要杀你!娘亲现在带你逃出宫去,咱们去个没人的地方,娘亲会让你以后过上人上人的日子的!来!走!”

大先生在随云阁时,为迷智绯色,与她当真较量了一番,身上的伤也是真的。

被德妃这么一折腾,浑身都疼。

心里也知道她这么出现,必然也是谁安排的局了。

想起无机让他带上的那枚长命锁。

一番计较后,一边起身,一边问:“娘娘,皇上为何要杀奴家?奴家怎么会是您的孩子……您怕是认错了……”

“我怎么会认错!”

德妃心疼地眼睛再一次泛红,再次摸上他的脸颊,“你是我的禾儿啊!我怎么会认错?”

“可是娘娘……”大先生忍着恶心,为难地朝她看。

德妃见他居然这样怀疑自己,心中简直如同刀绞。

当即伸手,掏出一枚小小的长命锁。

“这可是你的?”

大先生一瞧,不就是国师给他的那枚么?

顿了下,点点头。

谁知,就看德妃又摘下头上的一根发簪,将尾部一拔,居然露出一柄银色的钥匙。

将那钥匙在锁眼上轻轻一转。

“咔嗒。”

陈旧的小锁,居然应声而开!

露出了里面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玉石。

德妃将那玉石拿起,拖在手心,让大先生看,“禾儿,你瞧,这东西,是娘亲的私人之物,瞧见这底下的玉莲花印没有?这是你外祖母留给娘亲的,天下知晓此物的人不多。若你不是我的孩子,你的长命锁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

大先生看了眼那与莲花印,又看了眼德妃。

德妃满脸动容,伸手又要抱他,“我苦命的孩儿……”

“砰!”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原本守在门口的两人惨叫着,被摔了进来。

德妃一惊,立即想将那玉莲花印给藏起来,却被身旁人劈手夺过。

她猛地朝大先生看去。

大先生朝她勾唇一笑。

她眼瞳骤缩,就看大先生手臂一扬。

“嗖。”

一个东西飞了过去。

站在门外的裴涵初抬手接下。

他的身后,戎装军士,雁翅排开。

“德妃娘娘。”

太子笑道,“您参与二十一年前,秦丞相谋反一事,证据确凿。请吧。”

德妃却好似没听到一般,猛地朝大先生抓去,“你不是我儿!啊!”

还没碰到大先生,被旁边飞来的人影一脚踹了出去!

小水掸了掸袖子,冷笑一声,朝旁边看,“哥哥,没事吧?”

大先生摇摇头。

地上,德妃疯狂地尖叫,“你冒充我禾儿?你是谁!为何会有禾儿的的锁!是不是你杀了我儿!我杀了你,杀了你!”

……

长乐宫。

刚刚在慈宁宫前的太医们,又摇头晃脑地围在了长乐宫的主殿前。

众人推搡了半天,最终还是院判被推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跪在景元帝面前。

“陛下,那暗器之上藏有剧毒,幸而被国师及时吸出大半,才不至于危及性命,只不过……部分毒素入侵体脉,到底九公主殿下何时苏醒,臣等也……”

“砰!”

景元帝猛地一拍桌子。

院判吓了一跳,身后的太医们跟着全部跪下,齐齐请罪。

这时,柔妃从殿外走了进来,扫了圈跪在地上的太医,上前,到景元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景元帝眉头一皱,朝柔妃看去。

柔妃温声道,“陛下,政事要紧,妃妾在这儿守着,秋阳有片刻动静,妃妾即刻让人去通知您。”

景元帝起身,走进内殿。

眸光微闪。

殿内,裴秋阳平静地躺在床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唯独嘴唇微微发紫。

而她的床边,无机握着她的手,跪坐在脚踏上,任由旁边白芷及元一等人规劝,也置若罔闻。

从后头看去,仿佛就如同一个失去心爱之人而没了神智的绝望之人一般。

让景元帝募地想起那一年的自己。

他顿了顿,转过身。

跟过来的柔妃惊讶地看着重新走出来的景元帝,“皇上……”

景元帝摆摆手,对她道,“吩咐下去,太医不得离开长乐宫。慈宁宫那边也派人守着。”

“是,陛下放心。”

柔妃行礼,送了景元帝离去后,用帕子掩了掩嘴。

身后云雀瞧见她微微翘起的嘴角,低声道,“娘娘,德妃这回,怕是躲不了了吧?”

“自作聪明。”

柔妃扶着她的手,一边转回长乐宫,一边道,“说到底,也不过是万灵当年自己太作,惹了众怒,与秋阳又有什么干系?她恨一个年幼无知的丫头也就罢了,动些小手脚,皇上不是不知道。今儿个居然还把皇上当傻子,以为这么拙劣的把戏就能废了秋阳?做梦呢!”

云雀低着头,“可为何德妃又要牵扯太后……”

柔妃瞥了她一眼,云雀立时又躬了躬后背,“她跟太后都是一丘之貉,管她为何呢!总之这一次,本宫倒是能省心不少了。”

云雀笑起来,“可要恭喜娘娘了,从今以后,后宫之中,再无人能……”

话没说完,被柔妃瞥了眼,立时噤声,“奴婢失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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