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哀伤的一笑,渐渐的笑声越笑越大,回转在房梁之上,突然她的脸庞上流下一行清泪,说道“几曾何时,你都不愿和我多说两句了?”

“你双手沾满血腥,是我所厌恶的。”安陈玉见着他的夫人揪着这个问题不依不饶的说下去,不耐烦的打断她,他还要进宫觐见,哪有时间和她废话。

丞相夫人慢慢的伸出自己的双手,当年的年芊芊玉手,已经变得粗糙衰老,那上面正她的夫君所说,不止死了多少条人命。

若是谁阻了她夫君的路,她会一一铲除,有谁和她争夺夫君的宠爱,她会一一暗害,谁若生下子嗣,动摇她的地位,她会一一毒死。

“原来你都知道,那也好,今日之后我就不再欠你什么了。”丞相夫人听出丞相语气中的厌恶,她有些恍惚的说道。

丞相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他的夫人,他们之间早已有一层隔膜,让对方猜不透也看不透的,这层隔膜早已经将他们越推越远。

丞相不再和丞相夫人多说,从正厅往外走,边走边吩咐奴才们给他准备一身干净的外衣,他赶时间,打算在马车换上。

“夫君,信封已经都被调换了。”丞相夫人在身后微微提高了音量说道,丞相听闻后脚步微微一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丞相夫人盯着她夫君渐渐远去的背影,瘫软在主座上,她一抬眼就对上了正厅上的铜镜,镜子中的自己,满身珠光宝气的她也遮掩不住已经衰老的事实。

她已经老了,色衰爱弛,他的地位已经到了至高点,也不需要她母家的帮助,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半分能够利用的价值了。

他在外面为了维护他“正人君子”的模样,才一直没有休了她,其实他早已对她厌恶道极点了吧。

他这一去注定凶多吉少,她身为丞相夫人,总要为丞相府做些什么,她缓缓的起身,拒绝了一旁婢女的搀扶。

丞相夫人步履紊乱的往自己寝屋走去,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背影拉的很长,和在路一旁开的正盛娇艳花朵衬托下,显得那么悲伤苍凉。

丞相府外早已经马车在府外等候,丞相接过奴才手中捧着的外衣,快速的钻进了马车中,马夫一个鞭子抽了下去,马儿就撒开腿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等到丞相到了皇宫外的时候,已经离齐皇传召他的口谕下达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了,太监比他先前一步往御书房跑去回禀齐皇。

丞相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正了正衣冠往御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他已经准备好了面对危机的心态。

御书房内,齐皇听闻太监回来回禀,说道:“奴才参见皇上,丞相大人已经到达皇宫外,正在往御书房方向而来。”

齐皇食指微屈敲打着椅子上的扶手,面色冷凝的思考着,犹豫了一会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单独召见丞相。”这一句话另在场的另两个人神色各异。

杨太傅和太监摸不清齐皇的态度,刚刚还是龙颜大怒的模样,这一会子就有些冷静了,他们只能依言称是,依次躬身退下。

走出御书房的杨太傅迎面和丞相撞上,杨太傅比丞相的官级低一级,只能和太监一起行礼作揖和丞相说道:“微臣见过丞相大人。”

丞相听闻后停下了脚步扯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阴阳怪气的说道:“真是辛苦杨太傅了,不但日日操劳国事,还盯上了本大人的府邸。

杨太傅听出丞相的话外之音了,自信的笑了笑,人赃俱获看丞相这回还能如何抵赖,他底气十足的说道,

“微臣哪有丞相大人事务繁忙,不仅操劳齐国,还经常惦记着……穆国。”杨太傅最后那两个字发音极轻,从唇边一点点吐露出来,却听在丞相的耳朵里极为刺耳。

丞相勾起一抹冷笑,不再和杨太傅多说,冷哼一声快步的踏上御书房的台阶,太监谄媚的跟在身后。

太监看见丞相要进去,赶忙上前两步帮他推开了御书房的门,那副点头哈腰的模样像极了摇着尾巴为讨好主人的狗。

跟在杨太傅身旁的小太监,适时的小声提醒着他:“太傅请在偏殿等候皇上传召。”杨太傅听闻后也跟着小太监先去偏殿坐着静候佳音。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丞相的步伐踏在冰冷的地上,反射出一阵咚咚的声音,踏进人的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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