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吸灵气,尸骸将军抓住逍遥仁的咽喉,灼热的疼痛感让权云不由自主地呻吟。

“你把……怎么了?”将军敌视地询问。

尸骸吐出的气息如岩浆般滚烫,让权云有种自己的脸孔即将融化的感觉。

“他不是吸灵气境界吗?我能把他干嘛?”权云冷冷一笑,沙哑地说。实际上,权云对逍遥谷的暴毙也感觉莫名其妙。

将军沉默了,这验证了权云的猜测:那个不知名的被逍遥谷假冒的修士,当年的实力定然不俗。

“把你的脑挖出来就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说着,权云感觉自己的额头黏糊糊的,血液从头颅中渗出,流淌入他的眼睛。

那是逍遥仁这具肉身的血液。

就在这时,红珠空间中突然扬起灵力波动,权云发现,从星蝶谷中得到的龙珠,此刻闪耀绚烂的光芒。

龙珠穿过红珠空间顶部的红珠,出现在逍遥谷肉身的头顶,将军瞪大没了眼睛的瞳孔,颤抖地跪倒在地,四周的干尸也不约而同地跪在地上。

“恭迎星蝶将军光临……”为首的将军低头说道。

权云捂着灼热的脖子咳嗽,尸毒的腐蚀深入到了自己的嗓子,让自己说不出话。

尸骸似乎忘却了自己刚刚对权云的伤害,它们恭恭敬敬地低着头,权云摇摇晃晃,补充各种疗伤丹药,打坐调息一炷香的时间以后,才止住额头渗出的血液。

“我们战胜了……”权云刚说完,尸骸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惊讶地说:“怎么会?不是刚开始吗?”

“不,已经结束了。”权云皱着眉头,这群亡者,永远存在于开战前那一段时间吗?对他们来说,时间停止了?

众干尸面面相觑,权云严肃地瞪着它们:“怎么,你们怀疑我?”

“不敢,只是敌人异常强大,来势汹汹,怎么可能还未开始就结束战争了?”将军作揖解释自己的困惑。

权云叹了口气,说:“你们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吗?”

将军困惑地抬起头,就在这时,权云心念一动,抬头看向不断旋转的龙珠。

龙珠射出一道白光,射中将军的眉心,那一刻,将军身上的皮肉开始生长,铠甲开始变得崭新,很快,一个高大威猛,浓眉大眼的将军展现在权云面前。

“妖族?”权云看着将军头上的羊角,心想。

地面剧烈地抖动,将军脸色大变,他走到了帐篷外,看到了漫天的火光。

权云也踏出帐篷,看到的不再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沙漠,而是一片肥沃的草原。

“龙珠回溯了当年的场景?”权云抬起头,看着不断地翻滚,发着璀璨光芒的珠子。

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飞盘似的法宝,飞盘飞速地旋转,一道道黑影从中射出。

黑影速度极快,只有临近之时,权云才发现,这是一个个身披铠甲的修士。

而这批铠甲,与不久前权云看到的墓葬中的铠甲别无二致。

一场厮杀,在军营中发生,双方间实力不分伯仲,但敌人数量庞大,强如大将军,也渐渐不支。

而在这激烈的战斗中,权云始终没有见到盔甲下边的脸,即使是被打趴死亡,也没有任何模样显露,宛若就是一副副盔甲在自主战斗。

一场深夜中的奇袭,隔绝了外界的通信,让吕林军彻底覆灭。

“铿锵”一声,权云从回忆中回归,看到了将军的尸骸跪倒在地上,他瞪大空洞的瞳孔,看着自己的右手。

干枯、黑色,已风化成皮包骨,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尸臭味。

“出师未捷身先死吗?”将军呜咽,身边的一干将领,同样呜咽,可早已风化的它们,哪还有什么泪水?

“星蝶将军,属下对不住您,出师前向您允诺,定当拿下首胜,可如今,却兵败如山倒,全军覆没。”说着,将军不断地磕头谢罪。

权云怜悯地看

着它们,说:“不,你们有功劳,而且是首功。”

见所有的尸骸抬起头,权云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不久前自己还是阶下囚,现在居然成为它们的上级。

虽然看不到眼神,但权云还是可以感觉到所有尸骸一脸的期待,他咳嗽一声,开始乱吹,反正战争胜利了,怎么说都不过分,什么挡住了第一波攻击啊,摸索出敌人的术法特征啊,屠杀众多的敌人啊,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啊,反正能多神就吹多深。

仗着这群尸骸仅剩下执念,无法辨别出权云的模样、修为与那位星蝶将军的迥然不同,权云一个滔滔不绝,倒让这群尸骸激动得全身颤抖。

它们猛然扑倒在地,大吼:“星蝶将军,我们生是您的人,死也是您的鬼,请让我们做您的部下吧。”

权云惊讶地看着它们,这群存在万年的吸灵气尸骸,要是踏出黄天沙漠,只怕引起修仙界的震撼。

但他还没有把握掌控这吕林军,如今是靠着龙珠的力量伪装了身份,若是有朝一日被识破,只怕自己也招架不住。

因此,他只能再做一次欺骗:“你们先留在此地,我们虽然胜利了,但保不准还有敌人侥幸逃脱,你们的任务就是守护这片区域。日后我再另作安排,尔等可接受此次任务?”

“属下领命!”

权云以巡视其他区域为由,悻悻地离开了,这群仅剩下一点执念的亡灵,自己还是远离为好。

只是,他从心底还是很佩服它们,这群修士,在生前以保护自己家园为使命,即使是被偷袭,宁可全部阵亡,也绝不投降,死后,也还是以守卫家园为唯一执念。

这是一群纯粹的人。这么一想,权云停了下来,转身向它们行礼作揖。

深夜,沙尘狂暴,权云躲在岩洞中,利用虺蜮的毒素治疗逍遥仁脖子上的尸毒。

在治疗期间,他将部分较强大的虺蜮派遣出去,让它们监视四周的情况。

就在此时,两个黑影在旁边疾驰而过。

“小染和傀儡恶?”在拍卖会上,权云就猜测两人有联系,今日一见,这关系不一般啊。

虺蜮偷偷地跟随两人,在风沙中不断地朝着黄天沙漠深处疾驰。

等到旭日升起之时,权云发现,他们停在了一个巨大的沙之漩涡上方,而后一个俯冲,进入漩涡中。

逍遥仁的肉身在这恶劣的沙漠环境中无法彻底治愈,只能怪离开沙漠以后再决定。

因此权云索性收起逍遥仁的肉身,将意识寄宿到最强大的虺蜮身上,也跟着踏入漩涡内。

流沙之下,是一片巨大的溶洞,只是因为当年的战争,使得整个溶洞变得干涸,干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恶臭味。

四周还有残缺的尸体,没有彻底地腐烂,看来是刚死没多久。

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权云走向其中一具尸体,发现尸体心脏被彻底挖出,看其伤口痕迹,使用的应该是钩子。

这让权云想起了盗怪人。

虺蜮刚往前几步,便停了下来,看向右边沙砾,沙砾渐渐地化成一个人形,正是炮辉。

“没想到,水灵体也来了。”炮辉冷冷地说,此刻的气息与之前完全不同,权云皱着眉头看着他。

“是不是也觉得不一样?”土灵体炮辉端详自己的身体,说,“这黄天沙漠真的埋葬了许许多多的宝物,我不过是吃了一颗不知名的果子,就让我修为提升了很多。”

“我从火灵体那里得到了有趣的信息——像我们如此特殊的灵体,这世间只有五个,而且本为一体,所以……”他伸开了双臂,贪婪地注视权云,“我们合为一体,成为这个世间的最强者吧。”

“火灵体的话你也信?”权云讥讽地说。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说着,权云脚下的沙砾快速地蠕动,变成一根绳子,捆住权云寄宿的虺蜮身体。

“这

可是我的战场,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绳子变出了炮辉的头颅,戏谑地注视权云,“只可惜,来的只是一具分身。”

“那你就应该小心点。”权云的声音刚响起,炮辉便感觉到束缚的虺蜮体内力量剧烈的翻滚,没等他反应过来,虺蜮自爆了。

巨大的力量波动让整个溶洞剧烈地晃动,终于让本就不堪重负的溶洞彻底坍塌。

权云寄宿在另外一只虺蜮身上,趁乱离开,炮辉说得没错,这是土灵体的战场,与他正面发生冲突,根本就不利于权云。

四周灵力剧烈波动,看得出许多人都在为了这溶洞中的宝物发生剧烈的争斗。

权云本就是来寻宝的,可他没有见到傀儡恶等人,便意味着这些宝物并非最好的。

眼前出现了一点荧光,若非虺蜮目光敏锐,恐察觉不到,权云控制虺蜮顺着这点光亮挖掘,露出了一颗发着黯淡绿光的珠子。

珠子晶莹剔透,中间有一只小小的怪兽,弓着背,像是在熟睡。

“是不是宝贝,回去再好好研究。”权云收起了珠子,继续向前。

多走了几步,便看到了一个身影,定睛一看,居然是散修妙玉仙姑,此时的她气喘吁吁,一脸狼狈,手中拽着一块红色的石头,警惕地扫视四周。

“妙玉仙姑,你这是何必呢?这红晶石我是要定了。”一个尖嘴猴腮的脸在仙姑耳边出现,他呼出一口气,仙姑化作一滩水,消失了。

“分身……”盗怪人脸色一变,消失在原地。

权云盯着那团水,一动不动,水灵体的他,感觉到这团水的怪异。

一炷香的时间后,那团水珠重新变成了妙玉仙姑,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贴着墙壁走。

一阵刺痛,盗怪人的钩子刺中她的心脏,妙玉仙姑脸色大变,却再也说不出话了。她看着前方不远处出现的身影,正是盗怪人。

“想我赫赫威名,没有我拿不到的东西,怎么可能看不出你的小伎俩。”盗怪人戏谑地说,“你敢来这里,说明你做好了准备,那就好好离开这绝地吧,你拿的宝物也够多了。”说着,妙玉仙姑的肉身化作齑粉,消失了。

而钩子,则抓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晶石,想来盗怪人专门攻击心脏便是挖开修士的心窍空间,盗取里边的宝物。

这种手段直接干脆,却血腥暴力,怪不得盗怪人会被世间修士嫉恨。

盗怪人则得意洋洋于自己的成功,却没料到,一个怪异的身影突然出现,居然是一只虺蜮,一把咬住钩子中的红晶石,收入红珠世界中,而后自爆。

“轰隆”一声响,虺蜮化作飞灰,盗怪人愤怒得脸色通红,一直都是他抢夺他人的宝物,如今,居然反被人从口中夺食,

“谁?”从未有过的屈辱感,让他愤怒地见一个杀一个。

而权云,则兴奋地在红珠世界中端详这块晶石,可他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感觉里边有一股强大的力量。

“能够让盗怪人看上的东西,定非凡品。”

潜入这溶洞深处的虺蜮还有一些,权云并不在乎一两只的自爆,但他还是谨慎地不树敌太多,以至于很多时候他都是捡漏,在不露面的情况下,拿走散落在溶洞中的宝物。

而随着宝物的获取,权云越来越意识到,这些宝物如此分散,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一直在往下深入,也不知道这个溶洞到底有多深,宛若一直见不到底部。之后他来到了一条绵长弯曲的通道,连绵向下。

通道的出口,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而就在此时,他发现了逍遥勋、锦瑟恶、箭神、玉灵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此刻空间亮如白昼,他们一脸严肃地抬头注视。

权云好奇地跟着抬起头,开始还没有觉察到什么,直到看着这个诡异的通道上边时,他脸色一变,忌惮地退后几步。

这个通道外观,他不能再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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