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已经过了最浓重的时候，模糊的光亮缓缓地驱散黑暗，带来了淡淡的光明。
云朵显露出了一抹白色，地上的积雪反映着朦胧的光亮，白得有些渗人。
哈夫曼尼行走在冲雪城的街头，手里拿着尖锐的冰锥，他走得不快，甚至有些悠闲。
他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风，即便周围的树枝都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更诡异的一点是哈夫曼尼的周围漂浮着数不清楚的白色光点，就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围绕在哈夫曼尼身边。
这就是哈夫曼尼的专有魔法窃视者创造出来的另一个次元，这个次元和正常的空间共同存在，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空间。
两个空间重叠在一起，却又相对独立，哈夫曼尼走在窃视者创造的空间里，也同时走在真实的空间里。
他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就是正常的空间正在发生的一切，不论是风中摇摆的枝叶，还是缓缓穿透云层的微弱光芒，都是完全相同的。
哈夫曼尼现在就是走在冲雪城的街道上，只是其他的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也没有办法触碰到他。
只有当哈夫曼尼打开两个空间相互连接的通道，两个空间就会合二为一，成为正常的空间，哈夫曼尼就会像瞬移一样，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时此刻哈夫曼尼丝毫不着急，他悠闲地就像是在散步。按照约定，他刺杀目标之后，就要回到冲雪城的城墙上汇报情况。
哈夫曼尼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着急，或许只是想尽快知道好消息吧。哈夫曼尼为没有用心去猜，只要给他钱就行，过程和原因都不重要。
“怪只怪你不提前付钱，还是这个大人豪爽，直接就先把钱给了，而且开出的价格实在是让人没法拒绝。”
阿加雷斯派哈夫曼尼去刺杀洛兰，刺杀成功之后才会把金币教导哈夫曼尼手里，也就是说如果刺杀失败了，他可能一枚金币都拿不到。
这也是他为什么明明拼尽了全力都没能伤到洛兰，却仍然不依不饶没有停止进攻的原因。
是金钱给了他动力。
而现在，洛兰给了他更多的金钱，也就相当于给了他更多的动力，所以背叛自己的前任雇主的时候，哈夫曼尼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只是金钱而已，就是这么简单。如果雇主的命能够换更多的金钱，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冲雪城的城墙很高，哈夫曼尼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上，为了防止滑倒，他用手扶住了城墙的边缘。
城墙上的边缘都是积雪，可是哈夫曼尼的手触摸到积雪的时候，却并没有陷进雪里，而是好像有什么护住了积雪，哈夫曼尼的手扶在一层透明的薄膜上面。
在哈夫曼尼打开两个空间的通道之前，这两个空间是完全隔绝的，正常空间的人无法触摸到哈夫曼尼，而哈夫曼尼也无法触摸到另一个世界的人和事物。
哈夫曼尼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一口气爬到了城墙上，要是换做洛兰，估计早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人呢？”
哈夫曼尼顺着城墙四处看了看，可他并没有看到约好了等他汇报情况的雇主，整个城墙上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洁白的积雪了。
“难道回去了？”哈夫曼尼自己问自己。
也许是因为外面实在太冷了，换做是谁在这里干等这么久，都可能待不住，回到旅店休息是很有可能的。
哈夫曼尼摇了摇头，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刚刚才爬上来的石阶，直接坐在了低上，取下了脸上的铁面具，露出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面具非常冰凉，再加上呼吸产生的水雾被面具挡住，其实带着铁面具哈夫曼尼是非常难受的。
一开始是雇主让他带的，说是为了隐藏身份，不让别人认出他来。
后面则完全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让洛兰觉得他能配得上更丰厚的奖赏，现在看来，做个没有感情的冷血杀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至少光是这个面具哈夫曼尼就带不住。
“先休息一下，这群人可真是，回去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怕了那么高的台阶，现在又要走下去，我真的是腿都软了。”
即便是吃了洛兰的解药，哈夫曼尼也觉得身体还是有一些不适，也不知道是毒没有完全清除，还是哈夫曼尼的心理作用。
“出发，旅店。”
也没休息多长时间，哈夫曼尼就又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开始顺着台阶走下城墙。
从始至终哈夫曼尼一直都躲在窃视者创造出来的空间中，或许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那个空间，在他的眼里，两个空间都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他并不会分不清那一边是真正的空间，从身边漂浮着的白色光点就可以轻松断定自己到底是身处窃视者创造的空间，还是真正的空间。
这对哈夫曼尼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阿加雷斯居住的旅店离哈夫曼尼现在的位置有些遥远，而哈夫曼尼却只能靠着两条腿走过去。
哈夫曼尼有一种错觉，自己今天并不是出来杀人的，而是出来健身的。
先是在旅店接到指令，去到萝洛兰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然后按照洛兰的指令，来到约定的城墙之上刺杀阿加雷斯；结果阿加雷斯并不在城墙上，现在他又要去旅店寻找阿加雷斯。
想了想来来回回的折腾，哈夫曼尼竟然觉得有点委屈，然后他摸了摸腰间鼓鼓的布包，里面都是他包裹起来的金币，整整三百枚金币。
摸了几下之后，哈夫曼尼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了一种欣慰的感觉。
“还好有你们陪着我。”
哈夫曼尼看着自己腰间裹着三百枚金币的布包，深情款款地说道。
如果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人，还真有可能当成是哈夫曼尼再向谁表达爱意，不论是眼神还是语气，哈夫曼尼都做的非常到位。
可以看得出来，他是这也得很喜欢金币，或者说，他真的很喜欢金钱。